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光和胡十八在後面拼命的追,突然間,他們都陷入更深一層的驚愕慌亂之中。
因爲前面跑着的葉娜,一直沒有停下腳步,並且向前面跑着,而她前面,出現了一個危險警示,這是一條火車軌道,偏偏這裡有一個門剛纔穿了個洞,而葉娜好像爲了擺脫後面兩個人的追趕,竟然鑽進了那個在鐵絲網中破開的小洞。
“葉娜!不要鑽進去!”胡十八在後面看到後,馬上大喊,他在想,葉娜可能是要橫跨這個火車軌道,然後到另一邊,可危險卻正正就在慢慢的迫近,因爲在這麼一瞬間,突然響起了長長的嗚笛聲音,這正是火車快要到來的徵兆。
可是,葉娜進入那個鐵絲網後,一直往鐵路軌道的方向繼續跑着,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胡十八和陸子光即時急得不知所措。他們跑到那鐵絲網前面,焦急地互相商量着。胡十八心急如焚地說:“怎麼辦?她這樣進去,如果火車剛纔開到這裡來,那好又剛好進軌道,那是死定的,而且看她這個樣子,真好像是故意尋死,有可能是要死給我給,怎麼辦啊?”
看到胡十八這麼焦急的樣子,陸子光也沒有任何辦法。他只能在外面不斷往鐵絲網中的葉娜不斷高喊:“葉娜!你回來啊,有話好好說,這樣很危險的!”
然而,無論陸子光如何放大聲子的喊着,葉娜就好像聽不見似的,還是繼續往前跑去,看樣子很快就要跨越那鐵路軌道,可剛剛明明是響了一聲嗚笛,這意味着有一輛火車很快就會到達這兒,如果葉娜這樣跨越軌道,就算沒有被火車正正撞着,也有可能因爲火車經過時產生的強大氣流,而捲到不知哪個方向,最後還可能捲入到車底中,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個萬分緊急的時候,胡十八突然像發瘋了似的,他也一個勁的往鐵絲網上破了的那個洞不斷鑽,看樣子,他是要鑽進去救葉娜。
看到這個情形,陸子光連忙上前拉住他,並大聲對他說:“你瘋了,你也準備進去嗎?這樣很容易沒命的,你知道嗎?”說完後,馬上死死的攬住他,不讓他繼續鑽進去。
可胡十八卻非常堅決,他口裡在叫喊着:“你放開我!我就是要衝進去救小娜,如果她這樣死掉了,我會一輩子也不安樂的!”說完後,他突然發力,一個狠勁掙脫了陸子光攬着的手,陸子光怕弄傷他,只好稍爲鬆了一下,可就在這鬆的瞬間,胡十八已經鑽進了鐵絲網中。
這個時候,他們都聽到了火車在浩浩蕩蕩行進時發出的有節奏響聲,就像在鐵軌上協奏着殘酷的音符,或許列車長怎麼也沒想到,這列車正衝向三個年輕人的心窩,也正醞釀着一起可怕的事故,只是究竟會否發生,只能聽天由命。
胡十八鑽進鐵絲網後,不斷往前奔跑,他也跑到了軌道前面大約五米處,然而讓他驚駭的事情發生了,葉娜已經在軌道上移動着,她走上了軌道,並向着另一邊不斷跨過去,而火車就在一百米開外,可以說,如果葉娜稍爲慢那麼兩三秒,也有可能被將要急馳而過的列車輾個粉碎。
胡十八瞪大了眼睛,他實在難以平靜下來,即時運盡全身氣力,對着葉娜大
叫:“小娜!快點回來!火車已經到了,你是要讓火車撞死嗎?你是故意要死給我看?”
在叫喊之中,胡十八的淚水也飈出來了,他看到葉娜並沒有任何返回的意向,倒是繼續往前邁進,情急之下,他咬緊牙,想衝上前去,在這個緊急時刻把葉娜救回來。
可他很清楚,如果稍爲只是慢那麼半秒,有可能他跟葉娜同時被捲進這火車的車底之下。
這時,陸子光也從那個鐵絲網洞口中鑽了進來,他想前來救助胡十八和葉娜,看到眼前的胡十八要向快要駛來火車的軌道衝過去,他立刻飛身一撲,把胡十八撲倒在地上,死死地按住他,並對他說:“你真的瘋了嗎? 這樣衝過去,你必死無疑!”
然而胡十八卻哭啼着叫喊:“可是,小娜啊,她會被撞到的,嗚嗚!”
在接下來的一秒中,火車突然在他們跟前呼嘯而過,那響聲震耳欲聾,夾雜着一股刺鼻的金屬與泥石氣味,幾乎要讓他們窒息。
胡十八和陸子光這時都趴着,他們可以通過那火車輪與軌道的空隙,望向馬路的另一邊,他們看到了一個活動着的身影,這個人正是葉娜,原來剛纔有驚無險,葉娜在火車快要到達的那一剎那,成功地跨過了鐵路軌道,並在另一邊的位置不斷奔跑。
這一刻,胡十八和陸子光都鬆了一口氣。
儘管火車很長,還在不斷跑着,看樣子等火車跑過以後,葉娜已經逃到不見影蹤。
胡十八聲淚俱下,他對着鐵路軌道的另一邊在高喊:“小娜!你原諒我吧,快點回到我的身邊,我知錯了!沒有你我是不行的!你快回來啊!”
