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平靜,周傲宇漸漸接受了周斯涵去美國的事實,至於那個他自以爲屬於他們的那個秘密,也被他刻意地拋棄在了記憶之外,每日他只是忙着訂酒席、勘察教堂、確定禮服等等事情,而終於,他也等來了和肖魅步入禮堂那一天。
周傲宇穿着黑色的禮服,靜靜地站立在神甫臺前,他擡頭看着耶穌受難的十字架,心裡祈禱道:主啊,我知道我是個罪人,但請你寬恕我這一次,我答應了給肖魅幸福,請讓我做到這一點吧。
他聽到了身後微微的喧譁聲,於是回過頭,他看到了由肖父牽着慢慢走近的肖魅,她穿着紅色的婚紗,如同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一樣,她淡淡笑着,那身婚紗猶如火焰一般,灼燒了他的眼睛。
周傲宇從肖父的手裡接過肖魅的手,深深地凝視着她,眼神流露出感動的神色,他感激上蒼,雖然他揹負那樣的罪惡,但是最終還是給予了那麼愛他的人。
肖魅對他微微一笑,那灼燒他視線的紅色似乎又濃烈了起來,夢裡的景象再一次在他眼前晃過,讓他眸子裡閃過恍惚,他不禁瞥了坐在一邊椅子上的周斯涵一眼,還好她始終是那樣文靜地坐着,微笑着看着自己,夢裡的一切沒有再現。
周傲宇振了振精神,握住了肖魅的手,兩人一起站在神甫臺前。
牧師莊嚴地看着他們兩人,然後詢問周傲宇道:“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周傲宇深深地望了肖魅一眼,“我願意。”
牧師轉向肖魅:“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肖魅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微笑,“我願意。”
周傲宇取出戒指,慢慢推進肖魅的無名指,肖魅也爲他戴上戒指,他凝視着她,深深地在她脣上吻下。
教堂裡的來賓都歡呼着。
只有周斯涵一個人坐在那裡,流下了寂寞的淚水。
葉偉澤握着她的手,默默地替她擦掉了淚水。
周斯涵別過頭,看着葉偉澤,微微一笑。
周傲宇挽了肖魅的手,兩人緩緩走出教堂,在衆人合影後,肖魅拋出了花球。
周斯涵接到了花球,她抱着花球,在衆人的起鬨間,卻對着站着人牆之外的周傲宇微微一笑,她看到周傲宇的目光朝自己這個方向望來了,便笑得愉悅了起來。
肖魅注意到了周傲宇的目光,輕輕咳嗽了一聲。
周傲宇立刻回過眼光,拉着肖魅的手道:“我們回去吧。”
“等等。”周斯涵卻突然從人羣中擠了出來,走到他們面前,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大嫂,我可以跟你單獨說幾句嗎?”
周傲宇心裡驀然升起不祥的預感,他立刻攥緊了肖魅的手,緊張地說道:“斯涵,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我面說嗎?”
“女人之間的話題,當然不能當着你面說了。”周斯涵甜甜一笑,僞裝成無辜的樣子。
肖魅心裡微微起疑,於是說道:“傲宇,斯涵既然有話要跟我說,那就讓我單獨跟她說吧。”
周傲宇頗爲無奈,只能鬆開了肖魅的手。
周斯涵拉着肖魅走到教堂的一角,她的眼角瞥向那些玩鬧沸騰的人羣,嘴角勾起一絲譏嘲的冷笑。
“你有什麼要說的?”肖魅冷然道。
“今天到場祝賀的人很多啊。”周斯涵眼睛望向教案前來來往往穿梭的人們,卻故意轉移着話題說道。
“你到底要說什麼?”肖魅揚起了眉毛,頗有些不耐煩了。
周斯涵摸着肚子,笑得很甜地說道:“嫂子,我馬上要去美國了……不會再給你和我哥製造麻煩了,不過在我走之前,我要告訴你個秘密,你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嗎?”
肖魅愣了一下,心裡涌起不祥的預感。
“我想我不說你也猜到了,”周斯涵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沒錯,這個孩子就是我哥的。”
肖魅整個人僵住了,直到看着周斯涵帶着得意的笑,慢慢從她身畔走開,她整個人還是僵直着沒有知覺。
周斯涵笑得愈發甜美可人,然後轉身走了出去,融入了熱鬧的人羣中。
歐陽佩珊原本正酌旋在一堆客人之間,轉眼見到周傲宇一個人站在那裡,於是走了過去,問道:“肖魅呢?”
“斯涵說要和她說幾句話。”周傲宇只覺得自己手足都冰涼了,很無奈地說道。
歐陽佩珊往教堂那條小路瞥了一眼,就看到肖魅和周斯涵的身影,她有些不放心,於是走了過去,剛好和得意笑着走出去的周斯涵撞了個滿懷。
周斯涵瞟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走了開去。
“怎麼了,她剛跟你說什麼了?”歐陽佩珊抓住肖魅的手,只覺得一片冰冷,她看肖魅的臉色不對,不禁急着問道,和周斯涵這幾次接觸下來,她對這小女孩的心思可是太覺得凜然了,歐陽佩珊也是個厲害角色,但她的厲害從不加掩飾,她從沒見過像周斯涵一樣可以把心思遮掩得這麼嚴實的人,光看表面,她給人印象就是個害羞有些自閉的小女孩,誰會想到她做事可以這麼機關算盡呢?正是因爲如此,她纔不禁爲肖魅擔心,肖魅真正是活得“真”而且沒有心計的人,她這個樣子怎麼能跟周斯涵鬥?
“沒,沒什麼……”肖魅扶着胸口,好半天才讓自己平靜下來,說出這一句話。
“肖魅你不要瞞我,有什麼事說出來纔好解決。”看肖魅臉色,歐陽佩珊怎麼可能相信會沒什麼事,她急匆匆地說道。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可是肖魅卻只是重複這一句話,慢吞吞地往人羣中走去了,只急得歐陽佩珊在她身後狠狠地跺了跺腳。
()
http://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