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並沒有把李俊怎麼樣,既沒有交給冥夜處理,也沒有再讓他見南宮辰羽,而是把他留在了聖魔殿。沒有她的允許,李俊不得踏出聖殿半步。
魔宮裡面依舊平靜,冥夜忙着修煉,每天大把吃着休元煉製的珍貴丹藥,精神一日好過一日。肖笑卻沒有再閉關,每天神出鬼沒在魔宮各個地方轉悠,一會兒去禁宮密道里面呆上半日,一會兒又到密室裡面閉關打坐,再一會兒又進太陰泉泡上幾個時辰,再或者跑到魔宮外面,一去就是整整一夜。
魔宮的平靜就像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寧靜。
一晃又是數日,齊豫皇宮終於發生了一場內亂。
齊洪安率數十萬大軍闖入皇城,殺氣騰騰直逼齊恆殿,斬殺了一大片殿前護衛和宮女太監,最後還殺死了一個當面斥責他種種惡行的大臣,當衆逼宮造反。齊洪定沒有半點防備,做夢也沒有想到王兄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以這種大逆不道的方式逼他禪位。
龍椅上,齊洪定一身白紗素裹,怔怔的望着被齊洪安以寶劍挾持而來的皇后,好半天,才捂着胸口顫抖着道:“王兄,父皇屍骨未寒,阿澤下落不明,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逼宮造反嗎?”
齊洪安冷冷一笑,手一抖,皇后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繼承天聖王朝的大統?父皇老眼昏花才把皇位傳給了你,這把龍椅你坐的住嗎?哈哈哈哈哈!”
“畜生!”齊洪定氣得渾身直抖,狠狠一拳砸在金龍椅上,怒聲道:“來人,把這個叛臣拿下!”
說話間,一羣勁裝打扮的黑衣人從天而降,把齊洪安及隨從侍衛團團包圍了起來。這是他這麼多年來暗中培養的宮中隱衛,原本是爲了保護齊天澤,如今卻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他不惜動用隱衛的力量,是爲了阻止齊洪安的罪行,只要能控制住齊洪安,嶽林山就可以帶着他親賜的兵符率大軍從皇宮外面進行包抄,阻止這場宮庭內亂。
“哈哈哈哈,你想來個魚死網破?好啊,看看是你的嘴快,還是本王手裡的劍快!你那個寶貝兒子只怕已經屍骨無存了,你的女人本王現在就送她上路,你的寶貝女兒本王也會派人把她找回來,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感覺,至於你,本王不會殺你,本王要將你幽禁在冷宮,一輩子暗無天日的活在痛苦裡!來人,弓箭手準備!”
齊洪安一聲令下,從外面涌進來一批弓箭手,將所有的隱衛團團圍在中間。
齊洪定青白着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妻子,雙拳緊緊握着,眼裡似要噴出血來。
“不!陛下,臣妾死不足惜,可雪兒還年輕,她不能死啊!阿澤已經沒了,雪兒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了,陛下,臣妾求求您,救救雪兒吧!”皇后不顧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向着龍椅上的齊洪定苦苦哀求。
被士兵包圍着的百官無不動容,有的垂眸不語,有的唉聲嘆氣,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反駁的。
皇后話裡的意思齊洪定再清楚不過,她要他爲了女兒而放棄天子的尊嚴。
憤怒,悲痛,絕望,在齊洪定的臉上來來回回的交錯着,最終,他無力的垂下眼眸,放棄了最後的機會。對天聖王朝的百姓而言,這只是一場皇室裡的內亂,可對他的妻子而言,失去的卻是至親至愛,是所有的一切。他既然做不好一個有擔當的好皇帝,那就盡他所能的扮好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角色吧!
看到齊洪定揮手撤去隱衛,齊洪安忍不住肆意的笑了起來:“哈哈哈,識時務者爲俊傑,弟妹,還是你比較聰明!二弟,你放心,兄弟一場,本王不會虧待了你們,定會讓你們一家過着那與世無爭,神仙一般的日子,哈哈哈哈!”
齊洪定的眼裡滑下了兩行清淚,想想自己的一雙兒女,想想已故的先皇,又想想自己的妻子,再想想皇族的使命,他只覺得心如刀絞。他感嘆人間世事無常,不過是數十日的光景,一切已物是人非。若說因果循環,莫非是他二十年前失手犯下的罪過?
齊豫皇族的這場叛亂來得又快又猛,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這金鑾殿上已換了主人。齊洪定被迫禪位,齊洪安三日後登基稱帝,大赦天下。
稱帝后的齊洪安一心想着斂財斂色,以充實自己的軍隊和後宮。對於廢帝齊洪定,他卻沒有花費太多的心思,只令他夫妻二人仍住在原來的宮殿裡,派重兵日夜把守,視同於軟禁。
值得一提的是,齊洪安翻遍了整個皇宮,也沒有找到先皇齊嶽峰留下來的兵符。齊洪定連皇位都不要了,又怎麼會捨命護着一道沒用的兵符呢?所以,當齊洪定把兵符的下落告訴齊洪安以後,齊洪安連夜封鎖皇城的各個出口,四處尋找嶽林山的下落。
然,嶽林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現過身。
嶽林山手中的那枚兵符掌管着天聖王朝最強大的一支兵力,得不到那道兵符,齊洪安連睡覺都睡不安穩。爲了永絕後患,他派出了大量的兵力到處搜尋嶽林山的藏身之地,到處都張貼着他的通輯令。
得知嶽林山帶着兵符消失不見,齊洪定百思不得其解。他既希望兵符不要落在齊洪安的手裡,又害怕兵符流落在外,給齊豫皇族帶來更大的災難。
對於嶽林山的動機,他有過無數種設想,最後都無法猜透他的真正目的。他唯一存在的一絲僥倖,是希望齊天澤還活着,並能夠藉助這道兵符的力量扳倒齊洪安,重振君威。
天聖王朝的內變終於不再是秘密,大街小巷都能聽到與這場內變有關的傳聞。傳來傳去,最後的結果竟也變了味,變成皇太孫在這場內變中,慘死在新皇的手上。
天聖王朝的某個小鎮上,一名瘸着腿的女子與一名渾身是傷的男子相扶着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女子雙目充血的盯着在門口與人閒聊的店小二,冷不防丁的衝了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咬着牙切着齒惡狠狠的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齊豫皇族誰被害死了?誰登基稱帝了?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