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沒骨頭似的抱着膝蓋,歪頭看着棋盤上的殘局,越看眉頭皺的越深,越看精神越集中,最後跪坐在南宮辰羽對面,輕輕吐出幾個字,“珍瓏棋局!”
南宮辰羽詫異的望着她,似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見過?”
肖笑咧了咧嘴,隨手拈起一顆棋,放在了棋盤上。白子落下後,白子所在的地方迸射出一道金光照射在牆面上,牆面上出現了幾行字,還配着簡易的圖畫。但無論是從字面還是從圖畫上面都無法弄清楚它的真正含義。
“辰羽,你再下一步棋!”肖笑靈光一閃,重新把視線放回棋盤上。
果然,隨着南宮辰羽手中的黑子落地,牆上又多了一幅綽綽閃閃的畫面和字跡,上面的人影彷彿是活的,似是演練着什麼。
肖笑看得真切,牆上的人影的確在演練着一道陣法,而上面的字跡也正是這道陣法的說明。
“笑笑,記住了嗎?”南宮辰羽忍着心頭的悸動,沉沉的問道。
肖笑點了點頭,等到牆上的影子消失,她又走了第二步棋。同樣的現象再次發生,他們每走一步棋,牆上就多一幅畫面,或古怪的破陣之法,或佈陣之道,又或是詭異的武學招式,甚至還有口訣、心得體會,彷彿是一個人將他畢生的修爲都幻化在這盤殘局之中。
直到棋局再次變成死局,棋盤上的金光也徹底消失,而牆上的光影也沒了蹤影,彷彿方纔的一切只是一個錯覺。
肖笑擡手在額頭上擦了擦,才發現自己已是滿頭大汗。剛纔的強行記憶都像生了根似的植入了她的腦海裡,甚至融進了她的骨子裡,彷彿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南宮辰羽緩緩呼出一口氣,道:“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肖笑搖了搖頭,沉默良久,望着棋盤上的死局,略顯苦惱的道:“怎麼辦,能重來一次嗎?”
“剛纔的畫面你記住多少?”南宮辰羽凝重的問道。
“全部!”
南宮辰羽極度震驚的眼神令肖笑心中忐忑,“怎麼啦?”她不解的問。
默了半響,他吐出一句話,“如果說,我剛纔什麼都沒有看清楚,你相信嗎?”
肖笑一愣,然後是吃驚,最後是震驚,“怎麼可能?以你的修爲,不說是全部,裡面的十之七八是完全可以記下來的!”
南宮辰羽緩緩說道:“方纔每走一步棋,都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在壓制我、擾亂我的心緒和內力,我能堅持把這盤棋下完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笑笑,我敢肯定,這也是你爹留下來的,而且,是專門留給你的!”
肖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想找到爹的想法也越來越強烈。
“這盤棋沒法再下了,我們走吧!”肖笑站起身,走出密室。
等她回頭的時候,密室已經不見了,地上卻多了一本棋譜。她把棋譜撿了起來,隨手翻了翻,放在身上。
“咦?”南宮辰羽突然疑惑的咦了一聲,肖笑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卻見眼前的景象像浮光掠影般漸漸變淡,最後如雲霧般消失不見,書房,臥房,全都沒了,殿堂也沒了!
“我們又回來了,可是神劍還沒有找到呢!”南宮辰羽心急的道。
肖笑冷靜的四下看了看,一如剛上九天閣時看到的景象,三十六道雕刻着各種圖案的門整整齊齊的排列成圓圈,與先前並無二樣。
“七彩血石還亮着,但是它不再指引方向了,也就是說,這裡還有隱形的結界我們沒有發現。辰羽,你先讓開,我來試試!”
肖笑的腦海裡翻涌着剛纔在密室裡強行記下的畫面,冥冥之中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指引着她前進,一股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她的體內噴涌而出,靈力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碩大的光圈,朝着頭頂破涌而出。
剎那間,頭頂像被劈開了一道紅通通的裂縫,有一股強勁又灼熱的力量從裂縫中涌了出來。
肖笑正欲從裂縫裡面衝出去,晴天一聲驚雷當頭劈下,電光火石間,一條炫白的雷電如蜿蜒的火龍,朝着二人劈了下來。剎那間,天地變色,烏雲如怒海狂龍漫天翻滾。
“笑笑,小心!”南宮辰羽驚呼一聲,一個飛身將肖笑撲在身-下,帶着她連滾了好幾圈,堪堪躲過了雷擊,然衣服卻被雷電燒焦了一大塊。
“天雷劫?還真他-媽的有這玩藝兒啊?靠,小心!”肖笑嘴裡還沒罵完,又一道電閃雷鳴朝着二人劈頭蓋臉轟了下來,沒等兩人回過神來,連續幾道撕裂天際的雷霆之力接二連三劈了下來,目的卻只是在地上不住翻滾的二人,像是長了眼睛,躲到哪兒,劈到哪兒。
肖笑的衣衫全是被燒焦的洞,衣發也亂了,臉也花了,一股燒焦的糊味鑽進她的鼻子裡,令她想哭都哭不出聲。
“辰羽,南宮辰羽,你怎麼樣?你醒醒啊!”南宮辰羽抱着肖笑左躲右閃,他的右腿受了傷,黑乎乎的一塊看着甚是嚇人,鮮血染溼了他的褲管,地上到處都是一塊塊腥紅的血跡。
他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喘息着道:“雷電的力量太強大,我們只是血肉之軀,抵擋不住的!笑笑,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音落,又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驚天重雷朝着二人劈了下來。肖笑來不及多想,趴在南宮辰羽身上抱着他用力翻滾到一旁。
緊跟着幾道天雷連續不斷的往下劈,大有不劈死二人不罷休的架勢。
“操尼瑪!”肖笑怒罵一聲,伸手要把南宮辰羽推開,然南宮辰羽卻拼盡所有的力氣趴在肖笑身上,試圖用凡胎肉體替她擋住雷霆之力。
又一陣電光火石間,眼看着南宮辰羽要被雷電擊中,肖笑一聲悶哼,用盡全身的力氣翻了個身,擋在了南宮辰羽的身上。
“啊……!”
“笑笑,不……!”一聲淒厲的慘叫似要撕破天際,滿天的烏雲在這一刻散盡,一縷明媚的陽光從雲層中鑽了出來,白雲蒼狗,過眼成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