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是靠什麼起家的。
這個問題魔都很多人都想要搞明白,而如果把這個問題很好地爛在肚子裡面,那麼或許還沒事,可那些想要用行動來尋找這個問題答案的人,他們多半都被沉到了黃浦江裡頭。
事實上,用白俊逸的話來說蘇媚就是一條正宗修煉成精的竹葉青,所有人看到的都是這條竹葉青纖細而魅惑的外表,卻看不見它的毒牙能夠致命。
一個女人要是狠辣起來,所產生的能量絕對比一個同樣狠辣的男人要大的多。
劉成傑之前自然調查過蘇媚,但是他所在的位面能知道的卻只是這個女人是一個忽然出現在魔都有錢的很誇張的女人,僅此而已。
本身但凡是在魔都黑道上有點頭臉的人都會對蘇媚這個名字敬若神明,但是劉成傑又哪裡能把一個二十多歲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朝着黑道方面想?他生性謹慎,也不過是把蘇媚當成了某個大人物包養的情婦之類的角色,但是一番調查沒有發現這方面的苗頭之後他很自然地把蘇媚看成了身帶鉅額財產國外回來的富婆。
此時蘇媚的話,讓劉成傑猶豫了片刻。
但是也僅僅是猶豫了一下,劉成傑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之前的猜測。
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人,再有背景能厲害到哪裡去,唯一麻煩的就是她可能是哪個自己招惹不起的大人物的二奶,可是自從知道蘇媚是從香港那邊過來的之後,他就徹底地放下了心,香港牛人是多,但是再多又怎麼樣,這裡是內地,是魔都,不是一個香港人說了算的地方。
“好,很好,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們也沒有什麼談下去的必要了,請離開吧,不送了!”劉成傑陰鷙地冷笑道,神色陰沉的他已經做好了打算等一會蘇媚這夥人一走立刻就動用關係整死蘇媚,他就不信了,一個女人趕在他的辦公室裡狂傲到這個地步,不教育教育她是不知道這個社會說話做主的還是男人了!
“走?”蘇媚冷笑一聲,淡淡道:“打算坑我的人,就這麼算了?”
劉成傑臉色變得更加鐵青和陰沉,他怒聲道:“看來你是打算徹底撕破臉了!”
說話的功夫,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了,然後就聽見一陣哇啦哇啦的慘叫聲,闊別半個多小時不見的麻子臉又飛了進來。
白俊逸一看麻子臉就樂了,自從見到這小子起他好像一直都在空中飛來飛去的,不過你這一次明顯要悽慘的多了,滿臉是血不說,一條手臂的胳膊還被扭曲的跟麻花似的,這顯然是被人用蠻力硬生生擰巴斷的,看這樣子裡頭的手臂骨不用想都知道一定粉碎性骨折了,沒得治,就是好了都是一條軟麪筋掛在肩膀上,這隻手就是廢了。
麻子臉一臉悽慘地趴在地上,他今天都做了三次空中飛人了……好死不死地正好落在白俊逸腳邊,忍着劇痛勉強仰起脖子看見的卻是白俊逸那莫名的笑容,這一瞬間麻子臉恨不得立刻暈過去纔好。
門口呼啦啦地走進來了十多個男人。
一個個男人在這大冬天的都穿着統一的黑色短袖,一條西褲,皮鞋鋥亮,板寸頭,肌肉結實,渾身的氣焰囂張,殺氣凜然。
這樣的人才是真正混黑道的,有肌肉有武力有腦子,酒吧裡敢殺敢拼敢一個打兩個,穿上西裝就是正兒八經的施瓦辛格,至於麻子臉這樣的,說他是混混其實都算是擡舉他了。
看見眼前這一幕,劉成傑的嘴皮子狠狠地跳了跳,他怒聲說:“蘇媚,你什麼意思?”
……讓劉成傑更加惱羞成怒的是這一次他又被華麗麗地無視掉了,根本沒人搭理他。
“姐,就這個人?”進來的十多個黑衣t恤猛男中走出來一個爲首的刀疤臉男子,指着劉成傑帶着一臉濃郁的港臺口音說。
蘇媚淡淡地瞥了劉成傑一眼,說:“拉出去剁了,餵魚。”
那男人聞言嘿嘿一笑,他可不管蘇媚要剁了的是什麼人,只要是蘇媚說把他剁了這就足夠了,他扭身就走向劉成傑。
這一次劉成傑是真的害怕了,這樣的人習慣在辦公室裡頭用權勢讓所有人面對他的時候點頭哈腰不敢得罪,也習慣了面對自己討厭的人的時候用電話叫別人來解決一切,因爲他的權勢足夠讓很多人巴結着他,爲他做很多事情,但是現在,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頭遇見了這麼流氓的人,居然一言不合上來就要拉出去剁了,這,這是形容人的嗎?
哪怕就是殺一隻雞都要用個稍微含蓄一點的形容詞吧?
