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府。
大殿之上,一排黑衣人跪在即墨樺面前。
端坐於高位的即墨樺冷凝。
燭火搖曳之下,清冷的側臉染着慍色。
“啓稟主子,書信已經攔截。”
一名黑衣人恭恭敬敬將書信呈到了即墨樺面前。
“已經換上了主子要求的東西。”
“很好。”
即墨樺拆開了信封,展開了信紙,看着上面的字跡,邪魅抹起的嘴角染着嗜血的笑容。
“主子,無極之地那裡已經傳來消息,說是.”
黑衣人慾言又止,諱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
“說。”
一個字的命令,讓人無法抗拒。
“主子要找的人已經被人劫走,屬下並未找到她的準確位置。”
“那就再找。”
只要她還活着,那她又能躲到哪裡去?
即墨樺轉過目光看着身邊跳動的燭火,視線之中仿若有一團火燒了起來。
燒紅了他的視線,他的記憶。
“加派人手去回春樓守着。”沉默半晌,他緩緩開口,冰眸微閃,道,“靠近者你們知道該怎麼處理?”
“屬下明白。”
黑衣人點頭。
違抗命令者,殺無赦。
“下去吧!”
重重一口氣從懷中舒出,黑衣人得令急忙退下。
就在幾抹黑影消失之際,一道白影快速閃入殿內。
所到之處,燭火爲風所動幾乎熄滅。
即墨樺的手指皓白執起小几上白玉盤之中的黑棋子,舉棋不定之際沒看站定在自己面前的東方天御。
只是覺得一股奇香幾乎貫穿自己的口腔鼻息。
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認真注視着那半局棋局,道:“本王府上走了一個赫陽,又來了一個你,倒是有滋有味。”
東方天御聽出了他是在嘲笑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用薰香,卻是不屑一笑。
轉身瀟灑坐在他身邊,拿過白棋子。
砰——————
棋子落下,一盤死局便由此而解。
“舉棋不定,墨王可是有心事?”
東方天御看着即墨樺,挑眉笑了。
即墨樺從來下棋都不曾輸過,今日自己一子落定便贏了他,純屬巧合。
“八荒七者已經被擒。”即墨樺放下棋子,擡眸看了一眼東方天御。
話語沉沉果然是帶着憂色。
東方天御聞言一笑:“若是要拉攏莫北央,這便是好事一件。”
“你信莫北央?”
即墨樺皺眉,皓白骨幹的手指輕輕揉捏眉心。
莫北央,無疆的七皇子。
若是他的目標只是一個無疆國的話,他又何需等待這麼多年。
若他的目標不是無疆,那又會是什麼?
聽聞即墨樺的話,東方天御笑了。
如玉面容上笑容肆意。
“你在乎他可信不可信嗎?”毫不客氣的反問一句,“柯七葉信,你便信,既然柯七葉都不曾懷疑,你又作何懷疑。”
他笑他太傻,或許他根本沒弄清楚自己做的這一切,只是爲了柯七葉而已。
若是他想要這個西城,在三年前他便能夠稱帝爲皇了。
若是他想要權利財富,這時候他恐怕已經坐擁天下睥睨世人了。
但是他放棄了曾經可以唾手可得的一切,只是因爲柯七葉。
“我總覺得莫北央不簡單。”東方天御倒了杯茶,細細品嚐,話音之後再接道,“但是也不是不可信。”
莫北央有着常人沒有的毅力與仇恨,所以才能在無疆國那樣的地獄忍耐這麼久。
要是說他的目標僅僅是一個無疆,那便錯了。
“本王今日收到一封信,你看看。”
即墨樺說完從袖中拿出一張紙。
東方天御接過,看着上面的字跡,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一雙鳳眸之中流光都變得犀利了幾分。
“這是今日早上放在本王窗上的信。”
即墨樺皺眉回想起早間的情形。
自己的房間一直都有結界隔離,能夠突破自己的結界將這封信放到窗前還不驚動自己。
那個人的內力恐怕是在自己數倍以上。
而信上別無多話,僅僅是一個“七”字。
卻將他的心狠狠的揪起了。
七。
不正是指的柯七葉?
“是他嗎?”
東方天御舉着信紙,神色嚴肅的望着即墨樺。
即墨樺默然。
回春樓中,雲字三號房裡。
莫北妍已經摔碎了房間裡的最後一件瓷器。
取而代之的,是丫鬟唯唯諾諾的上前替她收拾殘局。
“去給我將莫北央叫上來!!”
莫北妍怒火中燒,將那跪在地收拾碎片的丫鬟狠狠的踢了一腳,怒吼道,“本公主要見他!”
按照她收到八荒七者最後一封來信的時間,八荒七者如今定是已經到了閬苑城。
只是如今並沒有收到莫北央被殺死的消息,連八荒七者的消息都沒了。
而她也被囚禁在了這個該死的房間裡,連一步走走不出去。
日復一日的,她心慌起來了。
莫北央,她一定要見到莫北央。
那個丫鬟哪裡敢去找莫北央,只能是低聲說了句不可以出去之後便快速的躲開了。
丫鬟一走,那扇關得死死得房門立刻又被落了鎖。
“莫北央,莫北央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怪物,你快點給我滾出來,我可是以後的墨王妃,你竟然敢囚禁我,我要將你殺了!”
對着那扇被加固了的門,莫北妍用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吼了出來。
只是久久未能得到迴應,她疲憊的靠着門半躺在了地上。
該死的,若是莫北央不死——————
她腦海之中浮現出了在來閬苑城前一天晚上在自己母妃房門前偷聽到的話。
她說,要是莫北央不死,死的就只能是自己。
因爲他們不能讓莫北央完好回到無疆。
莫北央不死,就是自己死!
她怎麼能夠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受了二哥的囑託來到閬苑城就是爲了要嫁給即墨樺。
誰知道即墨樺連看都懶得看自己一眼,她要是嫁不了即墨樺,就殺不了莫北央。
那樣死的還是自己。
莫北央!她一定要殺掉莫北央。
“莫北央,你一定要死,一定!”
緊緊攥着雙手,她憤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只是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點一點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