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漫漫 585 拆天庭
賈敏越想越氣,佛門也罷了,人家的頭兒被自己抓了,難怪要找上門來。可是仙界,火德他憑什麼敢來算計自家寶貝兒,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將他廢了仙根打入輪迴嗎?哼,自己這個寶貝女兒也不盞省油的燈,多半還有緣故,回頭瞪了黛玉一眼,“還有什麼沒說的,你想藏着掖着幹什麼?做老窖啊。”
黛玉對着手指,吶吶的道:“那個,孃親,我……。”
弘白了她一眼,將當初抽離的層雲的元神拿了出來,遞給賈敏,“夫人,這個嗎,是有原因的,婠婠也不好意思說出來。”賈敏疑惑的接過來,神念一探,臉色登時就變了,紅了又白,白了又青,林海見了也是不解,探過頭去一看,這一看也火了,“TMD,昊天,你居然敢派這樣的人來糟踐我。”
賈敏將層雲仙君的元神一收,青面獠牙的衝了出去,昊天,你居然敢放縱如此下流之輩來算計我女兒,老孃非拆了你的凌霄寶殿不可。
林海見勢不妙,丟下一句,“弘,你好好照顧婠婠啊。”也跟着追了出去。
黛玉忙掙扎着爬起來,也要跟着往外跑,弘攔腰將她抱起丟回牀上,拿被子一裹,沒好氣的道:“婠婠,你老實點兒好不好,連路都走不動了還去湊什麼熱鬧。”
黛玉大力掙扎,眼巴巴的看着弘道:“弘哥哥,天庭這下定然熱鬧得緊,人家想看嗎?”哈哈,有媽的孩子就是好啊,老孃威武,加油,最好連天庭一起都拆了,將仙界全部佔了。
接引與準提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一起看向弘,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弘哪裡會注意到他們倆個,皺眉對黛玉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不準跟人動手。”
黛玉苦着臉道:“弘哥哥,我現在動動小指頭都難,還怎麼動手啊?”
弘哼了一聲,“婠婠,你要去也可以,不過一切都得聽我的,不然我就馬上捉了你回來。”
黛玉點頭如搗蒜,“是,是,一定服從,你叫我往東一定不往西。”嘻嘻,不過我還可以往南往北嘛。
弘慢悠悠的道:“是呀,你除了不往西,還可以往南往北不是嘛。”
黛玉這時纔想起,他們倆個是雙修道侶,而且還是神交的那種,自己的心思泰半是瞞不過眼前這個人的。只好苦着臉賭咒發誓,好話說了幾籮筐,直將自己說的口乾舌燥,弘方纔放過她,答應帶她出去。
接引與準提目瞪口呆,他們還從沒有見過如此憊賴的人物,揩了把冷汗不住唸佛,幸好燃燈沒有成功,沒有把這小魔星弄到佛界去,不然的話,估計靈鷲山上上下下非被她折騰的發瘋不可,到時候都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渡她還是她渡自己了?
弘轉身看着他們笑道:“二位,冒犯了,一起去做個見證吧。”雖然語氣是在邀請,但是卻半點兒也不徵詢他們的意見,衣袖一拂,已將二人收起。
黛玉暗暗叫苦,自己多半又要被紫蓮關上一回。都還沒想完,眼前紫光閃動,黛玉大叫,“我不幹,弘哥哥你又玩這一手。”
弘哪裡理她,他現在早已是心驚膽戰,就怕她又出事,實在不敢再放她離開自己身邊半步了,恨不得拿根繩子將她綁在自己身上須臾不離,哪裡還敢放心讓她在外面亂跑。
……
靈霄寶殿,玉帝正與手下諸人商議目前戰事。
託塔李天王正道:“目前妖族與魔族互相勾結,我方損失不小,不如咱們乾脆與佛界聯手,這樣也可稍減我們的壓力。”
一旁的勾陳仙帝冷冷的道:“當初我便說,妖魔當道,信不得妖族,你們偏不信,如何?現在吃虧了吧。”
玉帝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一人冷笑道:“不錯,我們是妖魔當道,你們呢,卻連畜生都不如。”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巨響,下面衆人眼前豁然大亮,卻是整個靈霄寶殿連頂都被人掀了。一個身影朦朧的白衣女子佇立在半空中,她身旁還有一青衣男子,亦是身影朦朧,看不明白,那男子看着下方衆人曬道:“扶搖,你說錯了,他們本就是一羣畜生,聽不懂人話的。”
玉帝等人只覺得身上一沉,一股巨大無比的威壓從天而降,無人能夠站立,都戰戰兢兢的跪了下去,“小仙等恭迎女媧娘娘。”
賈敏冷笑道:“別鬧那麼那些酸文了,只怕心裡恨不得將我撕來吃了吧。”衣袖一拂,一道白光向玉帝射去。
玉帝一驚,忙伸手一接,卻是一人的元神,大惑不解的道:“娘娘,這是何意?”
