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逸忽然之間的動作嚇了劉成傑一大跳,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脖子被勒的生疼,那張因爲常年的養尊處優而顯得格外肥胖豐滿的老臉被硬生生地從車窗縫隙裡頭拉扯着擠進來,老臉漲的通紅,有羞惱也有疼痛。
惟獨蘇媚對這一幕一點兒都不驚訝,甚至嘴角微微上揚路出一個滿意的弧度。
蘇妖精好像忽然找到了爲什麼會喜歡白俊逸的理由,這個小男人總是懂得用最正確的方式做出自己最喜歡的選擇呢。
“你……你,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救命啊,殺人了啊!快來人啊!要殺人了啊!”劉成傑十分徹底地表現出了一個慫包該有的樣子,慌張地大喊大叫着企圖通知他身後那輛特警車上的“朋友”過來。
殺人?你怎麼不說我強姦你呢!白俊逸揚起拳頭照着那張怎麼看怎麼討厭惡心的老臉上就是一拳,儘管他已經最大可能地讓自己的力道柔和一些,可劉成傑這早就給酒色掏空了身體的人怎麼可能扛得住白俊逸的一拳,他哎呀的慘叫一聲捂着鮮血飆射的臉就向後仰去,幸虧白俊逸在打上去之前已經鬆開了劉成傑的衣領,否則這些鮮血可就要髒了蘇媚的愛車了。
白俊逸一推車門,捂着臉站在車邊慘叫的劉成傑被車門勢大力沉地再一撞,整個人就像是翻過來的烏龜一樣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伴隨着的還有他近乎淒厲的慘叫。
砰砰砰。
當白俊逸走下車的時候不遠處那輛特警車裡的人也總算是發現了這邊不同尋常的情況,車門一下子呼啦啦地全部打開,從上頭跳下來了三四個身穿制服的特警。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其中一箇中年漢子看起來是個頭領,一臉兇蠻氣息地就走了過來,而白俊逸擡起頭看向他,當這夥人看見白俊逸的時候一個個本來還趾高氣昂的表情一下子就呆滯了。
特別是爲首的那個,一米八多的漢子,居然活生生的給嚇得哆嗦了一下。
白俊逸裂開嘴笑,合着是遇到熟人了啊。
劉成傑完全沒有意識到局面已經再一次脫離了他的掌控,只知道自己的朋友過來了的他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一把就抓住了那個漢子的手臂,指着白俊逸顫抖怨毒地大吼道:“就是他!不凡,你剛纔都看到了,就是他把我打成這個樣子的,他還打算謀殺我!快點把他抓起來,我要他把牢底坐穿!”
劉成傑的聲音怨毒而瘋狂,如同歇斯底里一樣,現在的天氣很冷,滾燙的熱血一流出來很快就變硬,而黏糊糊的鮮血粘在設上,劉成傑就感覺一陣滔天一樣的怒火,偏偏單打獨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年輕力壯的白俊逸的對手,但是他認爲自己總是有辦法報復回來的,這個世道,畢竟還是權力最大,能打算什麼?你能打一個人兩個人,能打十個二十個?能打警察和特警嗎?你有這個膽子試試看?
劉成傑的眼神瘋狂而陰鷙,一想到等會自己瘋狂的報復會讓白俊逸和蘇媚無比後悔自己做出的愚蠢選擇,他就爽的一陣骨頭都輕飄飄的。
沉浸在自己幻想裡的劉成傑等了一會,卻沒有等待自己預想之中的自己朋友的怒喝聲,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被自己朋友一句話給震得瞠目結舌。
“教官!”
“師父!”
可以想象,這一聲教官是那幾個普通的特警叫的,而一聲師父則是姜不凡叫的。
姜不凡見到白俊逸聽見自己下屬一聲教官的時候還樂呵呵的,自己湊趣地叫了一聲師父,白俊逸的臉居然猛地拉了下來,這讓姜不凡有些委屈,憑什麼嘛……
能在這裡見到自己的便宜學員白俊逸也挺開心的,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兩個特警的肩膀,感覺這羣小子的身體素質保持的還算不錯,說:“還行,總算沒有把之前的訓練都落下。”
聽見白俊逸的誇獎在之前特訓的時候可是可以連晚飯都多吃一碗的特殊光榮,雖然兩個特警現在已經不在特訓營了,但對白俊逸的敬畏和尊重卻依然在,此時聽見白俊逸的誇獎一個個齜牙咧嘴的傻笑。
“笑什麼笑!有沒有一點出息了?丟人!”姜不凡極度不滿地扭頭朝着兩個下屬喝了一聲,官大半級都壓死人,更何況姜不凡還是他們的直屬上司,兩個特警一點鬱悶地不吭聲了。
姜不凡教訓完了自己的下屬,一扭頭的功夫臉上諂媚的笑容堆成了一朵花,他點頭哈腰地對白俊逸說:“師父,你也拍拍我,我也很結實的,一直到現在我都用在特訓營的要求來要求自己從沒有放鬆過的!”
