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予神明以鮮血

秦蘇被錘飛到幾公里之外,戴安娜並未追上去,她看着海王的屍體在海面上浮浮沉沉,眼瞼低垂,她終究還是愛過他的。

導彈和激光此時散去,亞特蘭蒂斯的軍隊才發現海王的隕落,他們對秦蘇在靜止世界中的所作所爲一無所知,只看見戴安娜手握長劍站在死去的海王身旁。

副官維科發出悲愴的哭聲,他對亞瑟視若己出,嘔心瀝血將亞瑟推上亞特蘭蒂斯的王座,維科以殘生獻予追隨的王,未想到海王竟會走在他前面。

眼看軍隊議論聲四起,陣型變得鬆散,維科強忍內心的悲慟,喝令全軍:“吾王與神奇女俠合作對敵,她竟在共鬥中背襲吾王,實在卑劣,爲了吾王,爲了亞特蘭蒂斯,殺死神奇女俠,殺光亞馬遜人!”

維科並沒有看到戴安娜殺死亞瑟,但爲了穩定軍心,他必須這麼說,失去首領的魚羣會喪失方向,迷失於大海,所以維科就給了他們一個方向。

維科一番話激起亞特蘭蒂斯人的悲憤,並給他們一個宣泄的渠道,亞特蘭蒂斯的軍隊開始向亞馬遜人發起進攻。

戴安娜也聽見了維科的話,但她並沒有想着去否認去解釋,而是指揮起麾下的復仇女神:“海王已死,沒有指揮的軍隊不過是烏合之衆,封堵所有撤離路線,不要放過一個亞特蘭蒂斯人!”

維科企圖利用海王的死營造一支哀兵,可哀兵必勝也要看對手,在戴安娜的指揮下,復仇女神們封鎖了海洋,亞特蘭蒂斯的軍隊未能撕扯開一條口子,維科不得不帶着剩下的人退守陸地。

哥譚,鋼骨攜帶着總統賦予的最高戰時指揮權,接入到城市管理系統中,物理意義上接管了整個城市,閃點鋼骨沒有天啓星科技,只能用這種方式撤離民衆,而他已經駕輕就熟。

超女則是延續了大超的救援方式,扛着各種交通工具來往於大都會和哥譚,手動撤離民衆,不過她很快就遇上了麻煩。

一小隊黑幫分子拒絕離開他們的地盤,並且將超女視爲敵對幫派的人,端起槍械攻擊超女。

“超女,不用管那些黑幫,他們不會離開這的。”鋼骨給了超女一個通訊器用於聯繫。

子彈威脅不到超女,她只是對黑幫的行爲感到不解:“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寶貴,留在這裡就會死去,爲什麼他們要拒絕我的幫助。”

“因爲他們的自我已經埋葬在這座城市。”一個黑影從天而降,一梭子子彈將黑幫全部幹掉,是蝙蝠俠。

托馬斯正在確認黑幫分子全部死亡,發現有一個人還活着,準備扭斷他的脖子,一隻纖細卻無法撼動的小手搭在托馬斯的肩膀上,阻止他補刀。

“盲目的殺戮沒有意義。”超女如此說道。

托馬斯這纔將目光投向超女,他眉頭微皺,這個散發着太陽般氣息的女孩和哥譚的陰暗格格不入:“他們每一個人手上都有三四條人命。”

“那就把他們抓起來,交由法律去審判。”超女直視着托馬斯的雙眼。

法律?那從未起到實質性作用的玩意有什麼用,托馬斯本想這麼說,但他最終放棄了。

“不要對他們心懷憐憫,更不要靠近我的城市,這是我對你的忠告,天真的超能力女孩。”

托馬斯鬆開掐住黑幫喉嚨的手,超女也隨之放手,她對中槍的黑幫露出微笑:“現在你需要幫助了嗎?”

