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世,便是不擾。
墨宮不擾天下,天下卻在無時不刻的擾着墨宮。
那一年,誰都不知道有個小宮主降生了,直到幾年後,老宮主才得知女兒的下落,才知道她已經嫁做人婦,成爲了西城的後宮妃子之一,還誕下了小皇子。
墨宮隱世,勢力只增不減。
這一切,從老宮主口中說出來,便全是即墨樺的功勞。
即墨樺,是墨宮的福星。
“爲何說起這個?”即墨樺淡淡問了這一句。
墨宮的事物,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是知道墨宮之人如何形容他的。
福星,他不信,只是一笑而過。
“老夫說這個,只是像告訴宮主,宮主的命,不是老夫這等凡人能夠預測的,宮主乃是天命,天命之人,可聽天,可逆天,就看宮主選擇怎麼走了。”藏書長老說罷,深深看了一眼即墨樺,見到他聽到自己所言只是沉默不語,卻也是笑笑,道,“宮主這次前來找老夫,老夫自然是高興,也知道宮主所爲何事,只是柯小姐的病情,老夫也是束手無策,若是宮主想聽老夫說幾句————————”
“連你都束手無策?”
即墨樺沒耐性將藏書長老之後的話聽完,目光急促一頓,便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叫別人掐了去一般的痛了一下,道,“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
“宮主,你與柯小姐,皆是天命,不是我等凡人能夠插足的人生,我們自然束手無策,我已經引薦了一人與柯小姐認識,正巧,柯小姐也認識那人,或許老夫束手無策的事情,她倒是能有化解之法。”
藏書長老見到即墨樺如此看重柯七葉,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去依舊覺得有些鬱郁。
“是誰?”
“燕國國師,珈藍。”
“好。”即墨樺眼中光芒微微斂住,珈藍,此人他有所耳聞,燕國國師,有通天遁地之術,卻格外低調,除卻燕國國事之外再不管其他事情,這樣的人,真的有辦法?!
“宮主,你對柯小姐用情至深是好事,但是老夫覺得,有些時候,你必須要爲你身邊的人想想,除了柯小姐,你身邊還有墨宮,還有西城百姓,你不能一直只專注一人。”
“你想說什麼?”
“老夫想說的,便在剛剛的話中。”藏書長老微微斂眉,道,“或許還有想說的,只是不知道宮主是否想聽了。”
“昨夜的那個人影,你也見到了?”
即墨樺知道藏書長老想說的其餘的話,無非是與自己跟小七相關。
那些話,他不想聽。
轉變話題,問起了昨夜的事情。
“見到了。”藏書長老面色微微一變,卻是說得極爲平淡,“不過是一個想逃走的人,不是什麼大事。”言語之中,似乎是極爲不屑。
“你錯了,那並不是一個人。”
即墨樺昨夜想了一夜,沒有一個人的移動速度能夠那麼快,幾乎與光亮同速,若不是之前見過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也不會相信,昨夜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只是一縷魂。
“不是一個人?”
藏書長老錯愕,隨即來的,便是排山倒海的震驚。
“一縷魂,至於是誰的,我不得而知,至於爲何會在這裡,我也不得而知。”
即墨樺說完,看了看藏書長老,不再多說,只是由他身邊走開。
往廚房那邊走去。
一縷魂————————
會是他嗎?
柯七葉與即墨樺兩人在寒春谷用過早膳之後,便決定往山谷外面他們停放馬車的地方去看看。
順便將柯言其等人接過來。
藏書長老將兩人送出山谷,並在山谷這邊等着幾人再來。
來到停放馬車的谷地,便見到銅錢與阿草正在一塊小山坡上眺望,見到兩人出現,都歡歡喜喜的迎了上來。
即墨樺與銅錢只是簡單問了幾句,便與柯七葉我那個那馬車那裡走去。
青黛正替柯言其施針完畢,從馬車之中下來便見到了柯七葉,忙的丟下手中的藥箱子跑了上來。
“主子,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青黛見到柯七葉手上長纏着白色紗布,立刻急了,“主子,你的手——————”
“只是小傷,不礙事。”柯七葉笑着對着青黛說了一句,之後往一邊的一輛馬車看去,皺眉問道,“那個女人可回來過?”
“女人,什麼女人?”青黛被柯七葉的問題問得先是一愣,又是恍然大悟,道,“主子你是說那個什麼四啥的?從昨夜你們離開之後就沒有再見到她了,主子你爲何問起她來了?”青黛不解,主子不是一直不懈打理那女人的嗎?!
“你去收拾一下,我們要帶着馬車入谷了。”柯七葉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吩咐着青黛下去收拾,而自己則往那個馬車之中走去。
即墨樺已經先自己一步進入了馬車。
砰!!!
裡面傳來了一聲瓷器碎掉的清脆聲,撞擊在馬車的木柱之上,很是大聲。
“你給我滾!!!!滾出去!!!”隨即傳來的一聲,是即墨宇的吼叫聲,“你不是跟那妖女走了嗎?你走了之後還回來作何?我不過是讓你接受一下四姑娘,有何不可的,你呀將她攆走,她如今走了,你可高興了?”
即墨宇的暴躁吼叫聲,並未叫即墨樺的沒有皺上半分,他依舊面色清淡,此刻看去,便是如同一個不知悲喜之人,淡漠的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她走了,我很不高興。”終是出聲了,沉沉的,帶着狠戾之氣,道,“因爲我今日便是回來手刃她爲糖寶報仇的。”
即墨樺說完,再度看了一眼即墨宇,再道,“我知道她是什麼來頭,也知道三叔在打算什麼,那蛇蠍之人,本就是想害我之人,我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寒,要我娶她,那我便殺了她,三叔若是強行要我做選擇,倒不如三叔自己先做選擇的好。”
要她,還是要他。
這些話聽起來雖是決絕冷漠,但是卻是即墨樺心中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