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光拉着周雅一直跑,他大致可以判斷,當時跟周雅是從哪兒來的,因此知道前往的方向應該就是直通往那個山丘,也就是狍子養殖場所在的位置。
一路上還是那樣的漆黑,星光變得暗淡,四周除了他們急促的腳步聲,就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有細微的蟲子叫聲,而空氣卻倒是清涼爽淨得很。
然而他們沒法停下來仔細呼吸這空氣,心裡都很清楚,如果前進的方向不對,那有可能越行越遠,不僅找不到那養殖場,甚至有可能連歸途都找不到,迷失在這個山野之中,到時就連睡的地方也沒有。
可是,周雅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準備指南針,她預想是一直會有明確的路可以行,卻沒想到山野之中連路也沒有,只能摸索着前進。
大約跑了半個小時後,他們都氣喘吁吁,周雅已經跑不動了,她禁不住對陸子光說:“子光,停一下,我得歇歇!”
陸子樂還想繼續跑,可現在得知周雅已經疲累至極,於是停下來,扶住了周雅,這時周雅的身體不得不靠在他的腰上,讓他感到一陣溫熱,可卻不想避開,因爲他真的擔心周雅就這樣累至倒在地上,只好讓彼此的這種親密接觸持續下去。
就在周雅停下來休息一會後,當她擡起頭,卻好像看到了遠方一點昏黃色的光,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爲是星光,然而又想到星星絕不會這麼的大顆,她心想會不會是幻覺?心想如果有這樣昏黃色的光,估計應該是民居的那種電燈光芒,於是繼續望過去。
當再次認真望了一番後,周雅終於確認,那遠方的一點光,是電燈光,這麼看來,在這個深山之中,竟然有人居住着,極可能就是那個狍子養殖戶的居所,想到這裡,周雅立刻對陸子光說:“子光!你看那邊,是電燈光,我想那個養殖場,就在那邊!”
陸子光聽到後,連忙順着她指的方向望過去。
“是啊,真的是電燈光,在這麼一個深山裡面,竟然有電燈光,那證明就是網上所說的那個養殖場所在位置,咱們就一直往着這個電燈光前進,就能找到了!”陸子光一邊說,一邊再次拉住周雅。
經過一番休息後,周雅的體力恢復了許多,雖然不能像剛纔那樣和陸子光一樣急速奔跑,但走的速度也挺快,他們越來越接近的電燈光,心情也越來越豁然開朗。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當星星都被烏雲把掩蓋之時,他們終於來到了這電燈光前面十多米處,只見這裡是一個簡樸的竹棚,裡面確實是亮着一枝電燈,沒有讓他們失望的是,眼前確實有一個很大的場地被竹排圍起來,看樣子就像是個養殖場。
“我們終於到了,這裡真的是養殖場!”周雅一邊說着,一邊想走到這竹棚前敲門。然而陸子光卻覺得奇怪,因爲這竹棚雖然亮着電燈,但窗戶和門都緊閉着,並且裡面還響着細微的收音機廣播聲音,想到這裡,他連忙走上前想阻止周雅,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周雅敲響了那扇竹門,對着裡面喊:“請問,裡面有人嗎?我們是想來採購狍子的!”
竹棚裡面的收音機廣播聲突然嘎然而止,可是,卻沒有任何人
聲迴應剛纔周雅所發出的問話。
周雅不得不再次叫喊着問:“請問,有人嗎?”
突然,從竹棚中響起一把蒼老而粗魯的聲音:“誰在外面呱呱叫?我都被你吵醒了,你是不是廁所點燈找死?知道把我吵醒的後果是什麼嗎?”
聽到這樣的回答,陸子光連忙走上前去,擋在周雅前面,生怕裡面有人衝出來,然後對周雅不利,他連忙對剛纔那把聲音作出迴應,心想這人一定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於是說:“老人家!我們沒想到會吵醒你,只是,我們有一事相求!”
這屋內的老人立刻怒火地回答說:“你們就算是有事,也得明天再來,幹嗎在這麼晚了還亂嚷?我被吵醒了無所謂,如果我的寶貝們給吵醒,這可不得了,我一定得治你們的罪!”
陸子光心想,這老人剛纔口中所說的寶貝,或許就是他所養的狍子,於是問:“老人家,我們來到這裡,其中很不容易的,估計也沒多少人會找到這裡來吧?我們來找你,是知道你是養狍子的,所以過來向你買,價錢方面絕對沒問題。”
當陸子光的話還沒說完,這屋內的老人顯得更加怒火,他大叫着說:“有什麼人會在這時候來找我?你們沒知道這狍子在這個時候是不夠重量的嗎?你們快點滾吧,竟然在這個時候來找我買狍子,這不是要我賠錢嗎?”