撿回來條命的黑幫聞言一愣,他怔怔地看着超女,緊咬的牙關擠出一句“謝謝,不用。”

托馬斯用繩槍來到一棟大廈的頂部,這裡對海岸線一覽無餘,他看見亞特蘭蒂斯的軍隊已經上岸,毫無疑問,戰火在向哥譚蔓延。

“秦蘇擔心的事發生了。”托馬斯不得不佩服這個年輕人對未來走向的精準預測,“有人不想看到這場戰爭結束,一定會出來阻止他。”

鋼骨和超女同時來到托馬斯身後,他們的視力比托馬斯更強,看到的也更清晰。

鋼骨計算着軍隊的破壞力:“他們的戰鬥會把哥譚變成一片廢墟,也許還不止哥譚。”

“我可以試着阻止他們。”超女握緊拳頭。

“用不着你們,秦蘇早有計劃。”

托馬斯拿出瑞克的傳送槍,默默記下末端顯示屏的世界座標,他扣動扳機,綠色的傳送門在他面前打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傳送門內走出,伴隨着他的出現,天空的雲層露出一個缺口,一縷陽光照射在隨風飄揚的紅披風上。

超女面露驚訝,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圖案,代表希望的圖案。

大超雙手抱胸,他站在此處,卻已看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就是聯盟從未建立的世界嗎,真是糟糕,我從未如此慶幸,我們成爲了夥伴。”

“戰爭果然會毀滅一切,亞瑟,我們得吸取這個世界的教訓。”

“我不覺得我的弟弟會貪圖王權,他最近和滄海之藍在一起,若是他能取得認可,我這個海王恐怕就有名無實了。”

神奇女俠和海王並肩走來,嚇得鋼骨武器系統全開,但下一個出現的人制止了他。

“不要激動,他們不是這個世界的神奇女俠和海王,而是值得信賴的夥伴,相信我吧,“我”。”

銀白色的盔甲,更流暢的身軀線條,在那冰冷的機械部件之下,是一顆同樣跳動着的人類之心。

閃點鋼骨放下手臂,看着這個更年輕,也更有活力的自己:“感覺就像是照哈哈鏡,看着很像,但完全不一樣。”

到這裡鋼骨就已經想明白了:“這就是秦蘇的後備計劃,一支平行宇宙大軍?可人是不是太少了一點。”

“不少,實際上有我一個就完全足夠了。”綠燈俠哈爾穿過傳送門,“我阻止過數百起星球級的戰爭,不過我承認,地球上總有很多意外,所以我決定團隊行動。”

綠燈戒指射出綠色光線,對四周環境進行掃描,哈爾將信息發送到傳送門的另一邊:“氧氣數值正常,重力系數略有偏差,空氣中沒有檢測到未在記錄中的病毒和微生物……經過燈戒分析,這裡和我們的地球差異不大。”

這是綠燈俠進入陌生星球的正常操作,用燈戒記錄和分析環境,哈爾這麼做則是爲了聯盟內的一個人,也是唯一的一個普通人。

托馬斯站在傳送門前,死死盯住綠色漩渦中的每一條波紋,每一個聯盟成員的登場都會讓他感到失望,然後更加期待。

大超低聲和神奇女俠耳語:“我從未見過蝙蝠俠走在聯盟後面,除非他想要單獨行動,我想他可能需要一點私人空間。”

正義聯盟也看見了這個有些奇怪的蝙蝠俠,他們看過閃點的資料,最後心照不宣地選擇離開。

大超向超女握手:“我們是正義聯盟,我們會幫助你們抵禦入侵。”

感受到大超身上陽光的氣息,超女握住他的手,微笑着點頭。

鋼骨也帶着另一個自己往戰場趕去,眨眼間大樓頂上只剩下托馬斯一個人。

他還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而在傳送門的另一側,蝙蝠俠正在檢查身上的裝備,他已經檢查了三遍了,但他還是感覺有許多處不妥,他想這就是他感到煩躁的原因,他也知道他在欺騙自己。

即使是面對小丑,蝙蝠俠也從未有過這般的猶豫,蝙蝠俠知道在門對面有什麼人等着他,正因如此他才猶豫不前。

兩個蝙蝠俠隔着不透明的傳送門,凝望着身處對面世界的最愛之人,腦海中不斷幻想着對方如今的模樣。

“噠。”

蝙蝠俠踏出了這一步,他跨越了一個世界,布魯斯也從那條陰暗的小巷裡走了出來。

兩個不同風格的蝙蝠俠站在高樓頂。

“你好,父親。”

“你好,布魯斯。”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蝙蝠俠堅硬的內心也不由得一軟,兩人同時摘下頭罩,相擁在一起。

戰場上,超女似有所覺地回頭,她突然問道:“爲什麼他們會抱在一起?”

