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明和弗瑞對視了一眼，果然還是有事啊。
防護服內佐拉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他伸出手指，指了指一旁的櫃子：“我能取個東西嗎？”
“繼續。”
蘇明讓開了路，看着佐拉一晃一晃地走近櫃子，踮起腳打開櫃門，從高處取下一個小盒子。
“前些日子霍華德交給我的。”
他把盒子交給了喪鐘，而蘇明打開看了一下，盒子裡是一片片玻璃，寬約兩指，長約一指。
這是載玻片，制好的顯微鏡塗片，蘇明取出一片，對着燈光看了看，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凝固在上面。
“這是什麼？”他敲敲玻璃片，詢問佐拉。
“我不知道，真的，我沒有說謊，是真的不知道。”佐拉攤開了雙手，卻不自覺地總想舉手投降，他只能把自己的手臂按回胸前，像是袋鼠一樣縮着：“我沒有辦法檢測，他們不給我使用顯微鏡和生化儀器的權限。”
蘇明將一片樣本收進自己的包裡，盒子和其它的大部分丟給了弗瑞。
“說說，這東西怎麼來的。”
“是另一個博士交給霍華德的，拜託霍華德幫他調查一些事情，而霍華德因爲這涉及到生物學，他不是很喜歡，當時他急着要去和某位著名女影星一夜春宵，所以他把這個丟給了我。”
就連佐拉提到霍華德都有些無奈，在他看來，如果霍華德把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轉移百分之一到科學上，他的成就遠遠不止今天這樣。
他聽霍華德說過，想要做懸浮汽車，但是又聽說已經好幾年了，車子能漂浮三秒就算是奇蹟。
“但是你沒法在這裡研究。”
“我主要研究電學和光學，能源課題也不錯，在生物學方面我也有研究，但研究的方向是基因工程，是人類的未來，我是科學家，不是醫生，我的工作也不該是給什麼癮君子驗血！”
佐拉又激動了起來，直到一把巨型武器搭在他的肩上，把他拉回了現實世界。
“呃，抱歉，失態了。”佐拉用手指輕輕捏住劍刃，把它從自己脖子邊移開了一些，討好地衝蘇明笑笑。
蘇明理解地點點頭，收回了武器：“這麼說來，這是血？”
“是的，以我的角度來看，不管這血是誰的，一定病得不輕。”佐拉立刻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正常人的血不會是這個顏色，血小板彷彿根本沒有起作用，這些血液還沒有乾涸。”
實驗室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三人都在思考着事情，桌子上一把螺絲刀滾動了一下，發出一點聲音。
“我知道了，給他血樣的是誰？”蘇明打破了沉默，他把手按在了桌面上。
佐拉皺着眉頭回憶了一下，他跟那人不太熟：“另一名物理學家，叫什麼來着？......對了，納撒尼爾·理查茲博士。”
“我明白了，多謝配合。”
喪鐘只是說了這一句話就扭頭離開了，留下費解的佐拉站在原地，歪着腦袋思考着謎語。
他慢步走到了門邊，趴在一個試驗檯上低下了頭。
片刻之後，一個相貌平凡的特工像是無意間走過門外，有什麼東西掉了，他彎下腰尋找。
“有人要殺斯塔克博士。”佐拉以極低的聲音說道。
“明白，調查開始。”特工頭也不擡，從地上撿起一根鋼筆後快步離開：“九頭蛇萬歲。”
.....................
弗瑞跟上了喪鐘的腳步，僱傭兵的盔甲在燈下反射着金屬質感的幽光。
“理查茲博士有問題？”
“不，他熱愛美國，忠於戰略科學軍團，就算霍華德出問題，他都不會出問題。”
喪鐘如此回答，但弗瑞並不是很相信，因爲剛纔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感覺到喪鐘身上的殺意一閃而逝。
不是很明顯，喪鐘控制得很好，但是那一瞬間房間內的溫度彷彿都變低了，帶給人的恐懼感雖弱，但不是沒有。
“我會去調查的。”弗瑞微微搖頭，撫摸着手背上豎起的汗毛。
“隨便你。”蘇明的答案只有這個。
從姓氏就能看出來問題所在了，理查茲博士和霍華德一樣，他們都有個自負的科學家兒子。
一個鋼鐵俠，一個神奇先生。
納撒尼爾是神奇先生的父親，是瓦蕾莉亞和富蘭克林的祖父。
只不過納撒尼爾的問題關鍵不在這裡，他的研究方向是蟲洞理論以及時間效應，而且是少數幾個能當做外勤探員使用的SSR特工，他最後的結局是犧牲在混亂的時間位面裡。
就像是閃電俠掉進神速力位面一樣，他被吸入了時間具現化的亂流中。
而蘇明的老朋友，來自未來30世紀，統治數萬光年時間線的獨裁者，征服者康，他的原名叫做納撒尼爾·理查茲......
