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過來的時候白俊逸和蘇媚都很默契地同時停住了嘴邊的話頭,白俊逸是因爲察覺到了唐女神眼眸裡的殺氣,而蘇媚則是並不打算讓唐凝察覺到白俊逸的不同尋常,因爲她還沒有摸清楚白俊逸的底細,在是好是壞暫時還不明確的前提下蘇媚並不希望唐凝牽扯進來。
不過,當蘇媚看見唐凝眼神裡的不滿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她是個女人,對於其他女人的情緒反應自然很敏銳,而唐凝現在的反應,很值得玩味啊。
瞧見兩個人見到自己過來就不說話了,唐凝頓時有了一種自己被排外了的感覺,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唐凝巴不得那些人不要跟自己有牽扯,可是在這的兩個人卻都不是別人,這讓唐凝心裡頭更不爽了。
“你跟我過來。”唐凝冷兮兮地對白俊逸說。
白俊逸臉色一苦,看唐女神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要吃排頭了,這是何苦來哉。
板着臉來到了另外一邊,唐凝冷兮兮地看着白俊逸說:“你跟她的關係很好?”
白俊逸乾咳一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說好吧,擺明了要完蛋,說不好吧,都能想象得到唐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質問他關係不好還偷偷摸摸出去約會還在這你儂我儂的情景了。
見到白俊逸的反應唐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是這裡大庭廣衆的,哪怕是她氣得牙癢癢也不好發作,只是給了白俊逸一個回去以後慢慢收拾你的眼神就走了。
白俊逸一扭頭,卻看見唐凝很有心機的拉着蘇媚一起走,看着兩個女人風姿綽約的背影,白俊逸鬱悶地嘆了一口氣,好歹留一個下來陪我吹吹風啊。
宴會在遊輪進入大海的時候就正式開始了,整個宴會都很熱鬧,近百號來祝壽的人在遊輪的大廳觥籌交錯,當然這麼高檔的地方是不會安排桌子的,一張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客人有需要就自取,服務員則端着酒水往來穿梭,需要的拿一杯就可以了。
很快,劉老爺子出來道謝,客人們送上自己的祝福,然後壽星切了一個足足有九層的蛋糕,與會的客人們就分蛋糕。
來這裡的,祝壽並不是最重要的目的,藉着這個機會和上層人士混個臉熟纔是最重要的,因而像是唐凝和蘇媚這樣的重量級核心周圍到處都圍滿了人,唐凝雖然不喜歡和別人說話,但是必要的社交場合還是免不了的,虛與委蛇也必須忍耐着,這就是她身爲大唐集團繼承人的無奈。
相反到是蘇媚簡單了很多,雖然她的身邊也不斷地有人來討好套近乎,但是蘇媚的名聲在外,那些人壓根不敢多糾纏,每次蘇媚端起酒杯的時候他們就很識趣地閃人。
至於白俊逸,則估計是全場最爲輕鬆的人,他就常駐在餐桌的旁邊大快朵頤,完全不顧忌形象,形象是什麼?能吃嗎?有手頭上的這個鵝肝好吃嗎?
透過人羣看了一眼什麼東西之前挑什麼東西吃的白俊逸,唐凝微微扶額,這個傢伙,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就在宴會平緩地進行着的時候,忽然,整個大廳的燈光亮堂了起來,周圍嘈嘈切切的交談聲自然而然地停頓下來,人們紛紛看向了燈光來源處。
那邊是遊輪大廳的旁側房間,再進去就是一道走廊連接上樓的樓梯,而此時,那邊卻早被清理出了一片空檔,在燈光亮起的時候一條紅地毯忽然翻滾着出來,一直鋪設到了大廳的正中央,來到唐凝的腳下。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饒有興趣地看着紅地毯和皺着眉頭沒有弄明白髮生什麼事情的唐凝。
在紅地毯的那一頭,身穿着筆挺的禮服,雙手捧着一束千葉玫瑰的劉凱澤緩步走了過來。
會場裡的人們都反應了過來,一個個很自覺地給劉凱澤讓開了一條路,含笑看着他,當然,一些男人是不可能笑的起來的,但是這是劉家的主場,哪怕是再不爽,也只能祈禱唐凝千萬不要答應劉凱澤。
這孫子,這一手玩的漂亮啊,在自己爺爺的壽宴上來這麼一出,這樣一來別人就算是要拒絕也不會拒絕的太明顯了,但凡是稍微有點意思的,說不定還真的給他成功了!一想到這一點,男人們的眼睛都紅了。
太尼瑪的狡猾了!
而唐凝自己也意識到了什麼,眉頭蹙起的她有些驚慌,心中對這種近乎強迫的行爲充滿了怒火,若是她對劉凱澤有點喜歡的話可能會很感動,但是唐女神對劉凱澤半毛錢的好感都欠奉,怎麼可能還會喜歡這種近乎強迫的所謂浪漫?