大超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因爲“愛”,他們深愛着對方。”

……

在大洋中間,一場堪稱慘烈的廝殺正在上演,不,應該說是虐殺,單方面的虐殺。

秦蘇的身體被強行撕成兩半,若不是他用內力護住主要心脈,現在已經死翹翹了。

“感覺怎麼樣,瀕臨死亡的感覺。”

強尼快客那彷彿喉癌晚期的聲音在秦蘇四周不斷迴響,他在繞着秦蘇跑圈。

在馬符咒的修復下,秦蘇從兩半慢慢恢復完整,他的臉色毫無血色,因爲秦蘇知道,他徹底恢復的時候,就是強尼快客動手的時候,強尼快客要的就是讓秦蘇自愈,那樣才能再來一次。

面對如今的強尼快客,秦蘇毫無還手之力。

強尼快客發出非人類的嘶吼:“秦蘇,我要把他強加在我身上的痛苦,通通讓你也承受一遍!”

秦蘇舔舐着嘴角的鮮血:“讓我猜猜,他拿你來做實驗?極速者的新陳代謝非常快,確實是用來當小白鼠的好材料,不過他的實驗貌似不怎麼順利啊。”

秦蘇提議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也和那個藍大雕有仇,我們打個商量,咱們先把他給乾死怎麼樣?”

秦蘇的話成功氣笑了強尼快客:“哈哈哈,你連我都打不過,卻妄想挑戰真正的神明?”

對於強尼快客的不屑,秦蘇一笑置之:“說不定呢,畢竟就算是神明也會流血。”

強尼快客冷笑一聲:“哼,失去Omnitrix的你還有什麼資格去直面神明,更妄論讓神明流血了,先想想怎麼在我手上活下去吧。

現在的我,可不介意吃點新鮮的。”

說着他張開昆蟲口器,噴吐出綠色的腐蝕性粘液,這看似普通的攻擊在神速力的加持下變得極具威脅。

秦蘇調動靜止力不斷削減附近的物體運動,同時也在思考對策。

單從外表上看,強尼快客就表現出了Omnitrix內不同基因的能力,其中甚至包括秦蘇捕獲的氪星人和維度惡魔。

維度惡魔補足了氪星人低魔抗的弱點,產生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在力量這一環上,縱然擁有牛符咒的增幅,秦蘇也不是強尼快客的對手。

思索之際,幾根青色晶體疾射秦蘇面門,秦蘇不假思索地閃開,但即使靜止力抵消了神速力的速度加成,晶體的速度依舊不容小覷,秦蘇的左腿被射中並貫穿。

這剎那的停頓也意味着更多的攻擊,眨眼間秦蘇四肢都被釘住,隨之而來的是血紅色的荊棘藤蔓,一點點纏繞住秦蘇全身。

“看來是我贏了,秦蘇。”強尼快客用藤蔓將秦蘇拉到他的面前,“沒有Omnitrix的你一無是處,真不知道超霸他們是怎麼輸給你的。

不過他們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如今已是人間之神,這顆星球上最強大的存在!”

