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馬如男那裡拿來的資料很簡單也很明瞭,從合同到貨物共給完結,中間整個過程的訂貨單,付款憑證,全部都在,裡頭還有這個欠錢的公司蓋了章的欠條。
而從這些資料裡,白俊逸也知道了原來是這個叫華元貿易的公司從大唐集團名下的子公司處提了大概前後四千多萬的貨物,一開始還算是老實,雖然有拖欠但是總算把一千多萬給拿了過來,剩下三千萬子公司算是徹底要不回來了。
子公司擺明了不是這個老賴華元貿易的對手,這筆壞賬眼看到了年終財務審查的時候過不了關,於是就把這個爛攤子丟到了集團處理。
集團到是出去過好幾撥人去要債,但是幾乎全部都是無功而返,大唐集團是什麼辦法都試過了,讓人去要債,去起訴,都來過了一遍,但是華元貿易那邊就是雙手一攤,擺明了沒錢。
就連白俊逸這樣的外行人都從這些文件中看出了問題,前後四千多萬的貨物,下面那個子公司怎麼在收到的貨款連三分之一都沒有的時候就把全部的貨物都給了出去?這裡頭要是沒有什麼貓膩連狗都不會相信。
而這個華元貿易,似乎的確挺有背景,之前起訴兩次,居然全部不了了之,難怪司馬如男之前也被折騰的沒有辦法。
這筆賬,不要,三千萬的錢是小事,關鍵是壞了規矩,跟大唐集團做生意的人有多少?一個個都這麼來,別說一個大唐集團,就是十個大唐集團都受不了。
從文件中找到了華元貿易的信息,認準了上頭的地址,白俊逸就出了集團,打車直接朝着華元貿易而去。
在白俊逸出發去要債的時候,司馬如男正在唐凝的辦公室裡彙報工作。
處理完一系列的公事,唐凝放下筆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想到了什麼,說:“白俊逸呢?他現在在做什麼?”
司馬如男回答說:“安排他去要債了。”
唐凝一愣,驚訝道:“要債?”
司馬如男把前後因果一說,然後對唐凝說:“小姐,其實這麼安排他只是給他找點事情做,也不指望他能把這筆錢要回來,我在想等到他回來之後,我們是不是把這筆債務交給那些要債公司去討?不過他們抽成高了一些,對方開價要抽百分之三十。”
唐凝擺手說:“不管是百分之三十還是百分之七十,其實都不是重點,關鍵是這是個兩難的選擇,不要的話影響不好,要是交給要債公司的話,影響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要是傳出去的話,難免會有人說閒話,這樣吧,你聯繫一下華元貿易的老闆,就說我可以見他一面。”
司馬如男錯愕道:“小姐,那個人可是一直都意圖不軌的。”
唐凝靠在椅子上,冷笑道:“這樣的人還少了?他一個華少元算的了什麼東西,見他一面而已,又不少一塊肉,我親自跟他談談,他不是拿不出這三千萬,只是找這個做藉口,這樣的人,我有辦法對付。”
聽見唐凝這麼說,司馬如男點點頭,繼續下一項彙報。
其實無論是唐凝還是司馬如男,都沒有把讓白俊逸去要債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誰會信初來乍到的一個保安,恩,安全顧問,能把這筆三千萬拖欠了一年多,讓整個集團法務部上下都尷尬的沒臉見人的債給要回來?
最重要的是,唐凝壓根不覺得白俊逸能有什麼正經的本事,恐怕自己碰了釘子回來就老實了,也好,讓他知道知道公司的事情不是做保安站個崗就那麼簡單的。
而這個時候,白俊逸坐着的出租車已經到了華元貿易的辦公樓下,不是每個公司都有大唐集團那麼財大氣粗弄個八十九層的大廈做辦公樓的,華元貿易和其他絕大多數公司一樣,在一幢寫字樓裡頭租了幾層做辦公室,其實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還有更多的公司只是有幾個辦公室而已。
在大廳,掛着樓層導航,在裡頭找到了華元貿易的層數,白俊逸上了電梯。
電梯的門打開,走出來就見到一扇玻璃門後頭有一個前臺,前臺的牆壁上掛着華元貿易的名字。
白俊逸笑眯眯地走過去,當看見華元貿易前臺的兩個妹子之後就失望了,這質量,跟大唐集團沒得比,從前臺小姐的質量上就能看出這個公司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俊逸來的時候,兩個前臺正在自顧自地玩手機,等白俊逸敲了敲桌子,其中一個才懶洋洋地擡起頭不耐煩地說:“幹什麼啊?”
“找你們管事的。”白俊逸笑眯眯地說。
興許是很少見到這麼來找人的,那前臺仔細地看了白俊逸一眼,人一開口就說是來找管事的,她一個前臺小姐也揣摩不準對方什麼來頭,於是問:“哪位經理?”
白俊逸掏出之前從資料文件裡頭找到的一張名片,上頭寫着華威的名字,也就是這個人跟大唐集團的子公司簽訂的合同,於是把這張名片遞給前臺。
前臺一看,打了個電話,沒說幾句,她擡頭對白俊逸說:“您姓什麼?”
