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雙可疑的眼睛再次掃雷似的粘在南宮辰羽的身上,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辰羽,你什麼時候用過餐了?”問話的是肖笑。
南宮辰羽淺淺一笑,目光柔柔的掃過肖笑清亮的眼眸,正欲開口,一個驚駭的聲音響了起來:
“天啦,你偷吃了笑笑!”小白君的一句話像一記炸彈,驚得在場的人一個個變了臉。
肖笑先是一愣,迎上衆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後,俏臉刷的紅了,原本就春色盪漾的臉上此刻更是豔壓桃花,簡直不打自招。
“我沒有。”南宮辰羽難得的紅了臉,卻極度淡然的爲自己端正了立場,不忘看一眼肖笑羞得無地自容的俏臉,一隻大手也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還想騙我們!”小白君不依不饒的站起身,一步走到肖笑旁邊,彎下腰在她紅得快要滴出血的玉頸上嗅了嗅,得意的說道:“我老遠就聞到她的身上有你的味道,你還敢不承認?”
肖笑羞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偏偏小白君還不解恨,指着肖笑紅透的臉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看看,笑笑的嘴巴腫了吧?她的全身都有南宮辰羽的味道,這點瞞不過我的鼻子!”
“小白!”肖笑忍無可忍,伸手推開小白君,隨即捂住自己的臉,又羞又惱的說道:“你胡說什麼呢,還有完沒完!”
她的聲音帶着三分惱七分嬌,軟軟糯糯勾得人心尖兒癢癢,有情的兒郎們早已心生變化,看向肖笑的眼眸無不夾雜着些許的心猿意馬。
“笑笑,你別害羞嘛!”小白君死不知悔改的扶住肖笑的肩,煞有介事的說道:“我們都知道南宮辰羽已經娶了你,你們倆在一塊兒他想吃就吃唄,可是,也不能這麼偷偷摸摸的……。”
“白兄,夠了夠了,別說了你快回來!”南宮莫早已笑得直不起腰,起身把小白君拉了回來,伏在桌子上拼命抖動着肩膀。
眼看着肖笑羞得都快坐不住了,南宮辰羽拉緊她的手,慢條斯理的說道:“白兄可真是實在,你不知道這種話是要在閨房裡說的嗎?笑笑臉皮薄,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些,要她以後怎麼見人吶!”
小白君嚅了嚅嘴,偏頭看着肖笑滿臉通紅的低着頭坐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頓時有所覺悟的在臉上輕輕拍了一下,道:“哎呀,我說錯了!都怪南宮莫,是他誤導我的!”
“哈哈,我?”南宮莫忍着笑直起腰,咧着大大的笑臉哈哈大笑道:“我有說什麼嗎?我只說辰羽早就吃飽了,光看着肖笑就能讓他心滿意足,我可沒瞎說,是你自己思想不單純吧!”
上座的珞月笙眸光濯濯的看着眼前一羣年輕人就這樣毫不避諱的說着一些男女間最親密的私話,短暫的彆扭過後,卻是滿滿的感動。這些年輕人對肖笑的心意讓他震憾,也讓他由衷的感到欣慰。
“笑笑,白公子也是真心對你好,他們沒有惡意。”珞月笙適時的出言提醒肖笑。
肖笑擡頭看看珞月笙溫和的笑臉,不自然的垂下頭,羞答答的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舅舅。”
南宮辰羽看一眼餐桌上的衆人,淡然的說道:“各位師兄,你們要是吃好了,就先下去歇着吧。”
這句話很有深意,短暫的沉默過後,南宮莫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嘻嘻笑道:“吃也吃飽了,樂也樂過了,兄弟們,我們下去找樂子吧!”
其餘人等哪能不識這兄弟倆的心意,也都找了藉口跟着南宮莫出了大廳,剩下來的,都是和肖笑生死共存亡的人。
“多謝南宮少主!”珞月笙送給南宮辰羽一個感激的笑容。
“二皇子不必客氣,以後就叫我辰羽吧。”
餐桌上的氛圍再次變得肅穆和凜然,珞月笙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沉聲說道:“三位都是和笑笑出生入死的朋友,我相信無論何時何地,你們都會拼了性命的保護我的笑笑,珞月笙無以爲報,願將我的孩子託付給你們,願你們守護她一生平安!”
南宮辰羽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二皇子言重了,您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兩位早已與笑笑有了同生共死的盟約,他們甘願爲了守護笑笑而付出所有。至於我,她是我的生命,是我活着的唯一寄託,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對她的忠誠和愛戀。”
“好,很好!”珞月笙點點頭,起身走到一旁站定,背對着衆人,沉痛的說道:“二十年前,在英兒的大婚之日,珞英神族一夜之間慘遭滅族,父王和我大哥慘死,我也被人一劍刺中了心臟,而我那可憐的妹妹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整個皇宮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珞月笙的聲音開始發抖,肩膀也在不住的輕顫。
肖笑跑上前,雙手扶住珞月笙微微發抖的手臂,白着臉凜聲問道:“舅舅,那一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是說孃的武功很好嗎?爲什麼你們好像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舅舅又是如何逃離死神之手死而復生的?”
塵封的傷痛再一次被剝開,珞月笙的心再一次忍不住滴血:“整個皇宮的人都被下了毒,我們毫無還手之力。我們甚至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什麼時候闖進皇宮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毒,但是,我卻親眼看見那些泯滅人性的畜生瘋狂的殘殺了我們的族人!我死死不願意嚥下那口氣,三天後,我從墳堆裡爬了出來,卻發現整個珞月皇宮已經變成了一片充滿血腥的荒蕪之地。父王死了,大哥和嫂嫂也慘死,我那五歲的侄兒也不知所蹤,還有英兒,我在皇宮裡只找到了她的染血的嫁衣。
珞英神族像是遭了天遣,活着的族人紛紛逃離了這裡,四處謀生。我帶着少數活下來的士兵堅守在這裡,用十多年的時間修建了陵園,修築了這座石宮。在這十多年裡,我幾乎把所有失散的珞英族人都找了回來,隱居在石宮裡,準備有朝一日報仇血恨!”
肖笑的眼眸裡是一片無盡的幽寒,她的手從珞月笙的衣袖上緩緩滑落,吐出一句刺骨的冰涼:“舅舅,告訴我,是誰,是誰如此狠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