周雅聽到他這樣的說話,連忙解釋着說:“老人家,我們絕對不是故意這樣的,主要是不知道這個,而且,我們現在確實急需這個狍子,這樣,我可以出一個好價錢,如果你的狍子不夠重量的話,我可以給多一點錢,絕對不會讓你賠錢的,還可以讓你賺大錢,可以嗎?”
這竹棚裡的老人聽得出是個美女在說話,可他卻一點也不給情面,只是粗魯地說了三聲:“滾!滾!滾!”接着又說:“無論你們有多少錢,這樣的買賣我不做,如果你們再這樣吵着我,我可對你們不客氣了!”
聽到這老人的威脅說話,陸子光心中警惕起來,連忙把周雅拉到一邊,退後了三步,生怕這老人會拿着武器突然出來發起襲擊。
過了一會後,周雅又對裡面叫喊:“老人家,你相信我們吧,我絕對是有這個錢的,不會讓你虧錢,咱們可以慢慢談啊!”
“不談!不談!”竹棚裡的老人依然覺得這外面兩人的聲音太年輕,絕對是來瞎混的,只希望可以把他們嚇走。
這個時候,周雅也感到完全沒有辦法,她望向陸子光,對陸子光說:“怎麼辦?這樣下去的話,我們不但買不到狍子,晚上睡覺的地方也沒有,他好像一點也不相信我們!”
陸子光心想,有可能是這個老頭並沒有看見他們的面目,如果出來大家見個面,或許就能看得出他們的真誠,於是對這個老頭說:“老人家,你開個門,咱們見面談談啊,我們是真的很有誠意,而且也確實有這個錢,絕對不會讓你虧本的,而且以後長期向你拿貨!”
那老人還是固執地說:“不行!你們如果真要談生意,也改天再來吧,這麼晚的時間,我真要睡覺了,再這樣吵下去,我可真的不客氣了!”
在這個
狀態之下,陸子光和周雅知道,再求下去也不能讓這老頭出來見面,而他們要在這個荒蕪的地方呆上一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要說被子,被睡覺的乾淨地方也沒有。並且就算到了第二天,也不見得這老頭就會回心轉意。
陸子光看得出周雅眼中的失望,安慰她說:“如果這裡不行的話,回去以後,我們還有別的地方可以找,一定可以買到的。”
周雅概嘆着說:“可是,咱們四海可不知要虧多少天,要重新找到一個養殖場,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他們倆失望中相對着,說着這樣的晦氣說話之時,突然間那竹棚的門卻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矮小的老頭。
這個老頭年紀大約有七八十歲,滿頭是白髮,那臉色卻很紅潤,看樣子有可能是經常吃狍子肉的緣故,精氣神都格外飽滿。
“你剛纔說什麼?你說,你們是四海的?”這老頭說話的聲音變得溫和了許多,完全沒有了剛纔那股粗魯勁,倒像是對一個新認識的朋友在說話。
周雅一陣驚奇,她沒想到自己說了一句話,把四海這兩個字說出來,就讓這裡面的老頭把門打開了,心想或許這個老頭知道四海,甚至有可能跟四海的人有過交往,於是對這個老頭說:“是的,老人家,我們確實是四海的,而且,我是四海的總裁,周雅,你聽過我的名字嗎?”
這個老頭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眼中含着光,對周雅說:“我知道四海,因爲我認識它剛開始的老闆,這個老闆叫周大中,想來,可能是你的父祖輩,是嗎?”
周雅聽到老頭說到周大中這個名字,一陣驚訝,連忙說:“是的,周大中是我爺爺,你認識他嗎?”
老頭點着頭,對她說:“嗯,我認識他,還受過他的恩惠,以前我只是個打獵的,沒多少收入,那個時候周大中跟我拿狍子肉,覺得我可憐,就給了我一些錢,才讓我可以開得起這個養殖場,我真的很感激他的,真沒想到,他的孫女倒找到這裡來了。”
陸子光也感到很意外,他對周雅說:“原來是這樣,如果知道是這個情況的話,那周總你如果剛開始的時候直接找你爺爺,就不用費這麼多的周折,直接就可以採購到這裡的狍子肉了,是不是?”
周雅也不禁覺得世事是如此的巧合,她這刻望着這個老頭,老頭也望着她,眼神中充滿了感恩,沒多久就對她說:“你們現在要採購狍子肉,是嗎?沒問題,我有一個養殖場的貨,你們想要多少都可以!”
聽到老頭這樣說,周雅驚喜地回答:“真的嗎?太好了!”
接着,老頭又把他們帶到了養殖場之中,藉着手電光芒,看着那些還處於活躍狀態的狍子。
看過狍子以後,老頭對他們說:“我還有一個空的竹棚,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那就在這個竹棚裡睡上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周雅聽了後,連忙對他說:“啊,太好了,謝謝你,伯伯。”
陸子光卻不禁對這個老頭問:“老人家,你是說,只有一間嗎?有沒有被子?”
老頭回答說:“是的,只有一間,也只有一牀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