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在胡說什麼!”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尖銳的女音傳了進來,沈仙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又驚又痛的望着相依相偎的齊天澤和肖笑二人,口無遮攔的道:“您怎麼可以爲了一個女人而忘卻家族使命?您是天澤王朝真正的儲君,是齊豫皇族的王位繼承人,怎麼能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您對的起死去的先皇嗎?對的起被軟禁在宮中的王爺和王妃嗎?對的起天下蒼生嗎?”
“你敢偷聽我們的談話?”肖笑當下冷了臉,聲若寒冰。
沈仙兒被她話裡的寒意嚇得一抖,卻仍然挺了胸無畏的喊道:“我只是來找殿下,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何來的偷聽?不要以爲你是魔宮聖女就可以血口噴人!”
“仙兒,不得無禮!這裡沒你的事,你出去!”齊天澤也寒了臉,聲音又冷又硬。
“殿下!”沈仙兒又急又氣,“如今齊豫皇族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身爲先皇欽點的皇太孫妃,怎麼就沒我的事?我馬上修書給爺爺和父親,請他們召集所有秦嶺的勢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呵呵,好一個先皇欽點的皇太孫妃!”肖笑怒極反笑,“沈仙兒,念在同門一場的份上,如果你還算識趣,我馬上派人送你回沈家。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現在就送你回皇宮,讓你以未來皇太孫妃的身份在路上暴屍荒野,死後也入不了皇家的塚!”
沈仙兒氣得渾身發抖,她知道,以肖笑現在的身份和性子,這種事她真做的出來。可是她忍辱負重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爲的就是保全她最後的一絲尊嚴,她絕不能連最後的尊嚴都輸給肖笑。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沈仙兒突然變了臉,一雙眼像淬了毒似的瞪着肖笑,“你設計陷害天雪,讓殿下把她趕回皇宮,如今她孑然一身孤苦無依,至今生死不明;現在你又要除去我,你爲了一己私慾不擇手段,你不是人!”
“住口!”齊天澤一聲怒喝,“沈仙兒,我已修書一封,以皇太孫的身份與你沈家解除了婚約,你已不再是皇太孫妃,更不會是我未來的妻子。笑笑說的對,你若聰明,我即刻派人送你回沈家,還能保住你沈家上上下下安然無憂,皇宮你是永遠也不可能再回去的!”
沈仙兒眼裡的憤怒一點一點散盡,換上的,是無盡的悲哀和絕望。她緩緩擡頭望着齊天澤,哀哀的道:“天澤,你當真要對我這般絕情?我到底哪裡做錯了,至始至終你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與我交流,更不願意與我多說一句話?我們認識十年了,就算沒有男女之情,也有同門之誼,你何苦對我這般絕情?”
肖笑上前一步,站在沈仙兒與齊天澤的中間,面上自帶着三分笑,話裡卻猶含着七分冷,“不是天澤無情,而是他情有獨鍾,眼裡再容不下別人!十年了,他和辰羽對我是什麼樣的感情你心知肚明,可你卻不自量力妄圖在我們中間橫插一腳,沈仙兒,真正的不義之人是你,不是我們!”
沈仙兒渾身一顫,俏臉瞬間刷白,肖笑的話就像一面照妖鏡,將她深埋在暗處不願示人的私心慾念赤果果的剖白了出來,令她不得不再一次面對那份不堪一擊的蒼白自尊。
“仙兒,我對你從來只有同門之誼,並無男女之情,辜負了你的好意,令你的家族顏面無光,我才覺得對你略有虧欠。如今皇族內亂已成,齊洪安或有意斬盡殺絕,沈家若與我再有牽連,興許會連累到你沈家一脈。我再給你修書一封,蓋上我的私章,你速帶回沈家,保你沈家一脈平安!”齊天澤放緩了語氣,溫和的道。
沈仙兒臉上的神色再次發生了鉅變,她驚恐的看着齊天澤,眼裡全然沒了先前的哀與怨,有的只剩恐慌與無措。
“殿下,我……仙兒錯了,還請殿下爲沈家作主!”事已至此,沈仙兒不得不理智的面對現實,她與皇室的婚約,原本就是爲了家族的榮辱,如今再顧不得自尊與一己私心,只求能換得家族平安,全身而退。
“不是口口聲聲說我們一個絕情,一個惡毒嗎?我還真以爲你沈仙兒對天澤是多麼的情真義切,非卿不嫁呢!”肖笑的眼裡話裡不無嘲諷,聽在沈仙兒的心裡更像刀子在心裡凌遲一般。
見沈仙兒垂眸不語,雙肩微顫,自是羞愧惱怒卻又百般無奈,齊天澤也不想再多生是非,便緩了語氣攬着肖笑的腰柔聲道:“罷了,她也是身不由己,你就幫幫她吧!我的身邊現在也沒人可用,只能拜託你派人護送她回沈家了!”
肖笑還想再損沈仙兒幾句,但看看她那個樣子,又興致全無。她轉身走到書案前站定,挽了衣袖一邊磨墨一邊淡聲說道:“我會派人送你出魔宮,到時候自會有珞英神族的人接應你,他們會把你安然無恙的送到秦嶺沈家。回去以後告訴你的祖父和你父親,不要和齊洪安這個叛逆有任何瓜葛,否則你們沈家到頭來仍會難逃一死!”
沈仙兒倒吸了一口涼氣,眼裡已沒了往日的驕傲與自負,望着肖笑的眼神愈發的忐忑難安,“多謝聖女,仙兒一定會把殿下和聖女的話帶回沈家,相信祖父和家父定不敢有負殿下和聖女的期望!”
聽到沈仙兒的話恭謹中帶着沉穩,定不是淺顯的敷衍和託詞,肖笑的臉色也緩了下來,把筆遞給了齊天澤。
齊天澤走上前,提筆寫下幾行字,蓋上皇太孫的私章,後把信遞給了沈仙兒。
沈仙兒接過信,神色複雜的望一眼齊天澤,張了張口,幾次欲言又止。
肖笑淺淺一笑,道:“天澤,我去安排一下,讓他們準備明早送仙兒動身。”
話落,她目不斜視的出了齊天澤的房間,把剩下來的時間留給了沈仙兒。這件事太突然,沈仙兒一時之間也很難接受,她這般強勢的定下大局,也總得給他們一點時間道別。
解決了情敵,肖笑的腳步異常輕快。經過南宮辰羽的房間時,她停下腳步望了望窗內的暗色,正欲離開,卻意外聽到了一陣極其細微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