體恤猛男的一步步靠近,讓劉成傑一步步的後退,單從身體素質上來說,作爲一個五十來歲大腹便便的普通人劉成傑很清楚地認識到哪怕是三個四個自己加在一起都不是眼前這個肌肉t恤猛男的對手。
這個發現讓劉成傑很惱怒,現在這個社會,他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什麼時候淪落到了竟然要和一個混黑道的人渣比武力的地步了!
“你,你不要亂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不管你是什麼背景什麼來頭,我都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劉成傑故作兇惡地威脅道。
只是他對面的t恤猛男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臉猙獰的加期待的表情朝着劉成傑繼續逼近,他似乎真的很期待慢慢地折磨劉成傑這樣自詡爲上等人的傢伙的畫面,而這種期待,更是讓劉成傑渾身都毛骨悚然,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面對一個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可以隨意揉捏完全不在意死活的玩具的惡魔,這樣的感覺讓劉成傑幾乎要崩潰。
生和死或許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最可怕的是在你即將面對死亡的時候得知自己即將度過一段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的過程,這個道理和一個人更害怕的永遠是即將塞入自己脖子裡的冰塊而不是已經塞進脖子裡的冰塊是同樣一個道理,因爲未知所以更加可怕。
“我一個最好的兄弟是市特警大隊的副隊長,你要是敢動我,我發誓不管你們是什麼來頭,我一定要讓你們脫下一層皮!蘇媚!你真的想要和我魚死網破?”
劉成傑有些底氣不足的威脅聲讓他看起來狼狽而兇狠,就像是一頭被逼到了絕路的孤狼,焦躁不安,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是卻又不可能就這麼束手就擒。
市特警大隊的副隊長?白俊逸聽見這話到是有些表情古怪,因爲他忽然想起了一個曾經哭着喊着要拜自己做師父的特警副隊長……總不能是一個人吧?
劉成傑威脅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最起碼逐漸地朝着他逼近的那個t恤猛男就刻意地停頓了一下腳步,這個停頓可不是因爲他被劉成傑威脅住了,完全是因爲他在等蘇媚的命令,因爲總是能發生怎樣的情況,就是當他在考慮是捏死還是踩死一個蘇媚下命令要殺了的目標的時候,這個目標最後總是能說出一些讓蘇媚很感興趣的話,於是他在腦海醞釀的血腥打算就只好放棄,t恤猛男覺得這樣的事情多來幾次自己都快要陽痿了,這次他怕故伎重演。
但是……顯然,劉成傑的話並沒有讓蘇媚產生任何興趣。
片刻的停頓之後沒有聽見蘇媚改變命令,t恤猛男朝着劉成傑嘿嘿笑了笑,那臉上的麪皮扯動開來路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和鮮紅的牙齦,就好像是一頭剛剛清潔過自己血盆大口的巨獸。
劉成傑渾身哆嗦,絕大的驚恐讓他不斷地顫抖和後退着,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媚居然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大家都是有些身份有些地位的上等人了,哪怕我們彼此之前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表面上好歹要維持個基本的風度和麪子吧,你這麼一點情面不講,跟地下那些地痞流氓一樣一言不合上來就叫人要把我拉去剁了,你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啊!
更何況,你好歹也說下你的條件啊,給我一個臺階下啊,這要是真的死了,你隨便給我個幾百萬也把我打發了算了啊!一分錢都不給,你讓我怎麼下的來臺?
劉成傑都快哭了,他實在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居然不但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甚至已經變得讓他看不懂了。
蘇媚的狠辣和果斷讓他措手不及,他根本沒想到蘇媚在來之前已經預料到了現在這個局面,所以她已經把人都叫了過來,此時的劉成傑覺得自己就好像是渾身有力量但是使不出來,不管背後的能量如何,眼下他在蘇媚的面前他已經沒有任何話語權了。
“我,我們有事好商量,價格方面完全不是問題,蘇小姐,你不要衝動!”劉成傑的視線越過了越來越靠近的t恤猛男對着蘇媚大喊大叫道。
蘇媚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微微一笑,淡淡地說:“現在我們可以好好地談談了?”
劉成傑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咬着牙說是。
劉成傑微微底下臉,不讓人看見他眼神裡的惡毒和怨恨,同時一個陰毒的計劃也在他的心裡浮現出來,他現在已經不打算拒絕簽字了,只要蘇媚拿出合同,他肯定簽字,甚至內心出現了那個計劃之後他巴不得蘇媚拿一份無償換取整個醫院股份的合同出來,因爲這樣的合同百分之一百是無效的,而他的辦公室裡也有監控,到時候這些證據拿出來,他就不信蘇媚再強大還能力量上比他更強。
更何況,這是明擺着的事實,到時候哪怕不能把蘇媚怎麼樣,這個醫院她肯定是要把錢投進來投資,那麼她那些錢百分之一百是拿不回去了。
而自己到時候通過法律把醫院取回來之後那麼蘇媚投入進來的資金就都是自己的了,再把醫院這個空殼一扔,他纔是最大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