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玉墜拿回來了!”
周斯涵拍開陳成的門,大聲地說道。
可是開門的卻是個陌生的男孩,他看着周斯涵,表情特迷茫,想了會說道:“他現在在‘憶書’,晚上纔回來!”
周斯涵一下想到陳成特殊的性取向了,她臉上登時飛上兩片紅雲,但她一刻都不想耽擱這件事,於是又追問道:“‘憶書’在哪兒?”
那小男孩告訴了她地址後,周斯涵就急匆匆地打的跑了過去了,“憶書”在陸家嘴商圈,也是這麼巧,剛下出租車的周斯涵就迎面和談好生意走出大廈的葉偉澤碰到了。
“斯涵?”葉偉澤看到她,脫口而出叫道,隨即他意識到他們現在應該是處在敵對兩端的,於是就又尷尬地住了口,而一派要維持冷漠的表情,就顯得格外可笑了。
周斯涵冷冷地看着他,抿着嘴沒有說話。
“這麼沒話可說嗎?”葉偉澤看着她,表情很複雜,他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地知道,他對眼前的女子還有着那麼深刻的愛和眷戀,只是理智剋制住他,她曾經給予自己的傷害和輕蔑剋制住了他。
他想到了周傲宇曾說他回來爭孩子的撫養權,只是因爲他還愛着斯涵,所以想借着這件事再次和斯涵有交集,他知道周傲宇說得都沒有錯,因爲現在他和周斯涵之間,只有這個孩子是唯一的聯繫。
“你妻子我上次見過了,和你個性很互補。”周斯涵想了一會說道,語氣裡不乏挖苦。
“她去找過你了?”葉偉澤的眉毛一揚。
周斯涵冷冷一笑,“你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葉偉澤感覺到自己情緒有些波動,立刻剋制住自己,用一種平靜的口吻說道,“如果有什麼得罪的話,我替她向你道歉。她雖然個性急了點,但沒什麼壞心眼。”
周斯涵知道他也是在暗諷自己,曾經那個在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少年的確是變了,她雖然隱隱的有種失落感,但是現在她想的更多的是不能讓他奪走小蘭,於是她說道:“我覺得你拿走小蘭的撫養權,對你和你妻子的關係只會影響吧?”
葉偉澤在心底綻開一絲笑意:斯涵,至少你也是在乎小蘭的啊,所以你也不得不在意我這次的舉動啊!
他面上卻裝得沉靜,“影不影響不是由你說了算的,我想以你照顧小蘭的方式,我更加不放心你撫養我的女兒。”
“我哪裡照顧得不好?”周斯涵怒極脫口而出。
葉偉澤冷笑道:“如果照顧得好,怎麼會讓她摔在地上,頭上留那麼大一道傷口呢?”
周斯涵一時語塞。
“如果是由我照顧小蘭,我一定會讓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照顧,而且我會給她特別柔軟和低的牀,不會讓她磕到。”
周斯涵臉色一黯,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他如果願意,是可以讓小蘭過上公主般的生活的,她不願再和他爭論下去,轉身要走。
“何況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麼照顧孩子呢?”葉偉澤拽住她的手,冷冷地說道,“斯涵,你還是那樣,除了想得到你哥哥的愛,什麼也不顧嗎?你不會想到找份工作,不會想到怎麼給小蘭完整的家嗎?”
周斯涵用力把他的手甩開,她承認葉偉澤說的話都是對的,但是她實在不願意想下去,她快步地逃了開去。
葉偉澤便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冷笑。
“少爺,你很喜歡這個女人吧?”他身後的跟班說道。
葉偉澤斜睨了他一眼,“爲什麼這麼說?”
“我從沒看過你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別的女人。”
葉偉澤不禁苦笑,“是嗎?”他看着周斯涵的背影,也許他的確是很喜歡她吧,愛她貌似無邪的美麗,愛她的執迷不悟,愛她的不擇手段,他是知道了這個女人是什麼樣卻還是情不自禁愛上的人,但是他卻也知道,終其一生他也無法得到這個女人。
從他在葉斐面前發誓開始,從他和馬丁玲結婚開始,他就已經決定放棄自己的人生來贏回自己的尊嚴,他回到中國,他和她爭撫養權,其實只不過是報復當時在她那裡輸掉的自尊和感情,而其實,他並不願意奪走她想要的。
“斯涵,我的這些心思,你會明白嗎?”葉偉澤搖頭苦笑。
周斯涵飛快地奔向“憶書”,找到了正在辦公室裡悠閒聽歌的陳成,她拍了下桌子,怒道:“你不是答應給我打官司的嗎?怎麼有時間在這兒聽音樂?”