秦蘇被吊在強尼快客前面,荊棘劃破他的皮膚,從他的身體內汲取養分,馬符咒還在不停地修復,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就是強尼快客對秦蘇的折磨,他要讓秦蘇生不如死。

強尼快客的面容變得無比扭曲:“感受到我的痛苦了嗎,這些比不上我經歷過的萬分之一。

秦蘇,你不是想要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藍色閃電確實是曼哈頓博士的手筆,但他那時的目標其實不是秦蘇,而是另一個宇宙跨越時間線的蝙蝠俠和閃電俠,也就是曼哈頓博士阻止他們追尋時間本源的剎那,他“看”到了秦蘇手上的Omnitrix。

他從未在時間中看到過和Omnitrix相似的物體,一個小小的手錶能讓任何人成爲氪星之子,曼哈頓博士產生了好奇,於是設法將Omnitrix從秦蘇身上剝離出去。

這對曼哈頓博士不算什麼。

曼哈頓博士試圖解析Omnitrix的生效原理,企圖複製出更多的小破錶,然而曼哈頓博士的全知全能只是相對DC宇宙而言,小破錶顯然不在這個“全知”的範疇內,他的嘗試失敗了,差點毀去Omnitrix。

於是曼哈頓博士逆轉了時間,將Omnitrix恢復原狀,解析失敗了,但並沒有完全失敗,他得到了秦蘇已解鎖的全部基因信息。

曼哈頓博士完全可以複製出無數劣質版的Omnitrix,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把強尼快客從時間中撈了出來。

曼哈頓博士認爲Omnitrix和“生物”這一特質緊密相連,於是他把強尼快客和Omnitrix融合到一起,希望強尼快客可以解鎖更多的基因,幫助他破解Omnitrix的系統。

在這個過程中,因爲未經系統允許啓用手錶內的基因,強尼快客受到了不可控的基因污染,尤其是維度惡魔,這讓他的靈魂都受到了影響,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

“這個世界會把任何來到這的人變成瘋子,我是如此,你也一樣,秦蘇!”

被折磨着的秦蘇艱難擡頭:“是嗎,我不這麼覺得,我很清醒,不管是被你偷襲,還是被你折磨,我都很清醒。”

強尼快客只當秦蘇在嘴硬,他的藤蔓已經刺入了秦蘇身體的每一處,現在秦蘇唯一能動的只剩下嘴皮子了。

“你越清醒越好,報復一個瘋子我不會得到任何快感。”

說着,秦蘇感到全身的皮膚都在被拉扯,強尼快客露出殘忍的笑容:“我吃東西習慣先剝皮。”

強尼快客要把秦蘇的皮全部剝下來,再一點點敲碎他的骨頭,然後用自己的口器吸乾秦蘇的血。

“咳,咳,”秦蘇不斷咳血,“你不理解我的意思,強尼快客,我說了,我很清醒,這意味一切仍在我的掌控當中。”

秦蘇真的毫無還手之力嗎?他有六枚符咒,他有正義聯盟,他對火舞旋風最後一式已經隱隱有所領悟,而符咒秦蘇只用了三枚,他遲遲沒有呼叫正義聯盟,更沒有拔出過長虹劍。

“因爲對付你,根本不需要那麼複雜。”

秦蘇的話讓強尼快客產生了危機感,他第一時間使用神速力準備徹底殺死秦蘇,但火焰已經點燃。

至陽至剛的內力將體內的植物燃燒殆盡,秦蘇恢復自由身的同時,強尼快客也受到了靜止力的禁錮。

強尼快客面目猙獰道:“你以爲憑藉靜止力就能擊敗我嗎,別忘了,我可還有氪星人的基因,沒有神速力我也能在一秒內殺死你!”

“但你已經沒有下一秒了。”

伴隨着綠色的靜止力籠罩強尼快客,一大堆綠色的晶體憑空出現並傾倒在強尼快客身上。

強大如神明的力量快速剝離,強尼快客認出了這些綠色石頭——是氪石,超霸視之如命的氪石!

“融合了Omnitrix內所有英雄的基因,你獲得了他們的全部能力,也意味着你擁有了他們的弱點,例如超人的。”

一隻手抓住強尼快客頭上的角,秦蘇像提兔子一般將強尼快客提了起來,以免讓他落入海中。

用長虹劍挑起強尼快客的下巴,鋼鐵之軀失效,劍尖劃破他的喉嚨,鮮血順着劍鋒流淌而下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東西。”

秦蘇擡起頭,他的目光越過天空,宇宙,穿過世界隔膜,和一個藍色巨人遙相對峙。

“只要找對方法,就算是神也會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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