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把手機放在褲兜裡,傅一臣搖搖頭,對面前的傅凰說:“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還是扔了乾淨最好。”
傅凰看着傅一臣說:“你決定了?”
雖然人也在魔都,但是傅凰就和自己在家族裡的位置一樣,顯得有些超然物外,對其他的事情全然不管,只顧着自己過自己神仙一樣的逍遙日子,唯獨傅一臣煩心的時候會過來找她傾訴,而傅凰多數時候也只是傾聽,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是他自己太不爭氣了,之前只是知道他貪,卻不知道他的膽子大到了這樣的地步,一些事情就算是我都覺得觸目驚心。”傅一臣皺起眉頭怒哼一聲,顯然也是十分的不滿,因爲這件事情有了白俊逸的影子,那麼就不簡單的是關係到他整個計劃佈局的問題,而是劉嘉善的落馬會讓傅一臣覺得自己又輸了白俊逸一局,這種感覺十分不爽,但是目前來看,劉嘉善的落馬已經是大勢所趨,就算是他也沒有讓家族死保劉嘉善的底氣和能力。
“爲了這件事情我專門找了爸爸一次,爸爸的意思是劉嘉善本事沒有心思很大,有野心不好駕馭,過了這一關就會有其他的心思,是個無法控制的白眼狼。我甚至還專門給爺爺打了電話,你也知道爺爺最痛恨的就是劉嘉善這樣的人,聽都不願意聽,更別說在這件事情上說話了。”傅一臣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如果可以的話他是最不希望劉嘉善落馬的,但是劉嘉善自己實在太不爭氣,讓他毫無辦法。
傅凰嘴角一翹,這樣的結果並不出她的意料之外,反倒是饒有興趣地說:“你這麼騙着他,就不怕他被抓進去之後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
“怕什麼?他自己也是體制裡的人,更何況還是司法系統的老人了,這樣的事情他見都見過了很多,很明白一些事情他不說的話關個幾十年出來還能活命,一旦說了,沒有效果不說自己的小命還難保,如果連這點腦子都沒有了,他劉嘉善也就該死。”傅一臣冰冷地說。
傅凰微微一笑,說:“你覺得這件事情那個叫白俊逸的在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傅一臣聽見這個名字就來氣,但凡是和這三個沾上邊的就什麼事情都不順,他硬邦邦地說:“還能是什麼角色,那樣的小子,充其量就是別人的馬仔打手之類的小角色,上不了檯面!”
聽着傅一臣充滿了怨氣的話,傅凰眼神更加有趣了,她緩緩地說:“之前就說了想要見一見他,後來因爲一些事情耽擱了,本來也就算了,見或者不見都一樣,總覺得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或許有一兩個出彩的但是也都大同小異,但是現在我卻忽然又想要見他了,這個傢伙很有趣。”
傅一臣皺眉說:“你別亂來。”
傅凰搖搖頭,風輕雲淡地說:“我的事情你別管。”
傅一臣被這句話嗆得半天說不出來,恨恨道:“我是你哥!”
傅凰看了傅一臣一眼,說:“你的那些破事我什麼時候管過了?”
傅一臣表情一變,想到自己那些被傅凰捏在手裡的無數把柄,最終還是鬱悶地嘆了一口氣,有這麼一個妖孽一樣的妹妹,真的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下午的常委會上。
慕震嶽作爲書記自然主持會議,而幾個議題不溫不火地拋出來經過表態通過之後,慕震嶽用茶杯放在了會議桌上,發出輕輕的一聲清脆聲響。
常委會上的人對視一眼,一個個下意識地正襟危坐好,這裡的都是老同事,共事了有幾年了,所以對慕震嶽在常委會上每次把茶杯放在桌上弄出聲音來,接下來就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這樣一個小習慣明瞭於心。
“各位,在這裡我有個提議拿出來讓大家通通氣,討論一下。”慕震嶽環視周圍的人,緩聲說。
坐在下面的劉嘉善眉頭跳了跳,心頭忽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他立刻就感受到了慕震嶽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身上,被這眼神注視着,劉嘉善覺得自己心頭的陰雲更加濃郁了。
“我打算讓市紀委和市政法委聯合起來,在魔都搞一個專項行動,現在的社會風氣,特別是我們幹部隊伍內一些害羣之馬是越來越猖獗了,對於這股歪風邪氣必須要剎住。”慕震嶽的話不長,但是言辭裡的內容卻非常的嚴厲,在座的能到魔都市委常委的地步,都算的上是體制內有所成就的領導幹部,一個個對於風向的把握可是非常的敏銳,慕震嶽今天忽然提出了這麼一個話題,顯然是有其目的性的。
既然有目的,那麼在事態沒有明朗之前,大家都沒有開口隨便說話。
開玩笑,常委會上說每一句話都是記錄在案的,這種態度怎麼能隨便表態。
見到沒人接聲,慕震嶽的眉頭皺了皺,動用自己的權威說:“這件事情就交給大家討論一下,既然是紀委和政法委的事情,那麼紀委老張,政法委老劉你們先說一下自己的看法。”
紀委張酒泉一直都是旗幟鮮明的慕系,這種時候自然是立場堅決地說:“我覺得慕書記說的非常有必要,保持我們幹部隊伍的純潔性是長久性的工作,更是我們的根本職責,這樣的專項行動不但能夠抓出一些害羣之馬,還能狠狠地震懾那些不法分子,我看可以。”
然後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劉嘉善,劉嘉善不是慕系的人是衆所周知的,現在這樣的場合下他會怎麼表態?
