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警報聲響徹整個神盾母艦時,整艘母艦上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夠反應過來並作出正確應對——因爲災害擴散速度實在太快了。
高危關押區瞬間打穿,兩道身影纏鬥着轟穿了層層甲板,一前一後打穿上了露天的停機坪,緊接着像兩枚超速的炮彈轟穿用複合金封鎖起來的擋風玻璃、撞進了母艦的指揮部。
埃瑞克率先撞破了合金層和堅實的防彈玻璃,綠燈模式下的鎧甲一頭摔進了大廳裡滾落在了滿地的碎渣中間,渾身的痠痛讓他半天爬不起身。
指揮部裡的特工們吃了一驚,下意識就紛紛掏槍警戒,但沒人下令一時間他們也都沒法決定該怎麼做。
強迫痠痛的身體爬起,埃瑞克面前的顯示器上接受的畫面都有些錯亂了起來。他一邊爬起,一邊說道:“這裡的所有人,如果我是你們的話,我就會選擇快點跑,趁着還......”
還沒說完,灰色身影便轟然從他剛剛進來的那面牆後撞入了指揮室內,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筆直衝向了埃瑞克。剛剛纔爬起一半的埃瑞克又一次被他一巴掌狠狠按了回去,鎧甲沉重的撞擊使得地板深陷了下去,保護着身體的綠色力場也似乎黯淡了些許。
零號病人張開噁心的嘴巴衝着他含糊不清地大聲咆哮,泛黃的牙齒上沾着黏糊糊的液體,一對火紅的眼珠空洞滲人。此時他身後已經又一次張開了白色肉翅,那是爲了模仿他所看見的飛行能力而對自身肉體進行有機改造的結果,也算是亞魔卓病毒複製能力的一種不完全的體現吧。
“你想知道正在發生什麼?”零號病人用十分渾濁不清的聲音衝着埃瑞克喊道,“這就是正在發生的一切——我們都在響應召喚,我們都將回歸!我們......將要變得完整!”
不明覺厲,埃瑞克這會兒也沒閒工夫去思忖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因爲他正爲了不窒息而死而努力。這傢伙複製出的超級力量相當有點可怕,他五指緊扣在埃瑞克裝甲的脖頸處、捏得裝甲深深凹陷了下去,強大的握力直接壓迫着埃瑞克的喉管,讓他呼吸一陣窒息。
“砰!”
那是手槍的響聲,神盾的特工中有人率先衝着零號病人開槍了。子彈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擠癟成了一團,“叮”地落在了地板上。
是莎倫開的槍。儘管沒能造成任何傷害,但她已經成功吸引了零號病人的注意。他緩緩地回過頭,目光直勾勾盯在了莎倫身上,捏着埃瑞克喉嚨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起身似乎就欲朝莎倫那邊轉火。
可終於得到片刻喘息功夫的埃瑞克哪裡可能就這麼放他離開?他渾身綠光一漲,瞬間暴起,攔腰頂着零號病人龐大的身體重新衝出了指揮室。兩人纏鬥着低空掠過了外面的甲板,將幾架停在機坪上的昆式戰鬥機攔腰撞成了兩截,緊接着終於是衝下了母艦。
“爲什麼要戰鬥?”零號病人一拳將埃瑞克面頰部分的綠燈力場像玻璃一樣轟成了碎片,捶得他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爲什麼你就是不肯接受?你也是我們的一部分,我們終將統一。”
綠光幻化作指環戴在拳背上,埃瑞克一拳拖着綠光猛地將零號病人重新轟退,咬着染上了血色的牙齒道:“不好意思打壞了你的下巴,只是你說的話聽上去太像是深度中二患者的扯淡了。”
零號病人扇動着那對龐大的翅膀穩住了身形,向旁啐了一口,低聲道:“無知。”
“知道嗎?我本來覺得能向你問出點什麼,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埃瑞克說話的同時,覺醒裝置的提箱已從遠處的黑夜中拖着一串耀眼的尾焰飛來,穩穩落到了他手中。
“......這次我要揍得你再也沒法站起來。”
“覺醒中,請待機......”
公文包迅速隨着提示音展開,在極短的瞬間裡開始沿着裝甲全身覆蓋。幾乎在同一刻,零號病人也二話不說再度扇動翅膀衝了上來。他一揚手,手掌中心迅速凸出了一部分、塑成了雷神之錘的形狀,竟真的冒着蒼藍電流狠狠捶落。
“......complete......超級模式上線。”
覺醒的提示音與切換超級模式的提示音同時響起,亮着led般光芒的“s”型標記出現在了裝甲正胸前。埃瑞克擡起右手,平穩地接住了零號病人這一錘,電流激烈地在他手掌中跳開,有如石子投入水面濺起的水花。
或許他模仿出了雷神之錘的樣子,甚至還有類似的雷電能力,但終究只是憑有機改造得到的似是而非的能力,和真正的神器雷神之錘還是沒法相比。埃瑞克一把盪開了這柄錘子,另一手握拳,化作殘影倏地轟在了零號病人正臉上,沉重的拳力將那醜陋的鼻子轟塌了下去,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
這一下子應該足夠痛了,但這傢伙卻看上去根本沒有吃痛的意思。他對自己的傷勢不管不顧,結實的胳膊緊接着又如風車般橫掃而來,逼人的罡風在埃瑞克頭盔的護目鏡上刮擦出了輕微的聲響。
但得到了覺醒模式的提升,埃瑞克現在的力量已經完全壓制了零號病人。他輕描淡寫擡起胳膊架住了對方這記擺拳,緊接着提膝沉重一擊轟在了對方結實的腹部,而後趁對方緩過勁前又兩發彈腿連擊在其胸口。承受重擊的零號病人身體不受控制地仰倒,張口又是一口黑血噴出。
埃瑞克緊接着飛身至零號病人正上方,身體旋轉半周,大喝一聲,全力灌注進一腿中化作弧形的殘影狠抽而下。恐怖的力量如洪水灌入了零號病人體內,以一股透明衝擊的形式橫掃開來。
有若驚雷在高高的空中炸開,承受重擊的白色殘影倏地刺破了雲端,像是加速的鉛球沉重落地。落點的一個小山丘當場被衝擊波剷平,大量塵土被高高拋起,隨着空氣中透明的波紋擴散開來。而位於落點中央的零號病人也終於是停止了動作,猩紅的眼珠一點點空洞了起來。
“我們。”他低聲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