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兩人之間註定不能擁有未來,那就好好把握相聚的現在吧。
葉向東滿滿地喝了一口香檳,低下頭,尋到那火熱迎上來的雙脣,深深地契合在一起。略帶苦澀的香檳,在甜蜜的口腔間循環流轉,飢渴的脣齒互相碰撞、退讓,像ai昧狂熱的探戈,一直舞蹈到沒有了空氣,沒有了呼吸。
蒲安曼像藤蔓一般,死死地纏住葉向東,在他耳邊哭泣:“向東,向東,怎麼辦?我已經離不開你,我也不想離開你。向東,向東……”
葉向東只能無言地撫摸她的肩背,輕吻她的額頭,遲疑一下,才下有些猶豫地道:“不如我給家裡打個電話,今天晚上留下來陪你?”
一聽葉向東這話,蒲安曼卻突然一愣,然後忽然離開葉向東的懷裡,看看山尖的夕陽,又飛快地跑回房間裡,又風一般跑出來,用力將葉向東拉了起來:“向東,快,已經五點鐘了,快,你快穿衣服。”
葉向東莫名其妙被蒲安曼拉回房間,蒲安曼一邊四處亂轉,幫他找出丟得到處都是的衣褲,一邊急聲道:“向東,28號,我就和五叔出來了。你不知道吧?韓家的祖籍,其實就在你們清河縣隔壁的古山縣,韓家在你們大陸建國之前,纔去的新加坡。五叔這次來南湖,還肩負着爲韓家尋親的重任。我和五叔在古山縣待了幾天,前天才來到清河縣,以麗姿公司的名義,找了你們清河縣的官員,尋找韓家當年留在大陸的姑奶奶。”
“向東,對不起。五叔今天早上就出去了,說是找他昨天剛認識,在天頂峰上那個道觀的道長下棋,說在晚飯前回來。向東,對不起,我怕五叔快回來!”
葉向東沒有因爲他和蒲安曼的“jian情”有可能曝光嚇住,反而被蒲安曼那一番話徹底驚住了,一個趔趄,差一點被腿上套到一半的褲子絆了一跤,失聲驚呼道:“沙莉,你說什麼?你五叔?是不是麗姿分公司的董事長韓修賢?麗姿公司不是洪家的嗎?怎麼現在又變成韓家的了?”
蒲安曼奇怪地道:“你怎麼會認爲麗姿公司是洪家的?麗姿國際瑰寶集團,一直就是韓家的啊!麗姿珠寶的第一代主人,就是韓家的老祖宗,韓家康的祖爺爺,韓寶山。麗姿公司一直就是韓家的家族企業,甚至沒有吸引過外來投資的啊。”
葉向東恍然大悟,這個時候才猛然想起來,原來是他在翻譯麗姿公司的那些英文資料的時候,搞了一個大烏龍!
原來,洪不是洪,而是韓!
劉玉強昨天晚上說的什麼賣水果的“荔枝公司”,根本就是賣珠寶的麗姿公司!
而且,這個麗姿公司,原來就是奶奶的父親逃到新加坡後,一手創立的家族企業。
這麼算起來,靠,蒲安曼居然是他的表嫂!
猛然釐清兩人之間關係的葉向東,腦子嗡嗡作響,只想趕快逃出這個房間,如果真被韓修賢回來,撞破他和蒲安曼的關係,他這個還沒有露面的表侄子,可真要無地自容了。
葉向東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應付地和同樣慌亂的蒲安曼“啵”了一下,風一般逃出208,逃出松風酒店。一直到跑到天頂峰下坐上下山的纜車,葉向東的心臟還在砰砰亂跳。
特麼的,果然生活比戲劇更誇張。誰能想到,他葉向東把持不住偷一個腥,偷的竟然是表嫂!
雖然嚴格算起來,到了韓家康、葉向東這一輩人,已經是旁系四代的血緣關係,婚姻法都不能禁止他們這一輩人之間結婚。
可是好說不好聽,如果他和蒲安曼的醜事曝光,只怕奶奶的臉面都要被丟光,奶奶和韓家人重逢的喜劇,馬上就會變成一個悲劇!
昏頭漲腦地回到工藝館,葉向東都還在一陣陣後怕,只是習慣性地坐到奶奶身邊,根本沒有聽見奶奶的問話。
“啪!”
奶奶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總算打醒了葉向東:“東娃,你丟魂了?我問你,妙妙呢?你們兩個人出去,怎麼你一個人跑回來了?”
葉向東一拍額頭,連忙將王妙回南湖的原因告訴奶奶,又強自鎮靜,撒謊說自已一個人去清河後山玩了一天,提都沒敢提,其實他已經找到了韓家人!
怎麼提?難道說他把韓家表嫂抱上了牀,完事之後才知道,她是他的表嫂?原來這個表嫂就是韓家的少奶奶?那個韓家就是奶奶的母族,那個古山縣的韓家?
哎喲喲,只怕他那麼一說,奶奶直接就將他活埋了!
這一晚上,葉向東輾轉反側,好久不能入睡,好不容易迷糊過去了,卻直接就是一個噩夢:他和蒲安曼在他爲麗姿公司修建好的金庫裡幽會,可是當他和蒲安曼剛剛脫了衣服,魚水諧歡的時候,金庫四周厚厚的鋼板突然倒塌了,然後一羣羣圍了上來,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他和蒲安曼的醜樣冷笑。
那些人裡有奶奶,有大姑一家人,有二姑母女兩個,還有王妙、羅秀娟,還有麗姿公司的韓修賢、蘇廣浩、麥子浩、唐淑華,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看不清相貌的男人。
雖然看不清相貌,但是葉向東心裡明白,他就是蒲安曼的丈夫——韓家康!
“呼,呼呼——”
葉向東被這個可怕的噩夢驚醒,猛地從小牀上彈了起來,滿頭的汗水,張開嘴巴直喘氣。
等他有力氣下牀,推開門一開,外面早就天光大亮,奶奶都和羅秀娟在院子裡的小桌邊吃早飯了。
葉向東很少見的起晚了!
奶奶狐疑地放下碗,上下打量着葉向東道:“東娃,你昨天怎麼回事?是不是爬山的時候遇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怎麼昨天晚上夢話說得那麼大聲,都把我吵醒了?”
葉向東心中一驚,連忙故作輕鬆地坐到桌邊,試探着問道:“奶奶,現在哪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可能是我昨天爬山累着了。對了,奶奶,我說什麼夢話了?”
奶奶皺着眉頭回憶道:“你喊什麼‘沙裡,快跑’,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做夢掉到沙子裡,慢慢爬起來就是了啊,跑什麼跑,越想跑越爬不起來!”
葉向東大汗,他肯定在夢裡喊“沙莉,快跑”了,幸好奶奶不知道,“沙裡”不是沙子裡,而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不然以奶奶的精明,絕對會猜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