賈敏冷冷的道:“昊天,這便是你派去征剿吾女的大將,你且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貨色?昊天,此事你務必給我夫婦一個交代。還有,火德與佛界燃燈古佛偷襲吾女,險些要了她的性命,此事仙界又做何解釋?”
玉帝神念往層雲的元神上一掃,頓時就出了一身冷汗,媽的,這小子也太不上檯盤了,便是要鼎爐,你也睜大眼睛好好選啊,這位是你能動的嗎?只是罵歸罵,現在人都死了,自己還得給他搽屁股,好將面前這倆瘟神送走。當下賠笑道:“娘娘,這層雲居然對令千金起了如此齷齪的心思,實在是罪該萬死,不過他現在都這樣了,是否可以抵過了?”女媧娘娘啊,便是那層雲居心不良,可是你那寶貝女兒也沒吃虧吧?再說人現在都死了,你還追着不放幹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林海忍不住嗤笑,“昊天,你倒說的輕巧,倘若層雲算計的是你女兒,你作何感想?”只怕便是將他打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也不足以消你心頭之恨吧。
玉帝臉色一變,勉強熬住,“東皇陛下說笑了,自然是嚴懲不貸,不過這層雲仙君已經死了,不知東皇陛下覺得該如何發落纔好?”既然你不滿意,那你就自己說個主意出來吧。
林海冷笑道:“如此齷齪之輩,留在世間有何用途,形神俱滅最好。”
玉帝勉強笑道:“既然東君已然開口,那便依東君所言。”手一鬆,便將層雲的元神又送了回去,層雲驚懼交加,嘶聲叫道:“陛下,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只是現在這境況,玉帝哪裡還敢庇護他,手都不顫一下的就將層雲的元神推了出來。
林海淡淡一笑,手指一彈,一道銀光射向層雲仙君的元神,衆人只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層雲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他的元神化爲一股白煙,就此灰飛煙滅。
仙界諸人縮在一邊,一個個噤若寒蟬,都說禍害遺萬年,真乃亙古不移的真理啊,這東皇怎麼就老是死不了呢?!每次都是以爲他死了,咱們可以鬆口氣了,然後這禍害定然就會比以前還要囂張的跳出來,打你個措手不及。奶奶的,以後誰要敢敢跟老子說東皇死了,老子一定先請他去輪迴臺嚐嚐死是什麼滋味的。
賈敏一擡手,一盞燈飄了過去,冷笑道:“昊天,這個纔是重頭戲,你怎麼說?”
玉帝將燈接在手中,神念掃過,差點兒沒當場就將那燈扔出手去。這羣混蛋,就不知道消停一下,看來不將這天庭折騰垮了,他們是不會甘心的。
林海冷冷的道:“昊天,小女中了火德星君的毒手,差點兒成爲廢人,此事你須得跟我夫婦一個交代。”昊天,你看看,你的手下揹着你都幹了些什麼?你這玉帝當得也忒悲催了些。
玉帝驚怒交加,只覺手中那盞燈燙手之極,恨不得將火德星君自內抽出來砍成肉泥,通通扔到妖界去以息女媧與東皇之怒。這次這個樑子卻結得大了,只怕那青帝現在生死不知,不然這倆人如何會發這麼大的火氣,連靈霄寶殿都給拆了。深吸了口氣,勉強笑道:“二位,說句不怕丟人的話,朕並不知道此事。”丟人就丟吧,總比丟命強吧。
賈敏咆哮,“什麼?昊天,你在開玩笑嗎?這天界難道不是你在統管?”
