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名獨行刺客,喪鐘一貫討厭被被人伸以援手,正是因爲同樣的理由他也方案僱主給他安排別的同行當做隊友。但現在,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埃瑞克的幫助現在他可能已經玩完了。
密集的子彈和激光束在亞魔卓alpha裝甲上四下彈開,埃瑞克完全無視了周身密集的火力,有如一柄尖刀在機甲士兵們的陣型之間穿梭來去,所經之處無不適火光沖天、人影亂飛,簡直就好比一臺功率全開的收割機。
雖然和這方陣中的每個人頂多都只一回合的交手,但埃瑞克也看出了這羣人並非泛泛之輩。他們有着高強度的格鬥技巧,遠非一般軍隊士兵所能比擬的戰鬥能力,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招式裡的每一個細節,都透出了最一流戰士的戰鬥思路和素養。
假如公平對陣的話,兩個這樣的戰士合圍上來埃瑞克恐怕就毫無勝算了吧。但對他們而言可惜的是,現在的情形可不是在比武大會的會場上。
技巧和戰術無法匹敵,那就乾脆以絕對的力量碾壓過去。埃瑞克現在身上穿着的可是超級模式的裝甲,光是憑着那非人類的恐怖力道在普通人的隊伍中間就足夠無敵了。
面前三名着機甲的戰士並肩而上,各自揚手亮出了如科幻電影裡一般高科技的光劍,配合默契地同時疾刺,巧妙無比地籠罩了埃瑞克全身多處要害。若是一般人的話,這種時候應該會因爲無暇兼顧而不得不後退纔對,可埃瑞克卻像是根本沒看見一樣徑直衝上,任由三柄光劍“鏗”地在裝甲上擦過,卻毫髮未損。
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三名劍士一人面部的面具被擊得粉碎、口鼻中同時飛出鮮血倒下;另一人脊背被一拳震斷,鎧甲碎片夾雜在血花間飛濺;而最後一人則被霸道的一掃將其兩腿同時掃斷,呻吟着倒地不起。埃瑞克這三下竟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完成,三人根本就連回避的機會都沒有,感覺完全就是滿級大神暴虐一級新手村的既視感。
到了此時,對方也已經清楚地意識到哪怕投一個師的兵力來也不可能攔得住埃瑞克了,於是穿着鎧甲的戰士們也都有意無意地拉開了距離。幾架垂直起降戰鬥機懸在正空中湊近了過來,彈雨和流彈不由分說地向着埃瑞克和喪鐘的方位傾瀉而下。
幾乎匹敵小規模軍隊的火力在一條街上炸開,沿街都陷入了火海之中,火光映徹了半邊天際,雲層都像是被火燒着了一樣。
煙塵散去,破碎不堪的街區正中卻浮着一層透明的綠色護罩,像個球形的泡泡屹立在濃煙正中,將埃瑞克和喪鐘兩人都保護在了中間。
喪鐘哼了一聲:“不要以爲這樣就會讓我感謝你。”
“壓根沒這麼想過。”埃瑞克淡淡道,“我們不過是需要關於你女兒的情報,所以你現在就掛了的話對我而言也會困擾的,僅此而已。”
“哼,那樣最好。”
喪鐘絕不是那種會因爲你救他一命他就心生感激、認同你做朋友的那一類人,他是個純粹的拜金主義者,信奉利益至上。但正因如此,唯有在利益交換的部分他從不會含糊,如果你給了他好處,那麼他也會樂意提供給你等值的東西進行交換。
當然,也就僅限於此而已了。如果下一次因爲利益需要他必須殺了你的話,他也絕對不會因爲你救過他的命而有任何猶豫,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說不上是好人,但立場絕對堅定。
“新任務,喪鐘。”埃瑞克道,“在我回來之前,努力別死了。”
“什麼?”
但埃瑞克卻不再多說,撤銷護盾後縱身便騰空而起,身形化作綠色流星直衝着空中那幾架戰鬥機而去,半空中炸開了一連串夾雜着綠光的炮火,有如夏日的煙花。
失去綠燈護盾保護的一瞬,子彈便鋪天蓋地灑了下來,喪鐘急忙一個側翻躲到了一塊巨石後掩蔽,石頭背面被彈雨“噼噼啪啪”地掃得碎屑亂濺。
雖然剛剛只得到了短暫的一會兒喘息,但以喪鐘那驚人的自愈能力傷勢也恢復了一半,基本不影響他的正常行動了。
此時,剛剛撤開的那大批士兵們也重新圍了上來,有點持槍、有的持劍,小心翼翼地靠近喪鐘所在的掩體。
他們覺得這是甕中捉鱉,不過是要抓一個已經遍體鱗傷的刺客而已。
喪鐘給衝鋒槍換上了新的彈夾,另一手重新抽出了被血塗紅的長劍。
他們錯了。哪怕遍體鱗傷,他們所要面對的人依然極度危險。
一枚手雷首先從石塊後滾了出來,“轟”一聲爆出了大量的光和熱。穿着鎧甲的戰士們謹慎地止住了腳步,觀察着火焰中的情形。
但正是這謹慎的一個停頓給了喪鐘機會。
這一刻,從火焰裡殺出的身影宛若地獄的使者,他渾身的護甲上都拖着搖曳的火苗,血色的劍刃被火焰燒得滾燙,衝鋒槍瀕臨極限地咆哮,向着四面八方噴吐火舌。
裝甲爲這些戰士提供了防護,同時卻也讓那蠢爆了的面具成了首要的目標。身上燃着火苗的喪鐘長劍斬出了一串又一串的血花,大量的鮮血噴灑在了雙色的面具上,讓他看上去更顯猙獰。
這大批的戰士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好手,裝備上還有着絕對的優勢,並且對手還已經身受重傷,可就算是以這樣的巨大優勢他們仍然被喪鐘一人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足見喪鐘是對得起他那一長串華麗頭銜的。
直到空中的那幾架戰鬥機在於埃瑞克激戰的過程中,似不慎向着這個方向拋來了一枚流彈,十分不幸地恰在喪鐘身邊沒多遠的位置炸了開來。喪鐘腿部、後心都被彈片擊中,整個人輕飄飄地飛了出去,狼狽地落在了一片廢墟中間。
血紅的長劍脫手飛了出去,“鏗”地插進了他面前幾步遠的石縫裡。喪鐘劇烈地喘息,口鼻中滿是鮮血,甚至連肺裡都灌滿了血液。意識已經開始飄忽了,精神難以集中,但他知道戰鬥還沒結束,他還沒到倒下的時候。
他竭力向着面前插着的那柄長劍爬去,顫抖地伸出了手。
就在他爬到距離長劍大約還有一米左右的時候,一雙紅色的靴子印入了他的眼簾。
“哈,沒想到竟然在這樣的情形下再見面嘞。”那人以又賤又滑稽的聲音大呼小叫着,順手拔起了喪鐘插在地面上的那把劍,“最近過得還好嗎?哦,瞧我問的,我猜一般渾身是血的狀態應該不能算是‘過得還好’吧?嗚嗚,真是太慘了。”
喪鐘費力地擡起頭,看清了來人的樣子,驚道:“韋德!?不可能,你......你不是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