可憐的劉凱澤並不知道自己即將碰到人生中最大的釘子,他一臉跟蛤蟆即將吃到天鵝肉一般的笑容,他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今晚本就是自己爺爺的壽宴,無論如何成功的機率都會比平時大很多,而且就算是拒絕,這也沒有什麼,劉凱澤要的就是這麼一個信號,現在魔都的上層圈子人幾乎大半都在,把自己和唐凝有點曖昧的信息傳出去,那麼就足夠了。
對什麼女人需要烈火烹油,對什麼女人需要溫水青蛙,劉凱澤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大師級別的人物。
一臉笑容,劉凱澤走到了唐凝的面前,然後後退一步,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捧着鮮花對唐凝用自己這輩子最爲溫柔的嗓音說:“凝凝,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我知道我中了一種毒,這種毒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解藥,沒有看見你我會難過,我會思念,在看見你的時候我覺得我擁有的是全世界,現在,請你答應我的求婚,讓我做一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不得不說,讓人專門謄寫的這幾句表白情話的確對得起花的那點錢,劉凱澤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一艘遊輪,滿廳都是魔都最爲上檔次的人,在這樣溫馨這樣浪漫的環境裡,只要是個女人都會激動的不行吧?
這個時候,劉凱澤早就準備好的狗腿子們就充分地發揮了自己的作用,一個個在大廳裡面帶頭起鬨,類似在一起在一起之類的呼聲不斷,連帶着周圍的上層人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配合着喊幾句鼓個掌都有點不好意思。
整個大廳裡的氣氛被在一波波地醞釀一個高潮。
而這個高潮在劉老爺子出現的時候真正地來臨。
劉老爺子站在樓上,含笑看着樓下,說:“凝凝,我這不爭氣的孫子早就說過非你不娶,看在我這張老臉上,你就答應他吧,我給你做保證,他絕對不會欺負你的,要不然我就給你做主。”
劉老爺子這恬不知恥爲自己孫子求婚來幫忙的話,可謂是真正地推出了一個高潮,這是多高的規格?連老爺子都親自出來說話了,你不答應好意思?
這一拒絕,拒絕的可就不是劉凱澤了,而是整個劉家。
唐凝也考慮到了這一節,現在可不是劉凱澤一個人的問題了,而是整個劉家,而得罪劉家,是她都不能隨意做主的事情。
唐凝皺起眉頭,有些猶豫。
“喂,你的小女朋友被人求婚了,你在這啃牛排也太難看了。”蘇媚好氣又好笑地看着白俊逸,嗔道。
白俊逸哼哼了兩聲,慢條斯理地把手裡頭的骨頭扔掉,然後那雙滿是油膩的爪子在人家的高級餐布上擦了擦,這才站起來,對蘇媚說:“怕個毛線,這羣小跳蚤,我忍他們很久了。”
說着,丟下目瞪口呆的蘇媚,朝着大廳中央走過去。
大步走向唐凝的白俊逸成了大廳裡面唯一還在動的生物,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當見到這廝嘴角還都是油膩的時候整個人都震驚了,回頭看看白俊逸來的方向,尼瑪一堆吃剩下來的殘骸,這人是有多能吃?就算是再能吃,這裡是你吃飯的地方嗎?誰他媽的瘋了是來這吃東西的啊!
白俊逸的出現,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石頭,落向了平靜的湖面,註定會掀起滔天波浪。
劉老爺子看着白俊逸大步流星地走向唐凝,忍不住皺了皺雪白的眉頭,低聲對身邊的劉修傑說:“這個人什麼來頭?”
劉修傑一窒,竟然回答不出來,只好說:“我也是第一次見。”
劉老爺子的眉頭都擰巴在了一起,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
白俊逸那嘴角的油膩,別人看到的是一個餓死鬼的醜樣,但是劉老爺子這樣的人看到的卻是一股破話規矩桀驁不羈的性子,這樣的人,最難纏,因爲不按規矩出牌的他們總是會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白俊逸走到唐凝身邊,伸出手生怕拉疼了唐凝小心翼翼地拉開她,然後自己站在臉色變化的劉凱澤面前,這會兒他可沒有半點前一秒對唐凝時候的溫柔,咧嘴對着劉凱澤一笑,兇惡如同地獄來的食人鬼一樣,一巴掌把劉凱澤手上的千葉玫瑰拍飛,然後吼了一句全場震驚的話。
“媽拉個巴子的,敢跟老子的女人求婚,你問過你老子我的意見沒有?”
傻逼了。
全場的人都傻逼了。
與會的客人們正個被石化,一個客人手中的酒杯嘩啦一聲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的碎片,酒液灑在他名貴的褲子上,但是他卻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目瞪口呆地看着用天空一聲巨響,老子閃亮登場的姿態出現的白俊逸。
劉老爺子的眉頭氣得直髮抖。
劉修傑咬牙切齒,幾乎要把白俊逸給生吞活剝了。
而劉凱澤則瞪大了眼睛,胸口如同風箱一樣劇烈地起伏,白俊逸的動作和他的話,就像是十七八個耳光一下下地煽在他的臉上,感受到周圍客人那錯愕震驚的目光,劉凱澤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這是被徹底的嘲笑了,好像全世界都在嘲笑他這個傻逼。
至於唐凝,泰山崩於眼前都不變色的唐女神此時面紅耳赤,她現在腦海裡只回蕩着一個念頭:回去一定,一定!一定一腳踹死這個死人!說話就不能文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