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埃瑞克站出來,喪鐘不禁冷笑:“嚯,身爲我的手下敗將還能有這樣的氣魄,這一點倒是稍微值得誇讚呢。”
埃瑞克不語,只默默攥緊了拳頭。
一直以來他都在猶豫不決,總是嘗試着在已經失控的人生中騰出平凡清淨的空間。但事實是,當初母親給他的警告是對的——從紐約病毒事件他接受了覺醒配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徹底沒有了第二個選擇。
直到羅伊昨晚對他說的一席話,他才終於清醒了過來。長久以來第一次,他覺得能夠看清這個世界、以及自己在其中的位置了。所謂普通人的生活早就已經只是存在於他記憶中而已了,一直以來只不過是他不願意面對而已。
而正如羅伊告訴他的——人總是必須向前看,他已經裹足不前太久了,是時候邁出新的一步了。
亞魔卓alpha裝甲隨即着裝,埃瑞克與喪鐘之間僅僅三五步的距離,互相隔着目鏡冰冷地對視。
隨後,喪鐘喉嚨裡沉悶地哼了一聲。
“複製,閃電俠。”
速度剎那間爆發,電光有如萬條雷蛇迸現。喪鐘身形一瞬之間原地消失,就像是化作了一團氣浪霸道地衝到了埃瑞克面前,如滾滾的浪花拍在了他面門上。
alpha裝甲的外殼與空氣摩擦發出刺耳的銳響,埃瑞克身體像是枚炮彈被倒轟了出去。建築牆壁“轟”地被穿透,磚石碎塊就像水面上飛濺的水花一般。alpha裝甲貼在地面上倒滑出了老遠,沿路翻起了大量黑黢黢的土壤,一路徑直射入了一片密林之中。
喪鐘飛身追了出來,順着埃瑞克飛出的軌跡追了上來。他就像黑色的箭矢,凌厲地刺破空間,以驚人的速度衝到了埃瑞克面前,腳步落地剎住的一剎塵土如幕布般濺起。合金的鐵拳帶着爆裂的罡風,正衝着埃瑞克頭盔的面門如重炮般轟出。
已經有了上一次交手的經驗,喪鐘知道埃瑞克身上鎧甲的極限,他有自信這一拳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凌駕於對方之上,埃瑞克根本沒有能夠接住的理由。
“嘭!”
金屬碰撞的巨響迴盪在密林之中,從深處傳出了陣陣的迴音。雙拳相交處駭人氣浪席捲而出,氣流彷彿化作了刀刃貼地卷出。黑色的土壤被掀起了數米之高,被倒吸而起的落葉漫天飛舞。
埃瑞克接住了這一拳。
在喪鐘驚異的目光中,埃瑞克低垂着頭半蹲在地、單手穩穩架住了喪鐘的拳頭。他隱約能感到一股龐大的能量在埃瑞克半蹲着的身體裡醞釀,輻射出的部分他身體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起來。
埃瑞克手掌輕微幅度地一擺盪開了喪鐘的拳頭,反手一肘子狠撞在了其小腹上。明明是基礎形態的alpha裝甲卻爆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臂力,磅礴的臂力排山倒海般地灌入了喪鐘體內,震得他連連倒退,驚異地瞪着埃瑞克。
此時,埃瑞克背部蟄伏着的覺醒配件能量已經彷彿醞釀到了極致,就像瀕臨噴發的火山隨時都要爆發一般。他咬緊了牙關,頭盔下的面容因痛苦已經扭曲了,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鎧甲全身紫色電流跳動不止。
那個一直向他低語的聲音,此時比以往都要更加清晰。但這一次,他沒有抗拒,而是向它高喊:“有種就來啊!”
已經沒有退路了,埃瑞克現在唯有沿着眼下的道路前進而已。爲此,他需要力量、需要變得更強,如果繼續懼怕未來他將永遠沒法前進。
他必須邁出這一步。
腦海中盤旋着的那個聲音爆發出了巨吼,猛然涌入了他的意識,隨之而來的還有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磅礴力量。埃瑞克感到頭腦幾乎要炸裂,濃重的紫色霧氣籠罩了alpha鎧甲的全身,如同風暴般旋轉着升空,就像是要直插入天際。
眼見形勢不妙,喪鐘又怎麼會乖乖在一旁看着?他大吼一聲,飛身而起,全力一拳揮舞而上。
“複製,超人。”
複製了超人的強大力量灌入了手臂中,一一拳以駭人的力道狠狠轟擊在了紫色風暴的外沿。但出乎意料,一股比他更強的力量反彈而出,將他反震回了地面上。駭人的氣浪席捲開來,搖曳得周匝的樹木盡數劇烈顫抖,漫天樹葉紛紛揚揚飄落。
剎那間,難以言喻的駭人能量從風暴的中心爆發,將濃霧盡數吹散,alpha裝甲以全新的姿態出現在了中心。纏繞在身上原本暗紅色的條紋此刻盡數變爲了紫色,胸前銀色的裝甲板上也滿是如裂痕般的痕跡,其中填滿了暗紫色的能量,如液體般流淌着。頭盔的一雙目鏡也充斥着紫色能量,渾身釋放着一股濃濃的邪氣。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暴吼,氣流如颱風般席捲,就連天地都爲之失色!
此時此刻,哥譚郊區的一棟別墅處。
小羅伊緩緩推開了厚重的大門,一股令人反胃的黴味當即就從門後傳了出來,他不得不在一旁呆了一會兒才掩鼻入內,以防自己中毒。
雖然伊沃博士的事已經有父親在調查了,如果父親都沒發現的線索理論上說自己也應該沒什麼條件去發現。但父親也曾經這麼告訴他,一個優秀的偵探有時候靈感比邏輯思維更加重要,而現在正是他覺得靈感乍現的時候。
這兒是伊沃博士早已廢棄了的老屋,許多年前在他被追查的時候就已經被正義聯盟徹底搜查過了,現在絕不會是搜查的重點項目。
但偵探的靈感這種東西有時候是沒辦法解釋的,小羅伊的直覺告訴他在這裡能發現些什麼,所以他就來到了這裡。
而他在這裡面發現的,卻超乎他原本的預料。
那是一具已經徹底乾枯了的屍體,靜靜地躺坐在黑暗中的躺椅上,骷髏頭黑黢黢的眼窩像是帶着無窮的怨念盯着門口,彷彿在詛咒着所有造訪的來客。
小羅伊冷靜地從乾屍上提取了少量的dna,以腕部移動終端連接到了基地超級電腦的數據庫,迅速進行了比對分析。只一會兒工夫,超級計算機就反饋出了這具乾屍的身份。
它就是安東尼·伊沃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