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看上去是一個精力充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容貌英俊,身強體壯。
此時他頭上戴着用月桂樹、愛神木、橄欖樹、睡蓮的枝葉編織的冠冕,穿着奢華的金色牀單,駕馭着太陽戰車,彈奏着七絃琴放聲歌唱。
空中飆車的同時還唱歌,這一會就該吃風吃到飽了吧?
不過他自己倒是很開心,要是湊近了聽,會發現他唱的是放羊小調,還是約德爾唱法。
阿波羅是宙斯和勒託的兒子,天后赫拉自然是又吃醋,趕走了勒託,還詛咒她像凡人一樣死去。
這導致阿波羅也出生在人間,年輕時一直都在色薩里地區放羊來着,也就是今天靠近瑞士的地方,後來才被宙斯接回奧林匹斯。
於是除了光明神的神職外,他還有個畜牧之神的名頭,不過奧林匹斯神系的情況,懂的都懂,畜牧之神其實是放羊之神,因爲養牛之神,養雞之神,養豬之神都另有他人。
雜牌神太多,宙斯的私生子來了奧林匹斯,怎麼說也得分個神職吧?那就進行細分,原本一個神職細分成幾十個,人人有份,大家都快樂。
老鼠之神,下水道之神,洗腳之神,美髮之神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奧林匹斯沒有的。
阿波羅是光明神,雖然很多人叫他太陽神,但他那車其實原本是別人的。
在漫威這種世界裡,新神的神職聽聽就行了,他們往往是某種力量的使用者,而不是相應概念的掌控者。
這光明神正在天上飆車呢,還搖頭晃腦地唱着歌,就差一份火鍋了。
可就在這時,居於天空中的他憑藉過人的視力發現下面有個地方突然閃了一下黑光。
“嗯?”
阿波羅察覺到了,他如刀劍般的眉毛皺了起來,擡手託着自己很有棱角的下巴思考。
作爲代表着光明的神靈,他對於任何有着黑暗屬性的事物都很敏感,就像是貓能聞到魚腥味一樣,存在黑暗的地方,就說明自己做得不夠好。
可那個剛纔閃黑光的地方是奧林匹斯山上啊,這是怎麼回事?
他停止了歌唱,並陷入沉思。
腰間的金劍閃閃發光,背後的銀色箭筒中有箭矢隨着馬車的前進而搖晃,都像是在催促他去一探究竟。
神靈們高高在上,他們想做什麼事,往往都不會去思考太多後果,想做就做,這就是奧林匹斯的風格,只要順應本能,哪管洪水滔天。
於是他拉了一下手中的金色繮繩,那四匹駿馬拉着的華貴戰車就換了個方向。
下方許許多多的妖精和仙子看到阿波羅飛過她們的頭頂上方,都擡頭露出了自認爲最美的微笑,希望這英俊的主神之一能和自己春風一度。
而阿波羅禮貌地對她們還以笑容,意思是‘下次一定’,他雖然有幾十個情婦和幾百個孩子,但他最愛的還是漂亮的男人。
戰車落在山道上,而整個聖域則因此變成了一片沒有顏色的黑白畫面。
因爲這輛車就是這裡的太陽,車子降落,就意味着日夜交替,將有駕駛月亮戰車的尼克斯接替,但今天還不到換班的時間,所以夜之女神尼克斯還沒有從冥府趕來接班,就造成了這不是黑夜也不是白天的特殊現象。
阿波羅的本意只是調查一番就繼續履行職責,可之前發出黑光的地方什麼好像又什麼都沒有,只有不遠處站着一對交談的男女,看起來很陌生,不知道又是誰家的孩子。
“你們好,請問你們剛纔看到這裡的黑光了嗎?”
光明之神跳下戰車,拍着駿馬的身子,禮貌地向路人詢問,雖然不認識這兩人,但在奧林匹斯出現那肯定就是親戚了,客氣一點總不會錯。
被提問的男子也許是獨眼之神,他同樣有着英俊的容貌和結實的肌肉,只是臉上的笑容顯得有點古怪,還是個禿頭。
“啊,看到了,我還撿到了一枚戒指,你看。”
說着,那陌生的神攤開了手掌,顯露出一枚漆黑的戒指來,隨着它的展現,周圍瞬間被獨特的黑光籠罩。
那像是黑暗中的薄紗,你可以說它是光,也可以說它是暗。
虛無縹緲,這黑光它明明在眼前,卻又給人感覺不在那裡。
本來還笑着的阿波羅嚴肅起來了,他感覺到了一種冰冷的死寂,哪怕還沒有仔細看,這種氣息都讓他感到不適。
“我的兄弟,快丟了它,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太陽神優雅地發出了詠歎調一樣的驚呼,熱心提出了警告,除了繼承奧林匹斯亂搞的傳統之外,他本質上是個好人。
“沒什麼危險吧?它除了會發光之外不會別的,你看......”那個獨眼男人笑着回答,還戴上了戒指,但下一秒臉色突變,他滿是驚恐地看向光明神:“不!它在吸我的血!救命!請您幫幫我!”
看到自家兄弟遇險,身爲奧林匹斯主神之一的阿波羅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他大踏步地向着已經倒地的男人衝來,伸手抓住對方的手:
“堅持住!我幫你把它摘下來!光明啊!來到我們的......”
“噗!”
阿波羅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悶響就打斷了他的話語,那是背刺發動的聲音。
神明痛苦地扭頭向身後看去,一個女子手裡拿着那染血的匕首,匕首上還有一隻眼睛很大的怪鳥浮雕。
那女人面對他的目光,只是微笑着聳聳肩:“別怪我,不是我的計劃。”
神像離水的魚一樣艱難呼吸,他想要說什麼,但已經失去了力氣,因爲那黑暗已經活過來了,變成了一條條觸手,攀上了他的身體。
下一秒,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絞殺吞噬了阿波羅,蘇明也瞬間變成了這個英俊神靈的外貌,鯉魚打挺般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金色牀單:
“遮掩我們的幻術可以收了,匕首還給我。”
“好弱的神。”結束施法的洛基交還了小刀,笑着活動手腕:“我這是第一次見到被匕首捅死的神,和你一起行動,我發現了很多好笑的事情,等回去我打算寫一本笑話書。”
蘇明接住絞殺吐出來的金色桂冠,套在自己的頭上,拿上了金劍和銀弓,露出了太陽般的溫暖笑容,和阿波羅一模一樣:
“那是因爲我的匕首淬了毒,一種名叫凋亡之淚的毒藥,曾經殺死過一個世界的波塞冬和許許多多的外星海神,對神靈有着特效。”
“......可你經常用這匕首捅韋德。”
遲疑了幾秒,洛基顯然有點迷糊。
“他又死不了。”喪鐘丟下一句話,搖了搖頭走向馬車:“走吧,我知道蘋果園在哪裡了,我帶你兜兜風。”
洛基坐過托爾的山羊戰車,也坐過野豬和狗熊拉的爬犁,這種車輪彷彿在燃燒的車子他還是第一次,很是有興趣,身體很老實地跟着喪鐘走,嘴上卻說着:
“從天上飛過,不擔心被人看見我這個陌生人嗎?”
“我阿波羅用車載一個女神,何須向他人解釋?上車。”
已經進入角色的喪鐘,一開口就是神氣側漏,屬實是老光明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