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光看着胡十八,覺得他長得很正經,也不像是喜歡說謊的人,剛纔他說他並不知道,那夥人爲什麼向他討要鼻菸壺,並且還不惜使出這樣的奸計,讓他背上高利貸,再把鼻菸壺交出來,或許胡十八是真的不知道。
這就像陸子光以前遇到的老畢,這是他們上一代的事情,而鼻菸壺的價值究竟有多高,或許他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這鼻菸壺背後的故事。
算起來,已經有四個不同的鼻菸壺,在不同的地方出現,並且被這四個不同的人所擁有,陸子光可以很肯定,這四個鼻菸壺確實是不同的,不可能是同一個,儘管他並沒有留意這上面的圖案,顏色,但他可以很肯定,按邏輯推理來分析,就不可能是同一個。
第一個出現的鼻菸壺,在他去蔣定所居住的山洞前面幾百米處的空地,那個時候,鼻菸壺似乎是在一場搏鬥,被丟掉到某個不起眼的位置,顯然,鼻菸壺的持有者並不想就這樣扔掉,這顯然是不經意間掉失的,甚至可能那個持有者還會再尋找,只是找不到。至於這個鼻菸壺是否本來屬於蔣定,陸子光猜測,這個可能性很大。
第二個鼻菸壺,就是老畢家持有的那一個,是老畢的祖父留下來的,可最後,老畢的父親或許跟老畢商議過,又用蟹黃灌湯包把燾嚴引出來,然後確定燾嚴的身份後,準備把鼻菸壺交給燾嚴,這個過程中,卻有一夥人埋伏着,在燾嚴要得到那鼻菸壺離開的時候,被兩個傢伙搶了,最後這鼻菸壺不知所蹤,下落不明。
第三個鼻菸壺,是龍望陽私自藏着的。最後龍望陽沒能過得了身體那一關,在他臨終時,把鼻菸壺放進紅木盒子裡,交給陸子光。然而,他並不是送給陸子光,只是讓陸子光代爲保管,不要讓這個鼻菸壺落到壞人手裡。當時杜一初曾經來找過龍望陽,問龍望陽是不是有鼻菸壺,可龍望陽卻是斷然否認,說他根本沒有。這麼說來,當時龍望陽是欺騙了杜一初。又或者,杜一初就是龍望陽所說的壞人,龍望陽並不想讓杜一初得到鼻菸壺。
第四個鼻菸壺,就是胡十八的這個,儘管陸子光還沒有見過,也就只是聽葉娜說起來,究竟胡十八是不是有這麼一個東西,還不能證實,並且是否跟此前的三個鼻菸壺有所關聯,也沒人知道。並且,在葉娜口中,這個鼻菸壺此時的狀態是找不到,就在胡十八的出租屋裡,有可能掉失在那個屋內的某個位置,也有可能,是掉到了外面去。
陸子光心裡有點埋怨葉娜,既然這是她男朋友胡十八的傳家寶之物,爲什麼她就這樣輕率,隨例弄掉失了,如果找不到,或者最後落到壞人手裡,有可能產生極不好的影響。或者這屬於某些文物,如果掉失了,或者少了一兩個,也是文物界的一個損失或者遺憾。
正當陸子光想着這一切的時候,葉娜已經把他擔心的事情說出來,並且是對胡十八說的,她說:“十八!我對不起你啊,我在房子裡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鼻菸壺弄掉了,現在也不知道去哪。”
聽到這樣的消息,胡十八臉色變得鐵青,他連忙問:“什麼?小娜,你真的把
那東西弄掉了?這可是我們家上一代人傳給我的,是我爺爺親手交給我的一個寶物,你怎麼可以把這東西弄不見了?”
葉娜顯得很自責,她哭啼着說:“我也不想啊,可當時由於房子裡太亂了,我就忙着收拾,沒想到,那鼻菸壺不知放哪去了,到我收拾好房間的時候,就怎麼找也找不着啦。”
胡十八越發緊張起來,他陷入思索,繼而發出一聲驚呼:“糟了!有可能是被人給偷走了,你當時有沒有注意,那房子裡面是不是有人進去過?”
葉娜想了一下,然後搖着頭說:“沒有!我沒有看見有人進去!”
陸子光在旁邊聽着,也變得緊張起來,心想他們把鼻菸壺弄掉了,有可能事關重大,因爲彷彿有一個重大利益集團在收集着這樣的鼻菸壺。而燾嚴,一個爲宏揚滿漢全席飲食文化的人物,也似乎是爲收集體樣的鼻菸壺而努力。不管這樣的鼻菸壺最後是否掉失了,都事關重大。
想到這裡,陸子光對葉娜和胡十八說:“你們不要只在這裡說了,還是回去好好的找找吧!如果發現是被人家偷了,得想辦法查個明白,必要的時候就得報案,讓警方去追查啊。”
胡十八聽到陸子光的話後,馬上使勁點頭,並對葉娜說:“是啊,小娜,咱們走吧,一起回去,馬上好好的找一下,得儘快的查個清楚!”