是的，理查茲博士塑造了康，就在納撒尼爾加入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攪屎棍組織——聖盾兄弟會之後，他通過時空旅行的技術抵達了earth-6311，在那裡他娶了一個外星公主，並且大大地發展了那裡的科技。
因爲生殖隔離，他們沒法要孩子，於是他通過切割自己的時間和存在，製造了一個嬰兒時代版自己交給公主撫養，然後他返回主宇宙繼續自己的任務。
公主之所以稱爲公主，因爲她是獨裁者女王的女兒，所以這個孩子會被培養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在康的成長經歷中，無數勢力和人物對其插手，讓他更變態也更瘋狂，他掌握了時空旅行的技術之後，變成了最高級的多重人格患者——通過無限時間流達成無數重個體的平行世界獨裁者。
蘇明當時起了殺心就是這個原因，因爲他感覺就是征服者康站在面前一樣。
每個宇宙的納撒尼爾都會加入聖盾兄弟會，然後都會前往不同時間流中的6311宇宙，製造出無數個康，從而埋下未來的隱患。
這就是時間的收束，也是康同時在不同時間流中行動，同時擁有截流能力的真相。
但是後來蘇明放下了殺心，因爲如果現在殺了納撒尼爾，他的另一個兒子就不會出現，沒有裡德，就沒有富蘭克林，到以後多元碰撞時期就會有很多不便。
而且故事還不知道會怎麼發展，蘇明不可能因爲納撒尼爾‘未來可能’犯下的錯誤在現在殺了他。
蘇明的漫畫知識又不是佐拉算法，根據情報推算一個結果就殺人，那是九頭蛇風格天空母艦乾的事。
如果能選，蘇明直接就會切斷納撒尼爾進入兄弟會的機會，這纔是避免風險的最佳手段。
可惜，就算這樣也只是少了一個康而已，其它世界無數的納撒尼爾，還會製造出無數的康。
這些康中的某一個會回到40K宇宙的二戰中，變成小鬍子來坑蘇明，這就是註定的歷史。
一切都是一個閉環，根本無法擺脫，歷史已經成了那樣，蘇明是來修補時間漏洞的，不是來造成更大的蝴蝶效應的。
............................
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搞清楚納撒尼爾給霍華德的血樣究竟是什麼，霍華德的事既然弗瑞這麼主動要查，就交給他了，蘇明要去看看澤維爾博士死掉的地方。
尼克弗瑞把他送到了澤維爾博士的實驗室外，然後就找地方打電話去了，蘇明則晃晃悠悠地在雜亂的實驗室裡尋找起了線索。
這是一間綜合實驗室，隨處可見物理學使用的鉛質容器，化學使用的各種試管燒瓶，還有一些小白鼠籠子堆在牆角。
一大堆的各種資料和書籍，一大堆的垃圾和廢料，牆角處還有一盆蘭花，葉子都捲曲了起來，蔫巴巴地縮在角落裡。
實驗室裡非常雜亂，看起來是打算保護現場，但地面上有着大量的各種腳印，可以說現場已經被徹底破壞了。
最顯眼的是位於房間中央的一座巨大設別，看起來有些像是因紐特人的雪屋，只不過更大，更高，而且是由漆黑的金屬構成的。
隨手敲了一下，機器發出厚重的沉悶回聲，這就是黑子宮，一臺怪模怪樣的高能射線粒子發生器。
不過對於蘇明來說，這東西看起來更像是老式的爆米花爐子，就連門上那個曲柄閘門都非常類似。
總感覺只要去轉動把手，掰開那扇門，裡面就會噴出澤維爾博士的肉塊。
紅紅的，蓬鬆的那種。
但這只是幻想罷了，SSR肯定已經在事故後檢查過整臺設備了，別說肉末，灰都沒有，整個人彷彿都人間蒸發了。
他首先檢查設備的完整性。
沒有被破壞，閥門和各種管道都完好無損，而據說當時是澤維爾博士在儀器內部調整設備時，閥門突然鎖死，然後儀器啓動。
綠色的強光閃過，人就不見了。
助理們連忙斷電後打開儀器，只聞到了烤肉的香氣。
現在蘇明已經斷定了，儀器上沒有被人動手腳，至少機關和陷阱是不存在的，或許有過，但也被拆掉了。
他坐在桌子上，對於物證的檢查已經失效，那麼就只能依靠推理了。
檢查被害人的日記或者實驗記錄，也許能有什麼發現。
首先是一個存放在抽屜裡的黑皮本子，看起來就像是日記，首先打開看看。
但是結果......他看到了一個愛情故事。
裡面記錄了澤維爾博士的生活經歷，絕大多數都是關於莎倫的，日記以第一人稱的方式記錄了兩人相識，相知，相愛的過程。
後面還有幸福家庭的點點滴滴，包括大量對於未來的美好憧憬，澤維爾博士希望查爾斯以後能幸福地生活。
從這本日記裡，只能看出來布萊恩早就知道查爾斯是變種人，但是他對此並不擔心，反而持樂觀態度。
日記裡的說法是‘進化是人類的本能，變種人是人類的未來，沒有人能夠違背自然。’
盲目樂觀，一個典型的研究者形象躍然紙上，做實驗做傻了的就是說的是這種人。
違背自然規律確實是不一定成功，但‘註定被淘汰的人類們’必然會反抗到底，變種人想要取代人類的支配地位，光是聽聽就知道是世界大戰了。
蘇明單手啪地一聲捏合了日記本，他開始考慮是不是因爲布萊恩天天在日記裡秀恩愛，結果有人偷看了他的日記，犯人內心的黑色小人舉起了汽油和火把......
但布萊恩對於變種人的觀點感覺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