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黑袍人臉上又驚又怕的神色沒能逃過肖笑銳利的眼神,她持着劍一步步逼近他們,眼裡殺氣涌動,帶着凜凜寒意。
黑袍人眼裡的恐懼半點也不摻假,他們一步步後退,肖笑一步步緊逼。退無可退之際,他們的眼裡閃過一抹絕望,隨即化爲一股更爲陰沉的殺氣,舉起手中的劍朝着肖笑奔了過來。
黑色的身影在離肖笑不足十寸的地方定住,那抹淺藍的纖影如風一般掠過另外兩人,天地間一片靜默。片刻後,有熱血噴灑在雪裡的聲響,“噗”的一聲,如空中開花,七零八落。
肖笑走過去,看一眼雪地上觸目驚心的一片殷紅,手裡的劍再次擡起,眼眸裡放射出一種噬血的光芒,眸色隱隱泛着紅光,如流淌的血液,異常詭異。
旁邊被冰封的五個黑袍人,眼珠子都不能轉一下,眼裡卻涌動着前所未有的驚駭。她竟然真的沒死,還生下了具有神族血液的後人!
走到冰雕前站定,肖笑脣間勾起一抹邪冷妖豔的笑意,右手在冰雕上緩緩拂過,冰柱迅速消失不見。
“你、你真的是神英公主的後人?”爲首的黑袍人已經清醒了三分,不顧失血過的暈眩,他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恐懼,顫聲問道:“不可能的,當年珞英神族明明已經……你、你想怎麼樣?魔主有令,命我們帶你回魔宮,你、你別亂來……。”
肖笑眼裡的戾氣太重,他錯以爲她知道了什麼,心裡不免一陣絕望。
此時的肖笑不受控制的揚起手中的劍,夜風中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經,眼裡一抹暗紅的光芒涌動着,下一秒,她的劍已經沒入了黑袍人的胸口。
其餘四人拔路而逃,凌厲的劍氣伴着一道森冷的劍鋒從四面八方穿透,將四個欲逃跑的黑袍人一劍封喉。
肖笑極快的拔出劍,劍尖一片血光迅速隱於劍身之身,眼裡的異色也漸漸消失不見。
一陣冷風吹過竹林,竹葉沙沙響成一片。肖笑猛的回過神來,詫異的望着雪地上橫七豎八倒着的一地黑袍人。她心驚的拍了拍腦袋,心想怎麼會把他們都殺了呢?
回想剛纔發生的一幕,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不,準確的說,自己剛纔就像被鬼迷了心竅。她黯然的看着手裡的劍,嘴裡呢喃着道:“我怎麼一下子殺了這麼多人?劍靈,你告訴我,怎麼會這樣?”
劍上白光一閃,一身黑色錦袍的劍靈如畫裡走出來的黑馬王子,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看着肖笑。還是那樣的清靈雋透,不同的是,他的周身竟然籠罩着一股極爲森寒的戾氣。
“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一把邪氣極盛的神劍?”
劍靈清冷的話音令肖笑如遭雷擊,她錯愕的望着手裡黑乎乎的劍身,嚅嚅的問:“劍靈,你這話什麼意思?這劍連劍刃都沒有,怎麼會是神劍?”
劍靈輕笑一聲,負手望着頭頂的冷月,淡聲道:“上古三神劍之一的殘邪神劍如今就在你手中,你不認識它沒關係,它卻認定了你。持劍者需以至陰至純的靈氣與精血供養,它才能爲你所用,助你成就大業。反之,若是心生邪惡或戾氣太重,它會反噬你的心智和靈氣,成爲邪惡的化身。”
肖笑猛的一顫,踉蹌着後退了兩步,手裡的劍也掉了下去,刺進了雪裡。她慘白着臉搖了搖頭,慌亂的擺着手說道:“不對不對,劍靈,你弄錯了,這是師傅臨終前送給我防身用的,它不是殘邪神劍。我在地都十二方陣裡面見過殘邪神劍,它們已經被南宮世家和劉豫皇族拿走了!”
劍靈眨了眨眼,湊近肖笑蒼白的臉嘻嘻一笑,磊磊落落道:“真正的地都是你們發現我的那個地方,而天星十二方陣裡面的那對陰陽雙劍是負責守護殘邪神劍的劍侍,在你把我從石壁中取出來的那一刻起,那兩把劍已經失去了神力,和一把普通的劍沒有任何區別。主人,神劍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的,一念起成佛,一念起成魔,你好自爲之!”
話落,劍靈化身一道白光瞬間隱於劍身之中。
肖笑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不遠處,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白雪中,他的雙拳緊握,眼裡是一片迷茫的痛楚和深深的悲哀。多少年的處心積慮,曾經以爲的勢在必得,到如今卻演變成了一場笑談,她纔是那個真正的受益者。到底是誰算計了誰,誰又成全了誰?
男子的眼裡劃過受傷後的疼痛,他神色複雜的看一眼跌坐在雪地裡的倩影,轉身離開。
天色微亮,銀白的世界與天邊的晨曦倒映成一片,整個大地一片蒼茫。
齊天澤和休元找到了像臘像一般坐在雪地裡的肖笑。看到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臉和迷茫的大眼,齊天澤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柔柔的問:“發生什麼事了?身上怎麼這麼冷?”
休元看看雪地上早已僵硬的衆多屍體,又探了探肖笑的脈搏,柔聲問道:“笑笑,你昨晚一夜沒睡,就是爲了在這裡等他們?既然早已解決了他們,爲什麼還要坐在這裡挨凍受冷?看看你自己,全身都快凍僵了!”
肖笑抿了抿脣,無力的道:“那些使者都死在冥暗島的魔霧林了,大家準備一下,今晚天黑以前一定要進入魔宮!”
銀狼和小白君他們也都趕來了,看見肖笑神色不對,衆人也都圍了過來,噓長問短。
只有南宮辰羽站在離肖笑丈外遠的地方,神色不明的看着人羣中那一抹纖瘦的身影,雙拳緊了又緊。
銀狼和銀姬以及幾名護衛走過去把黑袍人平放在雪地上,開始製作人皮面具。齊天澤半摟着肖笑坐在一根竹子下,不時的安撫幾句,眉眼間皆是寵溺。
休元靠在另一根竹子上,蹙眉望着肖笑遊魂的雙眸,扯了扯小白君的衣袖,低低的道:“笑笑很不對勁,她有事瞞着我們!”
小白君撇撇嘴,悶悶的道:“不止是笑笑,我看辰羽也有問題!這麼大半天了,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跟笑笑說,太奇怪了!”
(嗷嗚,開始虐戀了,南宮辰羽和笑笑的感情裂縫開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