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過程中,喪鐘的盔甲就變了款式,絞殺瞬間給宿主換上了符合年代的長風衣和西裝,還有一雙錚亮的皮鞋,一副柔軟的黑色皮手套。
可是哪怕皮鞋在地上走動發出了明顯的聲音,昏迷在父母屍體間的男孩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死了一樣。
走近一看,小布魯斯臉上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隨着呼吸還在吹泡泡。
臨近入秋的夜晚帶着點點涼意,而瑪莎的珍珠在血泊中散落一地,路燈忽明忽暗地閃爍,但那是因爲蝙蝠在追擊飛蛾的時候留下的翅膀陰影。
蹲下身的喪鐘無語地搖了下頭,讓絞殺的小觸手去檢查夫妻二人的情況。
“嚶。”
絞殺的意思是,這兩人毫無疑問地死翹翹了。
“我們該做什麼?”蘿瑞好心地把男孩從屍體上挪開,還掏出一塊手絹來幫他擦擦臉,隨後擡頭看向低頭點菸的喪鐘。
“呋,當然是報警了,畢竟這裡是兇案現場嘛。”喪鐘繞開了屍體,把布魯斯拎到了巷子口,靠在垃圾箱上:“雖然這個時間點上的哥譚由幾大家族統治,但韋恩夫婦也算是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死了,警察應該能在八個小時內趕來。”
差不多吧,反正在蘇明的記憶裡,不管是漫畫還是《哥譚》那樣的連續劇中都有隱晦的時間表現。畢竟一個家族倒下了,其他家族也得商量一下怎麼分割利益不是?
韋恩一家看了午夜場的電影遇害,而當警方和管家趕到的時候,天都亮了。
小布魯斯坐在父母的屍體中間,看了一晚上的蝙蝠。
“等等?八個小時?”
睜大眼睛的蘿瑞伸手抓撓自己的臉,生活在超級英雄時代的她,根本不知道這時的哥譚是個什麼概念。
一臉平靜的蘇明點點頭,走向巷子外的公用電話亭,在路燈下拉開那吱吱作響的玻璃門,拿起聽筒聽着那機械的忙音。
當他發現自己的腰包裡恰好有些零錢硬幣的時候,他幾乎爲布魯斯的好運而笑出了聲。
“是的,這個年代警方是否要出警不是他們說了算,而是黑幫大佬們說了算的。沒有他們的允許你想出警?那警車就會沒油,搭檔就會拉肚子,領導不給批示,庫房不給警槍,接警臺不給指路等等情況都會出現。你想當個好警察?那就做個這套‘秩序’下的好警察吧。再說,八小時工作制沒問題嘛,案發之後哥譚警方只要在八小時內趕到,意思一下就行了。”
“不是這樣理解的八小時工作啊喂!”女孩只剩下無奈的吐槽了。
朝她笑笑的喪鐘伸出手指轉動電話的轉盤,他不需要歪腦袋夾住聽筒,因爲絞殺的小豆芽幫他扶着呢。
“911,有什麼事?”電話另一端傳來了彷彿更年期大媽般不耐煩的聲音。
“托馬斯·韋恩和他妻子瑪莎·韋恩被人謀殺了,在東區的公園街劇院附近小巷裡。”蘇明一隻手拿着煙彈灰,另一隻手則在翻着電話亭的黃頁本:“不管你跟誰混,告訴你上面的人,韋恩家族也許是倒了,但凱恩家族依舊存在,所以快點出警。”
這個時代,這條巷子還不叫犯罪巷,而是叫公園街後巷。
“你是什麼人?”電話那頭的態度端正多了,聲音也變回了少女音。
“普通的熱心市民。”蘇明撂了電話,轉身走出小亭子,回到蘿瑞身邊:“行了,我們把小孩弄醒,讓他好好看着蝙蝠,將來好當蝙蝠俠。”
說着,他就從腰包中掏出一瓶礦泉水來,澆在了男孩臉上。
涼水喚醒法大多數時候都有效,因此小布魯斯也在劇烈的咳嗽中醒來了,他彷彿還活在夢裡一樣,希望父母的死只是噩夢一場。
但不遠處的屍體打碎了他的幻想,他頓時愣住了。
“別發呆,韋恩少爺,站起來。”喪鐘把他拎起來按在牆上,因爲男孩的雙腿和麪條一樣,根本沒有力氣,一鬆手他好像就會跪下去。
蘿瑞嘆了口氣,她使用了一個魔法,讓影子來支撐男孩不要倒下,順便用那種暗影帶來的寒冷幫他保持清醒。
而喪鐘則蹲了下來,把手裡的煙塞進男孩嘴裡,順手捏住了他的鼻孔讓他用嘴呼吸:“這種情況你就需要一點尼古丁的幫助,這能讓你冷靜下來,來,再來一口伏特加,黑愛麗絲,用熱視線幫他燙個頭。”
“熱視線不能用來燙頭吧?!爲什麼感覺抽菸喝酒燙頭是一種套餐呢?你爲什麼這麼熟練啊?!”蘿瑞隨着那些其他時間線中記憶的涌入,等於和喪鐘相處了無盡漫長的時間,此時吐槽是越來越熟練了。
“包上錫紙燙也不行嗎?”蘇明摸着自己的下巴,讓絞殺換手給少爺喂‘餅’。
“不行啊!別說錫紙了,鉛板都不行的......不過要是包上鉕金屬,也許可以試試。”蘿瑞的口風一轉,隨即大眼睛也投向了布魯斯的頭頂。
男孩過去可是個好孩子,雖然家裡有錢,但他不是託尼·斯塔克,什麼菸酒這些東西都是不沾的。
對於這些東西,沒經驗的人猛地來上幾口,他頓時就暈乎了。
可是還別說,東方有句俗話,叫酒壯慫人膽,半瓶伏特加灌下去之後,布魯斯哪還能感覺到什麼恐懼?他現在就想要路燈下面飛舞的蝙蝠趕緊下來,他要和它們練練。
不過還是喪鐘拉住了面紅耳赤的小布魯斯,錯身讓他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屍體,這才重新讓痛苦伴隨着理智回到他的腦海。
不得不說,蝙蝠俠就是天賦異稟,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雖然眼神中還透着難以遮掩的哀傷,但至少不是那種要哭到斷氣的模樣了。
“你們是什麼人?嗝!”
他詢問摟着自己的高大獨眼男人,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那彷彿蛇羣般舞動的黑色觸手。
“雖然說起來你可能沒有記憶,但我是托馬斯和瑪莎的好朋友,也是你的教父,可惜我來晚了一步,沒有救下他們,這樣,以後你就叫我‘父親’好了。”
惡趣味的喪鐘張嘴就來,雖然滿臉的沉痛,但是絞殺的觸手在他身後就彷彿惡魔的尾巴一樣,拿着菸酒快速地搖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