陳成摘下耳機,心想實在該教訓一下這個不懂禮貌的小姑娘了,他淡淡一笑道:“周小姐,我希望你明白,我幫你純粹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而不是因爲我欠你了什麼,所以我想在處理完公務之餘,我有權做我自己的事情吧?”
周斯涵被他頂得說不出話來。
陳成聳聳肩,“好了,你找我是考慮清楚了?”
“恩,”周斯涵拿出玉墜,放在他面前,“我希望能爭取庭外和解。”
“看來母愛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陳成吹了聲口哨,把玉墜收了起來,爲事情在他的控制之中而表示愉悅。
“你答應我的,一定要幫我爭取到小蘭的撫養權的。”
“恩,我會盡力的,具體細節你讓給你哥哥和我談好了。”陳成瞟了周斯涵一眼,道,“根據我的猜測,當時你應該不能一個人把玉墜帶出商場吧?你兜了一圈才把玉墜交出來,是不是因爲這玉墜其實在另外一個人手上?”
“你說什麼?”周斯涵有些慌亂。
“嘿嘿,”陳成笑得很奸詐,讚歎道,“周小姐,你長得真是很漂亮,而且是那種非常楚楚可憐的美,讓男人一看就充滿保護欲,所以即使你撒點無傷大雅的小謊,男人也總是很容易被迷惑過去。可是很不幸,你遇到了我,再漂亮的女孩子在我眼裡也是沒有魅力的,所以我能輕易地看穿你們這些漂亮的臉蛋下的那些小心思。我敢說,一定有人做你的同謀對麼?”
周斯涵在短暫慌亂後很快鎮定下來,她權衡了一下,認爲自己把金旭言和劉羽冰供出來也是沒有好處的,所以她很平靜地回答:“不,沒有,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是這樣麼?”陳成笑得像紫狐狸,他在試探周斯涵,但是這一次讓他失望的是周斯涵並沒有透露出一點信息。
“好了,玉墜我已經拿出來了,剩下的我希望你能幫我解決。”周斯涵絕對結束這次會面。
陳成知道是在她身上掏不出什麼了,於是微笑着說道:“那好,恕我不送了。”
周斯涵不想跟他耍貧嘴,她在陳成面前不自在,很不自在,就跟他自個兒說的似的,他對漂亮女孩兒不感興趣,她做的那些楚楚可憐相在他面前都不管用,所以她只能選擇隱瞞或者離開。
那晚陳成就約了周傲宇來他房裡了,先是故意不鎖門,再是浴室裡走出來露了一下他健美的肌肉。
周傲宇把自己的衣服釦子都扣好,然後丟了件掛在門後的睡衣給他,淡淡笑道:“穿上吧,我們之間都認識那麼多年了,早跟你說過我對男人不感興趣的嘛,如果還想做朋友的話,就別再跟我玩花招。”
“真是無趣啊,”陳成其實也就是想故意調戲一下他看看他的反應,並不是想真的對他做什麼,嘆了口氣後就穿上了睡衣,然後拿出玉墜道,“今天你妹妹交給我的。”
“她拿出來了?”
“恩,因爲我拿葉偉澤爭撫養權的案子威脅她,說如果她現在被判坐牢對她爭奪撫養權非常不利,所以她讓我爭取庭外和解。”
“恩,這樣也好。”周傲宇點點頭,“那麼能爭取到嗎?”
“以我和商場方面的溝通來看,這並不難辦到。不過,傲宇,我想提醒你另外一件事,我覺得周斯涵犯下偷竊的刑事案件,並不是因爲她精神上的問題,而是她處心積慮這麼做的,從她之前不肯交換玉墜到現在因爲女兒的問題而交出,可以看出她做這一切都十分清醒。所以我懷疑她根本是故意那麼做的。”
“斯涵……她會做得那麼過分?”周傲宇心裡一股寒氣生起。
“很不幸,我認爲是這樣的。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你最好還是找心理醫生確認一下。”
周傲宇心裡卻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斯涵因爲得不到他的愛而虐待自己的身體,現在她又要把自己身陷牢籠,她做得一次比一次恐怖,簡直讓他害怕。他以爲斯涵有了女兒,又在夏洛飛開導後有所改變,卻原來根本是變本加厲。
“你說過你有個很愛你的妻子,”陳成收起嬉皮笑臉,正色道,“我很爲你的婚姻擔心,以你妹妹的偏執和你對她的感情,你的婚姻恐怕很難維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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