“是的,四人都被殺了,屍體被懸掛在閬苑城城門之上。”
回春樓中的消息到此爲止,卿桑收到消息之後已經顧不上面上的污漬跑去回春樓確認了,而她就匆匆趕來與柯七葉彙報。
“去回春樓。”
柯七葉心中暗道其中肯定有炸,面色卻沒有異樣,對着糖寶吩咐了一句,隨後將手中的信紙裝入信封,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對着糖寶問道,“對了,明月堂的彩雀你可見到了?”
她剛剛留意找了一下,竟然在這個柯府都沒有見到那隻彩雀的蹤影,一般情況下,那彩雀可不會離開她與明月堂很遠,這次竟然找不到它————
“它不見了嗎?”
糖寶剛要走開,聽聞柯七葉發問,頓時停住了腳步,回頭詫異問着,“它不會到處跑的吧?”那彩雀格外通人性,沒人吩咐是不會到處飛的。
“從今早就不見了。”
“會不會是飛走了還未回來?”糖寶說出的這句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被說說服柯七葉了,想了想,她才道,“會不會是,飛回去找明月堂了?”
“不會。”
柯七葉說的決絕,將那封信揣在懷中起了身,道,“不管他了,先去回春樓。”
“喔,好!”
糖寶點頭,面色凝重的跟在柯七葉身後往外走着。
墨王府中,紫竹林的大門被匆匆的開着關着,重複了很多次之後,才最終沉寂下來。
紫竹林中,卻是血氣沖天,到處猩紅一片。
紫竹鬱鬱蔥蔥長成一片,奇特的是,這片紫竹之下卻不是土壤,而是晶瑩剔透的紫玉。
這紫竹則是生長在這片紫玉之上的。
如今,這片紫玉之上血泊形成一片,很是滲人。
紫竹林深出,紫玉小榻上,一抹猩紅修長的身影斜躺在上面,墨發傾瀉在小榻邊上,血色錦袍垂落在側,無風自動。
整個竹林之中,很安靜,安靜得只剩下即墨樺的呼吸聲,一深一淺,極爲痛苦。
紫玉竹林門外,老墨端着一個黑色鍾蠱樣子的東西快步走了上來。
昭火在門口將其迎住,此刻,連他臉上都沒有了那放浪不羈的神色,滿是凝重。
“新鮮嗎?”
昭火將那鍾蠱接過,擡眸看着老墨。
老墨點頭,面色蒼白而焦急:“絕對新鮮,昭公子,快端進去給王爺服下吧。”
“好,辛苦你了。”
昭火望着老墨,眼色神情在注視到他那失血到竟然如一張白紙一樣蒼白的臉上的時候,愣了一愣,“老墨,你不會是——————”說完,他瞪大眼睛看着手中的鐘蠱,面色犀利了幾分。
似是怒了。
“昭公子,我,我————”老墨慌了,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昭火給看了出來,一時也無從辯解,只能嘆氣道,“王爺收留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大半輩子,還替我的兒女謀了那麼好的出路,老身無以爲報,王爺如今如此艱難,我,我也想報答一份他的恩情呀。”
“你呀你,你可知道,你這是浪費。”
昭火無奈搖頭,看了看手中鍾蠱,嘆了口氣,道,“你隨我進來。”
“好,好。”想到能見到王爺,老墨心中甚是激動,忙的要隨昭火進去,卻在下一秒被昭火攔住了,一顆藥丸遞到面前,就只聽見昭火說:“吃下這個,你都一把老骨頭了,還逞什麼英雄,吃下吧。”
“喔,好,好!多謝昭公子了!”老墨顫抖着接過那藥丸,服下後頓時覺得一股溫熱由心而生,流入四肢百骸,放佛是將他渾身老掉的血液換掉了一般,他的身體裡又重新出現了生氣。
昭火端着鍾蠱,往竹林深處走去。
竹林深處,一片血紅,榻上的人睡得淺淺,如今這在遠處傳來的兩人的腳步聲聽在他耳中猶如驚雷,在他的腦袋裡“轟”的一聲炸了開。
“啊!!!”
即墨樺睜眼,入目便是紫紅色雜亂的景象,大腦裡恍若要爆炸了一般的抽搐痛着,他色身體恍若就就要被撕裂了一般,一聲怒吼不可自抑的從喉間衝破而出。
震天撼地的吼叫聲之後,世界歸於平靜。
這紫玉竹林之中,甚至連飛鳥都沒有一隻了。
他猩紅的眸子中光芒聚集,瞳孔斂光成爲銀白色,看起來格外滲人。
一身血紅,一頭青絲,一雙血目銀白,即墨樺由小榻起身,渾身上下散發着的都是冰冷的殺戮之氣,邪王之氣。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下一秒,一聲鳥叫傳入他耳中,冰冷的視線一轉,便極快的鎖定在了小榻之下,正在瞪大眼睛警惕的瞪着他的那隻彩雀。
或許是覺察到了危險與殺氣,那彩雀渾身的彩色羽毛沒根都直立了起來,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它渾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顫抖着。
活物的呼吸與血氣撲面而來,這彩雀被馴化得精良,體中純良的血液勾起了即墨樺生理上本能的飢餓感。
那種感覺是從心中傳來的,讓他喉嚨發乾,身體發冷,急不可耐的想要用那溫熱的液體去填充,彌補。
“咕咕咕咕咕!!!!咕——————”
那彩雀還沒來的極飛走,便已經被即墨樺一揮袖,擒在了手中。
正當他的另一隻手要扯斷那彩雀的脖子的時候,一個黑色的鐘蠱迎面飛了過來。
伸手下意識的一擋,手上一痛,抓住彩雀的那隻手被狠狠一抽,彩雀被人搶走了。
“啊!!!”
憤怒,最原始的憤怒讓即墨樺的飢餓感更加嚴重了,他迎面一拳,打在那迎面飛來的鐘蠱之上。
只聽一聲清脆破裂聲響,那鍾蠱在空中炸成了碎片,其中裝着的猩紅血液在空中散開,四處濺落。
而即墨樺站在原地,面上鮮血濺落在其紅衣之上,快速隱沒,他面如玉冠,不然纖塵,墨發翩翩,一雙狹長的眸,血紅色的眸子急速鎖定在了抱着彩雀躺在地上的昭火身上。
更加濃重的精血氣息鋪面,他的五臟六腑都在攪動,被掏空了一般的,需要血液的滋潤。
“即墨樺,你這個瘋子,你丫的要是殺了這彩雀,柯七葉會殺了你的!!”
這個東西可是他在歸雁閣從柯七葉院子裡偷來的,本來是爲了報當初柯七葉搶了他的鴿子的仇的,沒想到這彩雀還黏上自己了,竟然從柯府跟到了墨王府。
“血。”
一個字,從即墨樺口中吐出,帶着殺氣,冰冷,以及慾望。
昭火打了個寒顫,意識到了即墨樺已經變了,忙的起身,想要遠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