玉帝渾身一顫,好不容易纔頂住賈敏的威壓,沒有趴到地上去,掙扎道:“娘娘,陛下,我的處境你們一向清楚,坦率的說,這倆位我根本就無力號令他們。”女媧娘娘,東皇陛下,你們便是用腳指頭想也應該知道,這事兒不是我這傀儡能謀劃的,畢竟那可是一個半聖,一個準聖啊。他們除非腦子進水了,纔會來聽我的呢。玉帝不是傻的,他心知肚明,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那兩位師兄謀劃的,便是自己那位尊敬的老師的意思。至於通天,那位早就被拔了毒牙了,雖然火德名義上是他的弟子,只怕也是被人利用了。一個蠢蛋,羊肉沒吃着,還弄了自己一身騷,玉帝忍不住將火德星君咒罵了千萬遍。
賈敏冷笑道:“算了,我也懶得聽你們推來推去了,當我是傻子麼,既然找不到該負責任的人,那我便找你們的師傅算賬。”你們敢這麼搗蛋,沒有那位道祖大人的指使,我量你昊天也沒那麼大的膽子。
林海擡手一劃,頓時空間裂開一個大洞,慢條斯理的道:“扶搖,你跟他們鬧什麼,他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咱們最好還是去找那個始作俑者算賬比較省事,免得被人當皮球踢。”
賈敏“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昊天,這筆賬咱們暫且記下,等老孃得了空再來跟你慢慢算。”
玉帝剛剛一鬆的心頓時又緊緊繃起,勉強笑道:“娘娘,你誤會了罷,在下都說了不知此事了。”
賈敏冷笑一聲,“昊天,火德不是我的手下罷?”一甩袖子,徑自飛進那洞口,直追林海去了。
玉帝兩腿一軟,一跤跌進寶座裡,拍案怒道:“快去查,當初究竟是誰推薦的層雲這個混賬東西?”
……
紫霄宮,正在打坐的鴻鈞突然覺得一陣心驚肉跳,出什麼事了?連忙掐算,只掐指算了半天,卻還是什麼頭緒都沒有,鴻鈞低低詛咒了一聲,這該死的魔劫,天機紊亂,他也無法。
還沒他想明白,便聽得轟的一聲,一陣天搖地動,鴻鈞被震的直接從蒲團上跳了起來,出什麼事了?難道魔祖打上門來了?
外面傳來一個女子怒氣衝衝的聲氣,“鴻鈞,你個老混蛋給我滾出來。”
鴻鈞活了這麼久,何時被人指着鼻子如此罵過,勃然大怒,衣袖一拂,起在半空,只是剛一看清來人,他頓時心裡就咯噔一下,第一個念頭便是掉頭就走。只是出都出來了,以他的身份,也不好意思就這麼回去,不然只怕外面就要傳他懼怕女媧娘娘了。強忍心中火氣,鴻鈞拱手溫言道:“不知娘娘駕到,在下有失遠迎了。”
賈敏冷笑:“道祖大人,你這禮我可當不起。”
林海一拉賈敏,悠然道:“道祖大人,在下夫婦此來,是有一事不解,想向道祖大人請教請教的。”
林海一張嘴,鴻鈞便覺得自己的眼皮跳了倆跳,這隻死烏鴉絕不會有什麼好事找到自己名下的,心下提高警惕,含笑道:“東皇何出此言?”
林海冷冷的道:“我記得當年與天道大人還有道祖有約,道祖不能去人界找慕容氏一族的麻煩,卻不知道下界的幾年天災究竟是怎麼回事?”
鴻鈞老臉一紅,忍不住暗中又將元始與太上罵了狗血噴頭,這倆吃了那麼多虧怎麼就還是不醒呢,這家人是你們能惹的嗎?只是他卻忘了,他明知那倆個的小動作,卻沒有去制止,反而在一邊坐山觀虎鬥,由着他們打着自己的名號行事,又比他們好到哪兒去了。不過現在別人苦主找上門來,自己卻不得不去幫他們搽屁股,誰叫自己是他們師傅來着?略一沉吟,鴻鈞思索道:“此事貧道卻是真的不知……”
他話沒有說完,賈敏與林海已然豎眉,冷笑道:“道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咱們還誣陷你們了不成?”