劉嘉善乾咳了一聲,知道自己不說話不行了,他放下了茶杯剛要說話,忽然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了。
慕震嶽皺起了眉頭,常委會上是非常嚴肅的場合,一般沒有事情的話哪個有膽子進來打斷會議?
進門來的卻是他的秘書。
秘書腳步匆匆,像是有什麼急事,走到了慕震嶽的耳邊低聲說着什麼。
而隨着這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插曲發生,劉嘉善的臉色忽然變得很蒼白,呼吸急促的他腦門上居然都是汗,在慕震嶽的秘書進門來的這一瞬間,他心頭那種不祥的預感攀升到了頂點,好像下一秒就是他的世界末日一樣。
所幸,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慕震嶽和他的秘書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劉嘉善的異常。
慕震嶽聽了秘書說的話,眉頭皺了皺,然後說:“讓他們進來。”
秘書點點頭離開了。
慕震嶽此時纔對常委會的衆人說:“會議暫時中斷一下,京城紀委的人來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常委們一個個臉色異樣,做官的最怕聽見的就是紀委,一旦被他們找上門了就準沒有好事,而此時來的居然是京城紀委的人,這可是懸在他們頭頂的一把長劍,下意識的,一個個都看向了周圍的人,今天要出大事!
而劉嘉善在聽見京城紀委這四個字的時候,腦袋裡頭轟的一聲,好像整個都炸開了,他精神恍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亂如麻的他完全察覺不到周圍環境的變化,只是覺得整個人如墜深淵,就要摔的粉身碎骨。
這個時候,會議室的大門重新打開,走進來兩男一女三個人。
爲首的是一個精明幹練的女人,她走了進來先是很客氣地對慕震嶽說:“慕書記,我們是京城紀委的,不好意思打斷了你們的會議。”
慕震嶽的身份地位擺在哪裡,京城紀委的人再牛逼也不敢對慕震嶽不客氣,他一旦出動,驚動的最起碼也是紀委二把手級別的大佬,他們這三個人遠遠還不夠份量。
慕震嶽擺擺手笑着說:“都是工作嘛,不過三位今天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女人點點頭,此時身後的男人拿了一份文件過來,女人接過來,環視一週最後目光落在了劉嘉善的身上,這才說:“我們接到了實名舉報,魔都市政法委書記劉嘉善有嚴重的貪污嫌疑,後經我們的查明,已經掌握了第一手證據,現在劉嘉善同志,我代表京城紀委正式通知你,必須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向組織交代清楚問題,請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
這話落地,轟的一聲常委會的衆人們可在腦海裡炸開了一樣,劉嘉善出事了!
而且一出,還不是一般的大事。
基本上就已經宣告你的政治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更何況劉嘉善這樣級別的官員,直接京城紀委的人不聲不響的上門來帶人,如果不是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怎麼可能會這麼幹?
這是萬劫不復了啊!
而作爲當事人,劉嘉善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地癱在椅子上,他嘴脣哆嗦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神中滿是恐懼。
看着幾分鐘之前還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同僚,變成了這個狼狽的樣子,周圍的其他常委都心有慼慼。
“劉嘉善同志。”見到劉嘉善不吭聲也不起來,那女人不得不再次叫了一聲。
劉嘉善點點頭,想要撐着桌子站起來,但是雙腿一軟,卻整個癱了下去。
搖搖頭,女人對身後的同事說:“帶走。”
兩個男人直接上來架着劉嘉善就走了。
此時,女人才歉意地對慕震嶽說:“慕書記,不好意思,因爲劉嘉善同志的問題涉及影響非常的大,是副書記專門批示一定要儘快歸案的,所以我必須立刻離開了。”
慕震嶽點頭說:“理解,你們只管幹工作。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我們一定盡全力配合,老張,你和這位同志接洽一下,一定要保證他們的重要任務順利完成。”
魔都市紀委書記張酒泉點點頭,說:“我一定盡全力配合。”
女人對會議室內的其他人點頭示意,只是其他人卻不願意面對她,畢竟這是紀委來的人,心中都有些惴惴。
會議室的大門關上,紀委書記張酒泉跟着紀委的同志的同志一起出去,而劉嘉善則直接被帶走,眨眼之間會議室少了兩個人卻好像空蕩了大半,大家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慕震嶽說話了,他雷電一樣的雙眼掃過會場,說:“之前還在談害羣之馬的問題,卻沒有想到我們這個會議室裡就藏了一匹害羣之馬,簡直就是荒謬,休會!”
說完,神色不善的慕震嶽起身拂袖而去。
隨着會議的散場,劉嘉善倒臺落馬在常委會上被京城紀委的人帶走,導致慕書記雷霆大怒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遍整個魔都,瞬間,地震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