他的聲音,儘管已經提到了最高的音量,達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可依然被那火車不斷踏着軌道的聲音所遮蓋,那轟轟響聲中,胡十八顯得多麼的脆弱無助。
兩分鐘後,火車終於遠離了,四周恢復了平靜。
陸子光這才鬆開胡十八,並對他說:“剛纔好險,幸好她可以及時的通過了,如果不通過,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你也太傻了,怎麼要在這個時候去救她,如果不是我撲倒你,可能她沒事,你倒是進了這軌道,就在這火車底下了。”
胡十八聽到這樣的說話,不禁想起也後怕,他這刻無比悲傷,看着鐵路軌道的另一邊,沒有一個人,空空如也,他知道,就算現在過去繼續追尋葉娜,也不可能找得到,他更擔心,身無餘物的葉娜,不知怎樣單獨在這個社會中掙錢維持生計。
“都是我不好,當初就因爲一句氣話,讓她這樣離開了我,也怪我沒用,不能掙到足夠的錢來養她,她現在不肯原諒我了,嗚嗚!”胡十八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
陸子光對他說:“現在後悔也沒有用,我看,小娜還是心中有你的,她來的時候,是拿了些吃的放在你門口,可能是怕你受餓了。相信她以後還會再來找你的,你不要灰心。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是重新振作,把事業做好,你雖然破產了,但還可以東山再起的。”
胡十八聽了後,有點無奈地對他說:“子光,我知道你會幫助我。說過可以借錢讓我東山再
起,可我們吃過那肉丸子以後,你不是說,就算我做得再好,也不定得能做得比那肉丸子好嗎?那你敢借錢給我?我怎麼東山再起?”
陸子光開始詳細地跟胡十八說那兩天前的事,說自己跟鐵面具遇上,然後又經歷了什麼樣的情形,最後鐵面具的腿受重傷,需要人幫忙,一方面照顧他,一方面又要幫他售賣肉丸子,現在想來想去,陸子光覺得,胡十八可以當這個幫忙的人,並且相信鐵面具也願意跟胡十八一起合作賺錢,這樣可以說雙得益彰。
胡十八聽後,有點驚喜,他問:“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做肉丸子的神秘人,願意讓我來幫他售賣全部的肉丸子,然後跟我分錢嗎?”
陸子光對他說:“是的。其實這個人雖然神秘,但他爲人很好,並不是什麼奸惡之人。並且,他是個可憐的人,身患重病,需要我們去幫忙的。我也相信,他一定願意跟你這樣合作,然後賺到的錢就各自去分。”
胡十八即時就說:“嗯,那我願意見一下他,跟他談談這事情。其實從心裡我還是蠻佩服他的,竟然可以做出這麼好吃的肉丸子。”
陸子光點了點頭,然後說:“跟他談的時候,要注意,如果談到各自可以得到多少錢的問題,不能太強硬了。如果他說分多少,怎樣分,都隨他的意思吧。他是很在乎錢的,也並不是因爲他需要什麼物質享受,而是因爲他要湊錢來救自己,他的病需要很多的治療費用,所以他會省下每一個子,就是爲了保命。”
胡十八聽後,對陸子光說:“嗯,這個我明白的。反正我跟他談如何合作的事情,只要能談到一點,他可以讓我幹活不是特別累,但又讓我得到維持生活的錢就行了,我也沒想到要通過這個來發財,只是想解決眼前困難再說。”
陸子光馬上帶着胡十八,前往鐵面具的出租屋。
這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他心想必須趕緊前去,因爲鐵面具還不知道吃了飯沒有,或許連下牀吃個飯都成問題,他們如果遲了去,有可能鐵面具又帶着腿傷,跑到外面找吃的,結果被外面的流氓欺負,那真不是陸子光希望發生的。
他們一直以小跑的速度前去,夜幕已經籠罩在四周。如果在市中心的旺地,可以四處看到熱鬧並且繁華的霓虹燈,但人們或許遺忘了城市中某些不起眼的角落,還有城中村,而這城中村中住着的,大部分是弱勢社羣,他們處於困苦的生活之中,當城市人正處於紙醉金迷的狀態,他們卻要爲生計和健康發愁。
或許是因爲這裡並不是顯眼的地帶,路燈的設置上,也突顯了一個省電的特徵,陸子光和胡十八一路的走,只感到路燈越來越暗,到他們進入鐵面具所處的出租屋附近,幾乎看不到有路燈,四處是昏暗一片。
陸子光很清楚的記得那出租屋前面有一棵老得發枯的榆樹,因此他確定沒有走錯路。而這一次,出租屋的門並沒有被鎖上,可裡面卻沒有燈光。心裡想着,鐵面具可能因爲腿傷的緣故,連開燈也無法完成。
“就是這裡嗎?”胡十八惶然地問。
他難以想像,平時跟他爭生意的神秘人,竟然就安身於這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