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修女這時才嘆了口氣,其實有她在這裡,喪鐘完全不必擔心會有認錯人的問題,他故意告訴僕工的那句話,只是讓對方死得更加憋屈和不甘而已。
這根本不是什麼恩賜解脫,而是對靈魂的折磨,他好像非常擅長折磨別人。
但基因原體中什麼樣的人都有,嗜血的,陰森的,野蠻的,只要是利於人類在宇宙中生存的特性,他們都有。
“別唉聲嘆氣了。”蘇明將大劍在前臂上擦乾血液:“馬上你的尾巴就要死了,我們還繳獲了一艘護衛艦,有了能離開這個世界的退路,你應該高興纔對。”
看着監控畫面中毫無察覺的審判官帶着手下往這邊走,艾菲拉爾緩緩搖頭:“她是我的熟人,我當初第一次出任務就是跟她一起,她救過我和姐妹們的命。”
“那也是過去,她救了你們,因爲你們是教會的工具;而今天她來殺你,也是因爲教會想要更好的工具,這無關私人恩怨,只是工作。”
蘇明對於這種事情見得多了,在哥譚哪個街頭混混還沒有爲幫派流過血,立過功?可他們的老大殺他們滅口的時候,往往只是爲了不想讓蝙蝠俠追查到線索。
說白了還是利益,表面兄弟和塑料姐妹的過去,聽聽就完了。
“讓我和她談談,好不好?求你。”
艾菲拉爾還抱有一絲幻想,也許是對人際關係還有殘留的自信,也許是覺得自己爲審判庭立過功,她想要通過語言來爲自己的行爲辯解。
“呃,好吧,我這個人最喜歡看到別人幻滅的表情了,既然你低估了你腦中情報的價值,也許現實能讓你正視它。”
蘇明從善如流,他離開了監控控制檯,示意修女和他一起去艙門處歡迎審判官歸來,這艘船已經是自己的了,弄太髒了也不好收拾。
艾菲拉爾執意要走前面,從表情上來看她也沒有多少把握,但她還是要試。
喪鐘也讓她走了前面,遂了她的意,他則跟在她身後搖頭。
有情有義雖然好,但在這個宇宙中絕對是個弱點,修道院長大的女孩就是單純,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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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雙方在船體側舷艙外相見的一瞬間,根本就沒有什麼久別重逢的感人場面,也沒有姐妹在逛街相遇時的寒暄,那審判官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直接就朝修女開槍了。
“混沌的婊子!死吧!帝皇明鑑,我要殺光他們!”
她發出了一聲戰吼,她的衛隊也同時開火,爆矢槍,‘手電筒’,電漿炮等各種武器都打了過來。
蘇明抓住修女的後脖子,把她像拎小貓一樣拖回了門邊掩體後,用自己的臉擋住她的視線:“現在知道了吧?你在審判庭眼裡已經是混沌婊子了,是想讓你上工又不用給錢的那種。”
他給修女講了個冷笑話,可她不笑,此時真的是一副幻滅的神情,委屈地撇着嘴。
她明明是忠於帝皇的,只不過被強迫着看了一些靈族書籍,出來就變成人類帝國的仇敵了,爲什麼?
嗯......大概是因爲雙方見面時,她身後站着的蘇明讓絞殺把他自己的外形改變了,變成了一個基佬紫色皮膚的惡魔,頭長彎角,還在不斷吐出滿是倒刺的舌頭吧?
沒辦法,又是熟人又是恩人,萬一審判官腦子抽了,答應了艾菲拉爾的條件,那蘇明的工具人豈不是沒了?
替艾菲拉爾找出敵人報仇後,她自願回到審判庭獻出大腦變成漂浮的骷髏頭,審判庭當然高興了,她也通過自我犧牲獲得了心靈滿足。
那蘇明圖啥?他又不效忠帝皇......
還有,如果在這裡雙方和解,審判官肯定還要以監督的名義帶人跟着,蘇明難道還能帶着他們一起去挖死靈們的墳?
不可能的。
必須得讓對方跟修女一刀兩斷,也得讓修女放棄繼續爲帝皇服務的思想。
加入天穹議會不香麼?待遇比這邊強多了啊,大塊吃肉大腕喝酒,大秤分好處,還能去往不同的世界,走上她以前從沒見過的超越之道。
雖然靈能者不是魔法職業者,但都能算是神秘側的,位置都給她留好了。
前不久才通知了賽普爾克那邊準備計劃,這要是人沒帶回去,至尊法師的臉往哪擱?
根據這些目標,蘇明在修女背後搞了鬼,他在雙方見面時變成了混沌邪魔的樣子,一個高大的,全身都是基佬紫色的怪物,扭曲的尖刺盔甲都十分油膩,那曖昧邪穢的色彩就是色孽的標誌。
爲了顯眼,他還讓絞殺在自己頭頂上變了個超大號的色孽神徽。
絞殺其實它一開始想要建議宿主變個納垢惡魔的,因爲那樣它只需要變出死侍的容貌就可以了。
可蘇明擔心變出死侍的臉來,會讓審判官以及她的小隊噁心到吐,那樣就說不出話來了啊,所以他還是拒絕了乖乖共生體那充滿誘惑力的提議。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就如喪鐘所料。
審判官一看修女帶着色孽惡魔登場,這簡直是異端他媽給異端開門——異端到家了,周圍這麼多人都看到了,除了開戰就沒有別的路可以選。
就是修女有點可憐,她後腦勺沒有眼睛這個弱點被喪鐘利用了她自己還不知道,她被拉着轉過身的時候,蘇明已經變回原貌了。
艾菲拉爾只覺得審判官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見面就要弄死她。
這確實就像喪鐘所說的那樣,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我下不了手,她終究還是在受命行事,你來吧,我得想一想......”
她有些可憐地蹲了下去,在門框和艦體構成的角落處縮成一團,小聲問身邊的基因原體。
槍炮轟鳴之中,她的聲音比蚊子叫也好不到哪去,電漿在空氣中翻滾的尖嘯完全壓過了她的請求,但蘇明還是聽到了。
面具下的他露出一個笑容,不算厚重的手掌摸摸修女的腦袋:
“那就我來吧,其實你也不用多想什麼,你做的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錯的是這個世界嗎?”修女把腦袋埋在雙臂之間,完全不知道兩人間對於‘世界’這個詞語的認知不同:“我在笑神的笑話書裡也看到了這句話,他稱之爲終極笑話,我一點也沒搞懂......”
可喪鐘已經不在她身邊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她說什麼,此時他正在和掌控雷電的審判官激烈肉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