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和他最初交流的契機是學生會選舉?”聽過紀雪妍簡單的講述,陸母不禁挑起眉毛,目光轉向旁邊,“這事我可從來都沒聽你說過啊。”
陳禹撓了撓額頭:“因爲覺得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但從雪妍的話裡,我感受到的可不是這麼回事。”陸母的的視線從兩人之間掃過。
會長清了清嗓子:“他謙虛了,如果沒有他,我當選這件事恐怕都不會發生。”
“我根本就沒做什麼,能夠當選完全就是會長自己努力的成果。”
“我一個人可什麼都做不到,全靠你們在後面幫忙……”
“停,商業互吹到此爲止。”終於聽不下兩人的對話,陸詩瑤擡手打斷道,“總之,選舉就是你們認識的開端對吧?”
紀雪妍用複雜的眼光盯住陳禹,似乎是在等他給出答案。
有些不解她爲何會表現出遲疑,陳禹現在卻也不方便直接問出來,只好主動接下妹妹的話茬:“之前當然也見過幾面,不過正式說上話,大概就是在那陣。”
“可惡。”不甘心地輕咬拇指,陸詩瑤含糊地說道,“要是當時就知道的話……”
身上傳來隱隱的刺痛讓陳禹下意識地露出戒備的神情:“你要做什麼?”
“少大驚小怪了,我能做什麼?”妹妹毫不客氣地白眼過來,同時聳了聳肩,“難不成我還能強迫你不去學校?”
後面那句不會是真心話吧——這樣恐怖的想法瞬間浮現在陳禹腦中。
要說原因,那就是妹妹在講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閃動的完全是認真的光彩。
“好,關於怎麼認識這件事,我基本上了解了。”陸母拍響手掌,爲這一話題拉下了帷幕,“接下來,我想通過你瞭解一下他們兩個在學校的狀態,借一步單獨談談怎麼樣?”
紀雪妍迅速瞄向身邊的兩人。
陳禹一如既往沒有反對意見,而陸詩瑤同樣一如既往地表達了堅決的反對:“有必要躲着人嗎?在這裡問不就好了?”
“雪妍,你跟我去臥室一趟。”一點都沒在乎她的抗議,陸母嘴角掛着溫和的笑容,起身朝會長招了招手。
紀雪妍跟着起身,但在跟不跟着離開這選項上陷入了猶豫的境地。
察覺到她的爲難,陳禹果斷送去肯定的眼神,下頜也上下輕輕點動。
“放心,不該說的,我絕對會保密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紀雪妍露出明顯放鬆下來的表情朝他點頭回應,同時以脣語傳達了這個意思。
還了個“當然放心”的眼神,陳禹收回目光——要是再不收回來,已經散發出冰冷氣息的妹妹會幹出什麼可就說不準了。
至於陸詩瑤,反對意見並不是沒有,但在陳父稍顯強硬的要求下,她也沒辦法強行跟過去,最終也只能是坐在沙發上,和家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
“別這麼拘謹,正常點放鬆坐着就好了。”看到紀雪妍雙手一動不動壓在膝蓋上,陸母不由得輕笑出聲,“我不是想爲難你,只是怕他們兩個在旁邊你不好說實話,這點希望你理解。”
“我明白。”紀雪妍表示無條件理解。
“多謝你地理解。”
“阿姨你可千萬別和我這麼客氣。”紀雪妍慌忙擺手。
陸母露出微妙的笑容:“你覺得不用和你客氣?理由呢。”
“這個嘛……因爲我和詩瑤他們的關係都蠻好的。”
“和我兒子呢?”
紀雪妍捏住髮梢停頓了一下:“……當然關係也不錯。”
“究竟是不錯到了什麼地步呢?我有點好奇。”
“具體來說可能有點……”
“好啦好啦,都說了不想爲難你。”陸母笑着搖了搖頭,隨即深吸氣露出深沉的表情,“不過,陳禹他並不是我親生的,這點你知道嗎?”
紀雪妍眉目低垂,但臉上並沒有絲毫驚訝的成分:“我知道,他提到過。”
“看起來你們之間的關係確實還可以。”對方扯起嘴角,“所以啊,對於他我會更花心思一些,呼,這都是題外話了,現在還不是講的時候。”
滿臉鄭重地點點頭,紀雪妍卻沒有吭聲。
對她的反應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陸母攏了一把鬢角:“關於他們在學校的狀態,能和我說一下嗎?”
“平日裡就是正常的上課,這學期加入學生會之後,他們在課餘就會經常來學生會工作,特別是之前學園祭的時候,他們出了很多力。”
“嗯,非常穩妥的回答,但這可不是我想聽的。”陸母稍微偏過腦袋,“你和詩瑤會經常出去逛街嗎?”
“嗯,偶爾會。”紀雪妍遲疑片刻,還是把頭點了下去——她和陸詩瑤出去的次數還是很可觀的吧——如果不考慮每次出門的理由和所作所爲,應該可以當做是逛街了吧。
於是,紀雪妍在極爲勉強的情況下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那你們最晚會逛到幾點呢?”
察覺到陸母的話語中隱隱藏着不妙的氣氛,她打起精神在腦中努力搜索起來:“最晚的一次,是我們一起在某個同學家幫忙,那次我直接留宿,她回來的也比較晚。”
“除那之外呢?”
冷汗從紀雪妍掌心冒了出來。如果說是隨便編個理由,對她而言沒有任何難度。但現在她根本無法確定陸詩瑤是否先講過其他理由,所以一時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知道自己不能遲疑太久,紀雪妍銀牙緊咬強行蒙了個答案。
“原來你不知道啊。”對她的回答並沒有絲毫懷疑,陸母似是另有惆悵的托住下巴。
不安在心頭揮之不去,紀雪妍下意識地追問:“怎麼了?”
大概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陸母沉默許久才嘆了口氣開口道:“聽我們拜託的那位監護人講,我女兒她經常會跑出去,雖然很不常見,但確實會偶爾在晚上也見不到人。之前看在她成績還行的份上沒有計較,可一直這樣放縱總是會出問題的。”
紀雪妍的神情頓時複雜起來,理由她不是不知道,但打死也不可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