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哥譚。
強光打破了寂靜的夜空,霸道的衝擊在街道正中釋放開來。車輛被凌空掀起,碎石如雨點般漫天亂飛,鋼筋的路燈柱被攔腰折成了兩截、燈泡“哐”地砸成了碎片,蹦竄出了大量明眼的電火花。
一個穿着金色鎧甲、胸前裝着個臉盆般巨大金色能量核的超級反派,哥譚市的又一個新面孔。他自稱是什麼“爆發者”——且先撇開這沒什麼品味的名字不談,就算是他大張旗鼓鬧出的這陣動靜放在哥譚這樣的地方其實也並不像他自己所想的那樣巨大,甚至不一定上得了明天的頭條,與別的城市報紙相比的話估計也就和“某家企業盛大開業”引起的關注度差不多。
這哥們自己倒是自我感覺相當良好,扯着嗓子當街吼道:“來啊!這城市不是超級英雄挺多的麼?怎麼一個能打的都不見?蝙蝠俠?翼騎士?都怕了麼?哈哈哈......”
他正自我陶醉着,一個懶洋洋的女聲已於身後響起,十分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咆哮:“就這貨,認真的?就爲了這種傢伙就得打斷我們這麼長時間來難得的一次相聚?”
“爆發者”明顯感到自己被輕視了,不由惱怒地叫了一聲,迴轉身形揚手便是道金色光球循聲甩去。只見一道苗條倩影縱身起跳,姿勢如天鵝般優雅,光球只從她身下飛掠而過、金邊的氣浪拂得小小的黑色披風拂動不止。
待她輕巧地落在一輛車門已不翼而飛的警車車頂,“爆發者”不由輕笑:“蝙蝠女?好吧,雖然是個女人,但好歹來了個有點英雄樣的傢伙了。”
蝙蝠女卻壓根沒正眼瞧他,目光中只流露出輕蔑之意,道:“話說現在哥譚的罪犯水準是不是也在飛速下滑?現在隨便誰披着個龜殼出來也敢稱王稱霸了?”
“注意力集中在任務上,蝙蝠女。”
“爆發者”剛剛正欲發作,卻忽然詭異地被頭頂這股沉穩冷靜的聲音震住了,就彷彿那聲音中有股無可抗拒的魔力、令他心底裡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股畏懼。他忙擡頭一看,只見翼騎士漆黑的身形不知何時已立足在了他正頭頂的路燈上,如鬼魅般沒半點聲音。
與他對視的瞬間,“爆發者”第一次覺得,自己這身裝備好像也並非那樣無所不能。甚至或許在這個男人面前,任何的裝備都沒有任何作用。
只數分鐘後。
“爆發者”已不省人事在大街中央,整個兒裝甲深陷進深坑之中、渾身電流“滋滋啪啪”跳動不止,胸前那誇張的能量核內的金光也已徹底消散,只留下個黑黢黢的空洞,就像被人挖空了一塊似的。
“真是的。”芭芭拉——即蝙蝠女,噘嘴道,“我還以爲他至少稍微能打一點呢,現在的罪犯都不習慣帶腦子出門嗎?你還記得當初罪犯們一個比一個天才的時候麼?有些傢伙是真的難纏。”
翼騎士——或者說羅伊——卻只面對着這滿目瘡痍的街區,沉默了一陣沒有說話。
芭芭拉伸手到他面前輕晃了晃,問道:“喂喂,呼叫翼騎士,還在線嗎?”
“啊,沒什麼。”羅伊回過神,不禁面露回憶之色,“只是你說到難纏的傢伙,我忍不住想起......”
芭芭拉了然:“啊,是說‘他’是麼。”她頓了一下,輕笑:“雖然那傢伙着實不討人喜歡,但最後做出抉擇的時刻倒還算挺有型。”
兩人又是一陣不語。但雖羅伊從來不提,作爲他這麼多年的枕邊人,芭芭拉多少也已揣測到了丈夫心底細微的變化。羅伊是非常聰明的人,事實上可以說是她這一生遇見最聰明的一個人,並且這是可以被證明的。而兩人婚後這十幾年來的生活相較以前雖算風平浪靜,但對於像羅伊這樣的人來說可能有些太平靜了一些,就好像在強迫一臺超速運轉的電腦慢下來,對於他那機器般精密的大腦而言無疑是種折磨。
芭芭拉嘆了一聲,上前靠在他肩上,輕聲問道:“你會覺得......如果當初跟着‘他’一起去了那另一個世界會好一些麼?”
事實上,他還真的這樣想過。如果跟隨那傢伙一起穿越去新的世界,絕對永遠不會缺乏足夠引起自己興趣的刺激事件的。但他搖了搖頭,道:“怎麼會呢。”
芭芭拉輕輕笑了。撒謊這方面羅伊相當有天賦,能夠騙過大多數人,但卻騙不過她。但她很高興羅伊願意爲自己撒這個謊,因爲至少說明他仍在乎自己的感受。
“走吧,剩下的哥譚警局可以處理。”羅伊轉身舉起了手臂,手背上裝備的飛索已欲射出。然而就在這瞬間,他心下陡然一顫,隱隱感應到了些什麼。
羅伊猛一回頭,只見強烈的金光突兀地出現在了街道正中,氣流將空間霸道地撕裂,金色漩渦於他面前轟然張開,便如一張血盆大口噴吐着駭人的氣流。
羅伊緊鎖起了眉頭——這種能量地球上或許沒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了,這是母盒的爆音能量!
意料之中,兩人剛剛正談起的那道熟悉人影緊接着便出現在了爆音通道之中,拖着襲墨色披風瀟灑走來,如同見到久別的朋友般衝他揮着胳膊:“嗨,好久不見啊!”
“啊,確實挺久。”羅伊冷冷說着,絲毫沒有重逢故人的喜悅,“不過我本以爲能保持得更久......主教。”
主教不以爲意地一笑:“真是冷淡呢,不過你從以前就是這樣,不這樣倒還讓人不習慣了,我就不計較了。”
“你回來做什麼?”羅伊冷然問道,“在外面玩膩了,還是想回來找樂子麼?”
“你確實瞭解我,但這次猜的卻也不是全對。”主教微笑道,“要是我沒記錯,你在這兒也過了十幾年平淡無奇的日子了,我猜你也該感到厭倦了。”
“抱歉,我現在挺好——如果沒有你的打攪的話。”
主教不以爲意地一聳肩:“你儘可以騙我,但我說過——我們是一類人,我瞭解你就像瞭解自己一樣。”
羅伊沉默半晌,沒有反駁,問:“你想要怎麼樣?”
“也不想怎樣,只是來給你提供個機會。”他笑道,“一個全新的謎題,保證是你這輩子碰到過最困難、最刺激的題目之一,來自一個你我都認得的老對手。我相信,你絕對會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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