“白。”白俊逸回答道。
前臺重複了一句,然後又問:“是私人拜訪還是哪家公司來的?我們華總說不認識你。”
“告訴他,大唐集團的。”白俊逸繼續笑眯眯地說。
聽見是大唐集團,前臺臉色一變,隨即小聲地重複了一下,然後就聽見接着電話的她臉色發白,估計是被對方吼了。
被吼了一頓,掛掉電話之後前臺把在老闆那受的氣都轉移到了白俊逸的身上,沒好氣地說:“華總說他不在!你走吧!”
騙狗啊!華總說他不在?這智商估計這輩子也就做個前臺了。
白俊逸依然不生氣,對付這樣的人,他來之前就已經有辦法了,硬闖?當然不是硬闖,現在咱是什麼身份,大唐集團總裁特別安全顧問!懂不!特別顧問!還跟總裁掛上鉤的,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破保安了,咱現在是有身份有檔次的人,硬闖撒潑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能亂來的。
白俊逸在前臺拿了一支筆和一張白紙,寫下了自己的號碼,遞給這個臉色很欠的前臺,和聲和氣地說:“這是我的號碼,估計幾個小時以後你們不在的華總就會滿世界地找我了,到時候把這個給他,你們應該已經有數了,我是來要債的,專業的。”
給了一張白紙,留下這麼一句話,白俊逸扭頭就走,臨走還看了一眼公司裡頭的情況,生意不錯嘛,來來往往很忙碌的樣子,間或還有不少客戶之類的人在公司的人帶領下在各個被分開的會談室裡說着什麼,白俊逸更開心了,華元貿易的生意越好,他要到這筆債的把握就越大。
如果有熟悉白俊逸的人在這裡,他們就該爲華元貿易默哀了,他們很清楚,每當白俊逸露出這樣和善看起來很好說話的笑容的時候,其實就代表着一個意思,白保安現在很不好說話!他已經開啓了賤人模式,這廝犯起賤來,人類都阻擋不了,這是血的教訓。
白俊逸進入電梯離開,前臺小姐冷哼了一聲,隨手抓起那張白紙就扔到了垃圾桶裡,這樣裝逼的人她最看不慣了。
沒過多久,電話響了,她一接起來,就聽見那頭充滿威勢的聲音問:“大唐集團的人走了沒有?”
“走了,走了!”面對總經理的電話,前臺不敢有絲毫怠慢,小心翼翼地回答。
華威掛掉了電話,對面前正漫不經心地玩着飛鏢的年輕男人說:“表哥,他走了。”
華少元點了點頭,扔出去一支飛鏢,飛鏢在空中急速旋轉,然後猛地扎中了,牆壁,距離飛鏢鈀居然還有十多公分,看見這一幕,華威嘴角抽搐地扭過頭去,強忍着不讓自己樂出聲來。
而華少元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平靜地說:“今天英國那邊會有兩名客戶代表過來洽談那一筆生意的事情,這一單做成了,我們二十年都不用奮鬥了,所以一定要把公司裡頭的情況控制住,特別是大唐集團這些煩人的傢伙,絕對不能讓他們出現,要是影響了這兩名客戶對我們公司的感官,就虧到姥姥家去了。”
華威聞言興奮道:“合同敲定了?”
這筆生意他是知道的,華元貿易爲了這筆生意準備了兩三年的時間,要是能談成,真的如同自己的這位表哥所說的,二十年都不用奮鬥。
“差不多了,他們比較謹慎,意思是還要參觀一下我們公司,所以你先吩咐下去吧,先來個大掃除,一個個都精神一些。我要去機場接他們了。”華少元淡淡地說,說着,就走出了辦公室。
華威興奮地握了一下拳頭,出去開始吩咐下面的人用盡快的速度整出一個容光煥發的精神面貌來。
而華威沒有看見的是,牆壁上,釘在上面的飛刀底下,慘死了一隻蒼蠅。
在車庫取車的時候,華少元接到了一個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華少元一臉笑容地接起電話,說:“司馬特助,難得啊打電話給我,怎麼,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司馬如男聽見這聲音就覺得膩歪的噁心,不但是如此,但凡是對小姐有接近企圖的生物都是她厭惡的目標,司馬如男冰冷地說:“華董事長,小姐說希望能夠見你一面。”
華少元一愣,下意識地踩下了剎車,眼神裡露出驚喜的表情,說:“真的?”
“自然是的,不知道華董事長你什麼時候有空。”司馬如男冷淡地說,本就討厭這個人,卻不得不告訴他小姐會見他一面,這種感覺讓司馬如男幾乎要摔電話,特別是對方那意外和興奮的語氣,更讓她覺得膩歪無比。
“明天上午。”華少元笑眯眯地說,然後對面沉默了一會,接下來就是忙音。
對司馬如男的態度,華少元一點都不在乎,唐凝居然答應見他了,這讓華少元感覺今天真是雙喜臨門,等到英國的合同敲定,然後再跟唐凝發生一點什麼的話,這人生的滋味也就這樣最美了。
心情大好的華少元重新啓動車子朝着外面走去,上到大路上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正在伸手攔出租車,開着奔馳的他不屑一笑,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沒有資格跟自己說一句話,他的優越感,實實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