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丞相的問題問出。
諸葛華陽頓住了前行的腳步。
沒有回頭,只是微微頓了頓,背對着他出聲道:“正如丞相剛剛所言,華陽並不覺得二皇子應該知道這個,爲何要告訴他?”
說完,自是一陣輕笑,邁着腳步快速隱沒入了黑暗之中。
九天跟在他身後,也快速離開了。
莫丞相一愣,直到那兩人走遠了,他才慌神之間回想過來,自己一個人被留在了這裡。
而他並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並且這月黑風高的,四周黑漆漆一片,連四周是路是懸崖都不知道。
他不敢妄動,只能抱着雙臂蹲在了原地,怨恨咬牙的等着天亮。
殊不知,黑暗之中的一雙眼睛已經完整的將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在了眼底。
鷹隼狠戾的目光之中寒光一閃,注視了蹲在地上不住的顫抖的莫丞相,黑暗之中的身影閃身離開。
連風都沒有驚動半分。
墨王府,紫竹林中。
紫玉大殿之上,即墨樺立在醉風亭中,望着亭外紫竹林中的融融月色,黑如星空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晦暗之色。
當初他還想過東麗之行之後便帶着柯七葉住進紫玉竹林之中,這紫玉是暖玉,對柯七葉的體質恢復有很大的幫助,但是誰都沒想到這一路前去,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多到如今他與柯七葉兩人相隔千里,想念着彼此,卻不能靠近。
抑鬱情緒一旦形成,他的眼中又快速的閃過了一抹黑氣。
黑氣縈繞,他那本是平放在紫玉欄杆上的手已經青筋暴起了,而那通體透亮無一絲雜質的紫玉在此刻卻是像要斷裂了一般的形成了一些很小很小的蜿蜒的裂痕。
他尚未用力,這紫玉欄杆便要斷裂了。
該死!!!
發覺異樣的他急忙鬆手,想要抑制住自己體中那涌起的不受控制的情緒。
“左相府被抄了,你可知道?”
身後,東方天御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身紫衫與這紫玉竹林之中的風景完美融合,面容皎白如同銀月,五官清俊立體,此刻面上還帶着一絲絲的焦灼與憤怒。
左相府被抄,即墨樺聽到這個消息,沒有震驚,只是淡淡的彎了彎脣角。
如畫的面上,依舊雲淡風輕。
很顯然,對於這件事,已經是意料之中了。
“左相當初與玉面將軍交情甚好,左相夫人更是與玉面將軍是忘年之交,柯府被抄,想必左相是暗中動了手腳,想要將小七救出來被即墨騰發現了,即墨騰纔對他起了殺心。”即墨樺冷聲分析,話語之中沒有帶一絲一毫的自己的情緒,放佛再說一個自己絲毫不關心的問題一般,他接着道,“即墨騰這個人,自私到了極點,他又如何能夠忍受自己的臣子忠心於一個死人多過自己,就算那個人是小七的孃親,也不行。”
“但是左相一人死了,卻要處死左相府上上千的人,這樣的做法未免也太絕了。”
東方天御咬牙恨聲說着,想到了當初自己家族的遭遇,對即墨騰的恨又是不可自抑的多了一層。
“即墨騰繼位到如今,殺的人還少麼?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是他一貫的手法。”
即墨騰冷聲說着,即墨騰,放佛是一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或許在心裡,他便已經將他打到了那個與自己沒有一點關係的人羣之中去了。
父皇,父皇,呵,他的父皇早就死在了當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即墨染對他下毒手的時候了,死在了上一世的他的心裡。
這一世的所有經歷,讓他疊加在心裡的,也只能是恨而已。
“那你準備怎麼做?”東方天御面色正了一正,問了道,“即墨昌文如今已經準備與冥冥山莊聯手了,雖然冥冥山莊的勢力是不足爲懼,但是——————”見到即墨昌文多了一個依靠,他的心裡總是不舒服的。
更何況冥冥山莊的深淺他們並不是很準確的知道的。
“他與冥冥山莊聯手是好事,也就是說明在他們關係穩固下來之前,他不會再有更多的動作了,既然是這樣,這段時間,對於我來說,便足夠了。”
即墨樺穩穩的說着這句話,語氣之中的堅定,是前所未有的。
“足夠做什麼?”
東方天御還是有些不解。
自從即墨樺決定與自己身體之中的惡靈重合之後,他所做的一些事情,所說的一些話都開始莫名其妙了起來,東方天御自翊十分了解他的,在這個時候的很多時候都是一頭霧水的。
他一個人幾乎能夠很好的處理現在的狀況了,他的情緒越來越穩定,也越來越冷。
冷到有時候東方天御接近的時候便忍不住的心顫。
或許這樣的改變,真的是好事。
東方天御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一場戰爭,足夠準備一場戰爭了。”
即墨樺說着,看了看東方天御,“一場徹底將我跟即墨昌文拉開的戰爭。”想到以後要與即墨昌文一起待在閬苑城,一起上朝,一起商議朝事,他的心中便忍不住的一陣排斥。
或許有人說兄弟手足,血緣親情是十分珍貴的,是每個人都不能摒棄的溫暖源頭。
但是對於即墨樺來說,他花了一輩子的時間才弄懂他們這些皇族的兄弟同胞手足之間最真實的情感是什麼,上一世,爲了弄清楚這個,他摸索着,善待着自己的每一位皇兄皇妹,但是結果卻是不得好死,死了許多次,受盡了折磨。
所以,這一世,重生而來,他心中一直明白的是,在皇族之中,沒有真正的兄弟情義,兄妹情誼,父子情誼,有的只是爭鬥,明爭暗鬥,利用,無盡的利用。
殺戮,總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針對這你在進行。
成王敗寇這個形容詞,從來都沒有說錯過。
所以,這輩子,就算是爲了小七。
他也要將上輩子他們從他手中奪走的東西搶回來。
若是有資格想要從他手中搶走這些東西的人,他不介意奉陪到底。
如今,他與即墨昌文這兩個隱忍了這麼多年的敵人,終於要對峙上了。
這場戰爭,是時候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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