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魔卓beta裝甲覆蓋到全身的那一刻,痛楚也再度襲來。身體在先前和奧德修斯交戰過程中本就已經負傷的露絲此刻痛感比先前都更要來得劇烈,沉重的疲倦感就像無窮盡的海水一波波地涌來想要吞沒她的意識。
但她站住了,儘管劇烈喘息着,但卻勉強站穩了腳步。電蛇環繞在周身跳動,看上去就好像鎧甲隨時都會因爲超出極限而解除一樣。
奧德修斯起身,抹去嘴角的鮮血,哼道:“你先前就做過嘗試了,而那還是在我吸收了傑里科的力量之前。現在,你又有什麼自信能讓結局有所不同呢?”
“閉嘴。”
雖然這麼說着,但露絲其實光是站着就已經幾乎竭盡了全力——她先前戰鬥中的消耗本來就不小,更重要的是負傷也不輕,這樣的身體要維持這套任性的裝甲已經十分不容易了,更不提戰鬥了。
“我提醒過了你不要這樣固執,我的孫女。”奧德修斯說着,捏着兩柄彎刀再度衝上,“看來還得給你些更深刻的教訓才能幫你認識到。”
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來說,他的動作敏捷得完全違背了常識。刀光彷彿一剎那橫跨了兩人中間間隔的距離閃到了露絲面前,她只憑本能提劍格擋,那刀光卻向着兩側一抖繞開了她的劍刃,徑直劈落在了胸口的裝甲板上,震得她本就搖搖欲墜的身子摔倒在地。
而埃瑞克依舊就站在一邊看着,並沒有出手。
不知爲什麼,他就是有這種預感——這個女孩的話可以駕馭這套鎧甲,她一定可以。
奧德修斯緩步走上前,露絲又一次嘗試着站起身,卻再次跪倒了回去。
“你體內流着我的血,相信我,這一點也不會讓我好受。”奧德修斯將刀刃架在了她脖頸上,“但你讓我別無選擇,孩子,最後許個願吧。”
“住手!”喪鐘大吼,但卻也因暫且沒能復原的傷勢而沒法站起。
厲聲疾呼,刀刃指着露絲鎧甲脖頸銜接的薄弱關節猛然斬落,以奧德修斯當前強化的超級臂力絕對毫無疑問可以破開防禦、切斷她的脖頸。
“當!”
下一秒爆發了一聲清脆的巨響,鋒利的刀片卻並未落到她的頸部。只見露絲單手撐着地面,頑強地擡起了右手胳膊,牢牢架住了奧德修斯砍落下來的這一刀,火花四濺。
“什麼?”
奧德修斯微微一驚,像是錯覺一樣,一瞬間他彷彿感到這女孩的氣勢瞬間變了。
“喝啊!”
一聲大喝,露絲肘部在奧德修斯小腹上猛地一頂。這下反擊猝不及防,而且速度也彷彿瞬間提升了一大截。奧德修斯一下竟沒能反應過來,身形被撞得倒飛而出,重重摔落在地。
露絲搖晃着站起身,喘息似乎稍微緩解了些許。鎧甲渾身依舊爬滿電弧,但氣勢上已經是截然不同。
這一瞬間,埃瑞克就意識到了——她成功了。
潛藏在裝甲內的病毒就像忽然之間全部甦醒了,整套beta裝甲瞬間進入了完全激活的狀態。在場中所有人的注視下,只見覆蓋在露絲身上的beta裝甲外觀迅速發生了改變,裝甲外殼貼身收縮,按照她身體的尺寸整個兒小了一號。原本粗壯的腿部和腰際緊貼在了她苗條的身子上,甚至護甲的胸部也凸了出來,完全變成了女性樣式的鎧甲。
就連埃瑞克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亞魔卓裝甲是可以根據認定的主人量身切換樣式的。同時這也代表着至此爲止,露絲·威爾遜成爲了自上一任着裝者布奇死後第一個完全被beta裝甲認可的着裝者。
“有意思。”埃瑞克露出一絲饒有興趣的笑意,“發展比我想象的還要意外有趣呢。”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奧德修斯重新起身,道,“但那都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說着,他一個箭步飛身而上,兩柄彎刀分別從兩側劃出了不同的弧線橫掃而來。
又是一聲清脆的金鳴聲,那是露絲手中的長劍同時架住了兩柄彎刀的聲響,飛濺的火星在她面部的盔甲上彈了開來。
“我受夠你了,老頭兒。”露絲冷冷道,“你就該老老實實回墳墓裡呆着。”
“complete......真理模式上線。”
電子提示音響起,beta戰甲上金色紋路隨着裝甲零件一同變幻。條紋在胸甲上組成了神奇女俠標記的紋路,零件飛速組裝成了銀色長劍出現在了她空出的手中,劍尖一抖,化作一抹銀光猛掃而來。
劍光在兩柄彎刀上一劃而過,兵刃交接處火花爆濺,奧德修斯被反震得連退數步,雙手虎口都是一陣劇痛,心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但這才只是個開始,露絲左手捏着自己的長劍,右手提着真理模式的佩劍,以二刀流氣勢洶洶殺了上來。奧德修斯慌張地揮舞起雙刀應對,刀光劍影以肉眼難辨的超速在空氣中連番劇碰,火花如暴雨般灑落,幾乎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幕布。
而或許唯有身處其中的奧德修斯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種宛若在絕壁上走鋼絲般的兇險。他現在可謂是節節敗退,每一次刀劍相碰都震得他手臂劇烈酥麻,五臟六腑都被巨力震得像是移了位,鮮血陣陣地想要從喉頭裡涌上來,胸前氣血翻騰。
終於,一聲最爲嘹亮的脆響,劍光落處,露絲一劍將兩柄彎刀齊齊斬斷。長劍沿着奧德修斯正面猛劈而下,老頭兒大聲慘叫,大量的鮮血狂噴而出,塗濺在了面前露絲的盔甲上到處都是。
“不!”奧德修斯咬着牙,一口牙也早已被染成了血紅,“我是查爾斯·亨利·威爾遜,偉大全能的奧德修斯,我纔不會被......”
還未說完,露絲已經狠狠一腳補在了他正胸前,踹得他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橫飛了出去,狠狠撞穿了一面牆壁摔進了一堆廢墟之間,十分不巧地恰被半截斷裂的鋼筋從胸腹刺穿了而出,模樣頗爲悽慘。
“而我是露絲·威爾遜。”露絲低沉地說着,頓了頓,似是不經意地向着父親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是喪鐘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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