鴻鈞慌忙道:“二位息怒,請容貧道將話說完,二位也是知道的,現今在魔劫之中,天機紊亂,他們究竟做了些什麼,貧道實在是不知。此事貧道也是後來從昊天口中得知的,已經責罰過他們了。”
賈敏冷笑道:“責罰,道祖大人是怎麼責罰的,據我所知,現在那二位都還好好的在自己宮裡安享尊榮罷。是少了肉了還是少了頭髮了?責罰,你哄誰啊?”她越說越氣,想着那倆罪魁禍首好好的呆在自己宮裡享福,自己的女兒卻九死一生,險些連命都沒了。一怒之下,火衝頂樑,隨手拎起一件大傢伙就向道祖砸去。
她手上的東西還沒砸攏,鴻鈞已然心驚肉跳,行動艱難,不由得大驚,這是什麼玩意兒?這感覺可是自己成聖以後頭一遭。單從那威壓來看,自己就拾掇不下來,驚惶之下,竭盡全力往旁閃開,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煙塵四起,在場諸人差不多都是雙耳半聾。
賈敏回過頭來,怒喝,“哪裡走,好漢做事好漢當,鴻鈞,你既然有本事做,怎麼沒本事當?”拎起那玩意兒又追了過來,擡手便砸。
……
……
紅樓中造成林妹妹悲劇的罪魁禍首是誰?不是薛寶釵,不是襲人,甚至連王夫人都不是。是誰?正是那位遣了僕人船隻來接黛玉的親親外祖母。
如果她真如她所言的那樣愛她的女兒,那爲何黛玉入賈府時,是從角門而入?有人說那是因爲黛玉身上帶孝,怕衝撞了的原因。好吧,就算如此吧,可那見外之意也就出來了。
要知道,黛玉的父親的職位比賈政高吧?換位跟黛玉同樣身份的人來,他們敢如此?賈母對賈敏的愛究竟有幾分?
然後黛玉一路進去,裡面怎麼樣?好些穿紅掛綠的丫頭不說,王熙鳳那一身,賈寶玉那一身,算什麼?如果賈母真愛賈敏,這倆個晚輩敢這樣來犯她的眼,既然他們知道避諱讓黛玉從角門入,那就不會不知道賈敏才死了多久,作爲賈家的姑太太,難道這些晚輩就連九個月的功服都不知道?
就算是你們都忌諱這些,那麼稍微素淨點兒總可以吧?有誰遵守了?從上到下,沒一個人遵守的。這就是一個母親對她口口聲聲最疼的女兒的永遠離去的懷念?
接着,我們再往下看,寶玉的衝撞就不說了,這些都算是小問題吧,小孩子不懂事嘛。我們來說一個老問題,到了睡覺時,居然連黛玉的房間都沒有準備好,還得跟賈寶玉擠一個房間,什麼意思?難道揚州緊挨着長安?或者那個時候就有飛機了,黛玉來的太快了,賈家沒時間準備?我們都知道,黛玉進京,走的是水路,以古代的交通,這一來一往,外加黛玉生病(這個不是我說的,是曹公說的,林海也對賈雨村說了的),那至少中間應該耽擱了足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吧,請問賈老太太,你家的房子是什麼做的?居然這麼久都收拾不出來?人家又沒有要你現給修房子。三個多月,便是王夫人再不滿意,再拖沓,老太太你隔天唸叨一次,也該早有了吧。
照我看來,其實不給黛玉準備房子應該是賈母的意思,從王夫人告誡黛玉的語氣來看,她是絕對不希望黛玉與寶玉走的近的。再說了,那是古代,不是現代,賈家絕對不缺房子。因此,她便是再不喜歡,也不會因小失大,連幾間房子都捨不得給黛玉準備。所以,不給黛玉準備房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賈母,她要搓合她預謀的木石前盟。
作爲親外祖母的賈母都這樣明目張膽的算計黛玉,作爲舅母的王夫人又怎麼會對黛玉有好臉色?在賈母如此一做之後,相信王夫人也明白了,黛玉,說的好聽是來投靠外祖母的,實際上就是賈母的一個棋子而已,賈母並不真心疼她。
開始的時候,王夫人還因勢弱,不得不剋制自己。但一旦元春晉位之後,王夫人腰桿硬了,就開始給黛玉臉色看了(比如說劉姥姥二進榮國府時,大家去瀟湘館,王夫人就甩了一次黛玉的臉)。而黛玉的葬花吟,也應該是她看透賈家的爲人之後一篇詩作吧。而這個時候,賈母已經開始放棄黛玉,頻頻接史湘雲來府了。
黛玉焉得不心寒,只是如今也晚了,林海已逝,黛玉無依無靠,除了賈母她還能靠誰?而這個時候,寶玉對她的關懷,自然而然,就成了這個孤苦無依的少女唯一的溫暖與依靠。
然後,一切如賈母所期望的那樣的,黛玉愛上了寶玉,只是,這個時候的黛玉,對賈母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林海死了,林家的錢也被賈家用的差不多了),賈母現在對黛玉的期望已經不大了,她對黛玉更多的應該是愧疚了吧。
所以,害死黛玉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親外祖母——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