陸子光準備跟着他們一起去,幫助他們一起尋找,而吳小婷也彷彿不知疲倦,同樣決定跟他們一起去,並表示多個人尋找,就多一雙眼睛,總是好找些。
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陸子光已經很疲憊,剛纔幸好沒跟胡十八一起與那幾個歹徒對打,否則的話,他不僅有傷,還可能累得無法再繼續走路,甚至回到宿舍去睡覺都成問題。
可吳小婷卻顯得一點也不累,在路上還跟葉娜時不時說幾句話,安慰她不用擔心,這東西總是可以找到的。
一路的走,陸子光又一路在胡亂想着。他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爲什麼這鼻菸壺總是跟從事烹調美食的人有關聯,這四個鼻菸壺,分別由蔣定,老畢,龍望陽,以及現在這個胡十八所持有,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徵,都能做出很好吃的美食。
想到這裡,陸子光不禁一邊走一邊跟胡十八聊起來,他對胡十八說:“我聽說,你做出來的乒乓牛肉丸很好吃的,彈性特別的好,我的同事們有不少吃過你做的這個小吃,都讚不絕口,想問一下,你這個牛肉丸,是自己想出來怎麼做的,還是有人教你?”
胡十八說:“你覺得我有這麼聰明,可以自己想出來嗎?不可能啊,首先,那個搓牛肉的方法,是我爺爺教的。還有,那個醬料怎麼做出來,也是我爺爺教的。所以說到底,這道小吃的整個做法,都是我爺爺教我的,只是,他現在已經去世了,如果他知道我憑着這個牛肉丸就可以混口飯吃,相信也會很高興。但他如果知道我因爲那個鼻菸壺惹上這麼多的麻煩,估計就不會高興嘍。”
聽到胡十八說起他的爺爺,陸子光也不禁想到他的爺爺,心想怎麼會這樣巧合呢,只是
這時陸子光不想跟胡十八談一些同病相憐的感覺,然後互相訴苦,他倒產生另一個興趣,他很想知道胡十八的爺爺以前究竟是從事什麼工作,爲什麼懂得做出這麼好吃的小吃。
想了想,陸子光終於開口問:“你爺爺以前是做什麼的?是做廚的嗎?”
胡十八說:“不是啊,他就是一個農民啊。耕了一輩子的田,從來沒有走出過農村半步。就在前幾年死掉了,如果他沒死的話,或許我還想帶他出來走走。”
陸子光一聽,覺得奇怪,他沒想到胡十八的爺爺並不是做廚的,只是一個農民,那爲什麼就可以做出如此好吃的牛肉丸,就單憑一個自我實踐的經驗嗎?不需要任何師傅的指導?當然,這樣的情況也時常存在,有些民間平民百姓,憑着良好的觸覺,不經意間可以研製出超好吃的美食,並且那種美食只有他能做出來,一般人還不能做出來。
只是,陸子光隱約覺得,有十八的爺爺並不是這種情況,估計一定是有高人對他指導,並且跟那個鼻菸壺有關,於是他繼續迫不及待的問胡十八:“你爺爺只是農民,他怎麼就能做出這麼好吃的牛肉丸來?真的很奇怪噢,是不是有什麼人教他的?”
胡十八似乎陷入了回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陸子光說:“是的,他以前跟我說過,以前有一個不知什麼地方來的乞丐進村,讓他遇上了。那個時候整個村都鬧饑荒,沒有多少糧食,我爺爺家也得湊合着煮飯吃,每一顆米都得仔細算着。這個乞丐很餓,快要死掉的樣子了。我爺爺不忍心讓他就這樣掛掉,就給了他東西吃,後來,還讓他在家裡幫忙幹農活,然後做飯的時候把他的那份也做了,後來,村裡面殺了一頭牛,我爺爺分到了牛肉,卻不懂得怎麼做才最好吃。結果,這個乞丐就做出了牛肉丸子,做得很好吃。我爺爺覺得很奇怪,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就跟他學,也就學成了。”
陸子光聽着聽着,聽得出了神,他接着問:“所有,這個牛肉丸子的做法,竟然是一個乞丐教你爺爺的,然後你爺爺又教了你,是嗎?”
胡十八說:“是啊,所以在我們村裡,當我做出這個牛肉丸子的時候,村裡人都說,哎,來嚐嚐乞丐牛肉丸子了。而到了城裡,我有一次演示我做出來的牛肉丸子,可以像乒乓球一樣不停的亂蹦的時候,城裡人就把我的這個牛肉丸子,叫做乒乓牛肉丸子了,在我看來,什麼名字都無所謂,最重要的,還是好吃!”
陸子光點了點頭,他不得不認同,因爲名字就算改得再好聽,如果不好吃的話,還是因爲這食物本身的品質而貶低了名字,相反,哪怕名字再差,如果東西好吃,那名字也可以聲名遠播,所有人都津津樂道。並且,這名字最好是讓食客們自個來定比較好,這是他們的意願,並不是廚師自己給某道菜定一個名字,這菜就可以紅起來的。
這個時候,胡十八已經跟陸子光並上了朋友,他們都有一個特徵,從農村出來,進入城裡打工,都是苦孩子,自然惺惺相惜,並且說起美食來,就更多話題。單是那牛肉丸子,就能聊上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