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笑跌入水中的那一刻,小白也彈起一雙小短腿,“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裡。
好哥們,同生共死啊,夠義氣!
肖笑心裡念着小白的義氣,一雙黑亮如星際般的眸子卻緊盯着躍起數丈高、張着血盆大口像戰鬥機一般往下猛衝的黑鯨,意念一動,人已退開兩丈遠,所有的幻靈卻在剎那間噴涌而出。
“凍!”一聲嬌叱,黑鯨的大嘴正對着的水面突然凝結成厚厚的冰層,只聽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響聲,冰面上炸開了一嘭粉紅的血渣,片片被撞飛的碎冰飛射出老遠。
黑鯨一口利齒被撞斷了好幾根,嘴裡涎着血絲從冰面上滑出幾丈遠,落回水潭,整個冰面上留下了一條蜿蜒的血色,令肖笑感到一陣陣頭皮發麻。
回到水潭的黑鯨在水裡掀起一發怒海狂波,再次暴發第二輪的進攻。它瞅準方向,甩一甩頭,再次張開嘴朝着肖笑飛快的遊了過來。
身後是厚重的冰層,黑鯨的獠牙離她不到一丈遠,她來不及用幻靈將它們全部變碎,甚至來不及躲閃。情急之下,她再次施展全身的靈力,瞬間把連同自己身邊的水全部用意念變成了冰。
奇蹟出現了,黑鯨沒在水面下的嘴巴里全部塞滿了整塊厚實的冰,除了背部如刀劍一般的背脊以外,身體幾乎全部被凍在了水裡,一動也無法動彈,只有那雙黑眼珠帶着幾許森寒還在微微轉動。
肖笑用力喘了幾口氣,拼盡最後的一絲靈力從冰層中爬了上來。想了想覺得有些後怕,又跑回去用半截木棍刺瞎了黑鯨的雙眼,又坐在冰面上用黃金匕首一點一點割斷了黑鯨長長的獠牙。最後仍然覺得不解氣,趴在冰面上把黑鯨背脊上堅硬如鐵的骨板整片割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肖笑累的像一條死狗,躺在水潭邊的草地上直喘氣。良久,她才慢慢的坐起身,無力的喊道:“小白,我們該回去了!”
山的另一邊。
“你們再說一遍,笑笑怎麼了?”南宮辰羽手裡的茶杯抖了抖,滾燙的茶水灑在他白皙如玉脂的手上,瞬間染上了一層緋紅。
“辰羽,你大老遠的趕回來,先喝口水、喘口氣嘛!笑笑不會有事的,她只是去找那隻兔子,說不定又鑽到哪個石頭縫裡睡着了。”南宮莫的話連自己聽着都覺得心虛,腦門上的細汗也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
齊天雪咬了咬脣,一臉沮喪的看着同樣哭喪着臉的沈仙兒,弱弱的說道:“我們在石林到處找小白,可是找着找着,笑笑和小白突然都不見了……。”
“雪兒!”齊天澤上前打斷了齊天雪的話,順勢把她拉到了身後。只要是與笑笑有關的事,他在震怒之下什麼事都乾的出來,別說是雪兒,就算是自己的親兄弟,他也不會讓他好過吧!
“辰羽,這件事的確怪我和莫,不關她們倆的事,是我們沒有照顧好笑笑,又讓她狀況百出。你別急,先找到笑笑要緊,回來以後我們任你處置!”齊天澤握緊雙拳,沉聲說道。
南宮辰羽站起身,陰沉着臉風一般的出了大殿,捲起一陣凜凜的寒意。齊天澤和南宮莫等人也跟了上去,連清心清塵也繃着臉往後山跑去,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小白,小白,又死哪兒去了!”肖笑拍着大腿跺了跺腳,一扭頭,看見一撮乳白色在水潭的冰層中異常醒目。
那是……小白!腦海裡閃過小白縱身跳下水潭的一幕,肖笑如遭電擊般衝到冰面上,用匕首挖開一塊冰塊,連着小白一塊兒把冰塊捧了上來。
敲開冰塊,肖笑白着臉拎起小白的耳朵,抖掉它一身的碎冰,摟着它冰涼的身體,心慌意亂的喊道:“小白,醒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凍住,你別死啊,你要是死了天雪和仙兒不會放過我的!小白,快醒醒,我、我去偷安大娘的胡蘿蔔給你吃,你快醒來啊!”
肖笑心亂如麻的把小白緊緊捂在懷裡,摸着它冰涼涼的小肚皮,差點哭了出來。
小白肥肥的小腿顫巍巍的蹬了一腳,耳朵也抖了抖,更緊的往肖笑的懷裡縮了縮。
“小白,小白你沒死啊!我就知道你沒事,你和我一樣是個禍害,怎麼能那麼快就死了呢,哈哈哈!”肖笑得意的笑了起來,轉身撿起地上被削磨成一根骨劍的黑鯨骨板,樂呵呵的往回走。
她的靈力已經損耗的所剩無幾,若非體內有凝香晶魄的修復功能,這會兒她還像只死狗躺在地上呢。爲了不被齊天澤和南宮莫發現,她儘量多調息了一會兒,又怕回去的太晚引人懷疑,她只得急急的往石林的方向趕了過去。
肖笑做夢也沒想到,南宮辰羽說好的一個月纔回來,卻在這樣的時機、這樣的狀態下把她逮了個正着。
她的腦袋纔剛剛從石縫裡鑽出來吧,一隻手就揪着她的後衣領把她拎了出來,當然,懷裡的那隻始作俑者也被人以同樣的姿勢拎走。
看到那一抹黑袍下的黑色靴子,肖笑就知道,這回她真的是玩完了!
做夢都想着儘快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回來以後卻再次讓南宮辰羽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什麼叫做一念地獄,一念天堂。
眼前的小人兒一抹難掩的驚慌隱在眼底,閃爍的眸光迎上他的眼神後就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南宮辰羽的心猛的一沉,這是什麼表情?他離開了兩個多月,再次站在她面前,她就是這樣對待他的?
“你就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南宮辰羽一手按着肖笑的肩膀,一手撐在她頭頂的石壁上,恨恨的問道。旁邊的人,該走的走了,該避的也避開了,肖笑的眼睛更沒地兒擱了。
“擡起頭看着我,不準看地上!”南宮辰羽再度開口,聲音更冷了幾分。
肖笑只以爲他在怪她又闖了禍,只得擡眼迎上南宮辰羽微冷的雙眸,撇了撇嘴,小聲說道:“怎麼回來的這麼突然?不是說還有幾天嗎?”
突然?是很突然沒錯,他想突然的給她一個驚喜,也給自己一個驚喜,結果卻完完全全的得到了兩個更大的突然,一個是她突然的消失不見了,一個是她突然的傷到了他,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