看着眼前笑得跟一朵花一樣要是再拿個拂塵就是活生生的大內太監,白俊逸一頭的黑線,這貨好歹也注意一下場合和影響嘛,爲了討好自己連臉都不要了……不過,白隊長其實挺喜歡這樣的人。
那兩個被教訓了的特警眼珠子一瞪,滿臉的不忿,但是卻敢怒不敢言,奶奶個熊的,你要拜師就自己拜師去,犯得着這麼嫉妒我們哥倆被教官誇獎了一句?
一想到搞不好回去還要被穿小鞋,兩個特警的表情頓時如喪考妣。
“到底怎麼回事?”白俊逸沒搭理姜不凡的不要臉,下巴朝着那邊一臉血跡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劉成傑揚了揚說。
之前白俊逸對姜不凡的影響僅限於一個沒什麼城府的大老粗,小氣一些也是性格使然,人不壞,從他被自己那麼整了第一個想的不是報復而是去想自己是怎麼輸的從而來拜師就能看的出來,能屈能伸未必就是城府極深之輩,也有憨直不會拐彎的憨人,總之印象不是太差,其中慕珂珂的評價是佔了很大比重的。
不過印象歸印象,讓白俊逸收徒弟這是不可能也是不科學的事情,和爲人無關……但如果人品不怎麼樣的話就更不可能,還收你做徒弟?不打死你算對你法外開恩了。
現在見到姜不凡居然和劉成傑這樣的貨攪和在一起,白俊逸已經開始打算打慕珂珂的電話了……所以說白隊長覺得自己是個仁慈的人真沒錯,就劉成傑這樣的,要是給慕珂珂知道了不扒下他一層皮算是白隊長走了眼,那娘們發飆起來他自己都攔不住,你說這劉成傑怎麼就那麼不知道好歹呢。
“這個……”姜不凡的臉上露出了爲難的表情,來之前劉成傑已經把事情的大概說給他聽了,姜不凡自己都知道其中肯定有一些講不清楚的事情,比如在劉成傑的描述中對付他的人是一個目無法紀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惡棍,雖然姜不凡也覺得這句話從某種意義上沒說錯,可現在看到了那個人居然是白俊逸,姜不凡立刻就很糾結。
“師父……好吧,別這麼看着我,教官,我覺得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姜不凡試探性地問道。
“誤會?”聽見這話劉成傑第一個就跳了起來,他指着白俊逸對姜不凡怒聲說:“剛纔他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你還說什麼誤會?姜不凡,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他?”
從之前姜不凡的反應中,劉成傑已經看出了恐怕姜不凡和白俊逸之間有着一些他不知道的關係,此時暗暗後悔的他卻已經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命撐着,盡一切努力讓姜不凡站在自己這邊,否則的話,不說眼前的白俊逸,那一直都在車裡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的蘇媚會讓他連今晚都活不過去……想到了這裡,劉成傑的眼神裡露出驚恐,神色也更加的猙獰。
姜不凡微微皺眉,之前他的確打算在中間做個和事老,但是現在看來劉成傑和白俊逸之間的矛盾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的多,劉成傑的一番話也讓他有些無奈,這幾乎是把他逼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死角。
白俊逸揚起嘴角,淡淡地說:“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不過你非要插手的話……其實你也插不了手。”
“呵呵……”姜不凡乾澀地笑了笑,臉皮抽動着,教官你老人家說話還是這麼簡單直接啊。
“教官,能讓我和單獨你談談嗎?”姜不凡請求般地看着白俊逸說。
白俊逸微微皺眉看着姜不凡。
姜不凡苦笑一聲,對自己的兩個手下襬了擺手,那兩個人立刻會意拉着還在不斷地叫嚷的劉成傑拖走到一邊去。
“教官,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劉成傑的問題……我知道他是什麼人,雖然我也很不齒他的爲人,也勸過他很多次,但是他就是不肯收手,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他早年對我有大恩,他就是再壞,死上八次十次都不夠他贖罪的,但是對於我來說,他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不能見死不救。”姜不凡微微苦笑着對白俊逸說。
“他對你有恩?”這一次,白俊逸到是驚訝了,劉成傑這樣的畜生,昨天沒當時就宰了他還是看在蘇媚還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現在姜不凡卻對自己說劉成傑對他有恩,這樣的人不被人扎小人就算是人家宅心仁厚了,還能施恩?
“早些年我還沒有工作,家裡過的很清貧,爺爺在那段很混亂的時候被迫害死了,我爸爸也瞎了一隻眼睛,整天買醉爲生,一直以來都是靠着我媽媽負擔起家庭的重擔把我和我姐姐拉扯大,我職高畢業的時候因爲那時候年輕氣盛做了一些混蛋事,不但分配的工作沒有了連我媽媽被我氣到了,而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就是劉成傑求着他爸爸幫我安排了個警察的工作,那時候工作好安排一些,但是也要求人,連我媽的病都是劉成傑偷偷地拿家裡的錢幫我看好的,我媽臨死之前讓我一輩子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教官,我……”
姜不凡低下頭,一米八多的魁梧漢子此時一臉的羞愧,看的出來他也很懊惱,懊惱劉成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原本劉成傑的家庭比他姜不凡的要好很多,兩個人算是祖輩就有交情,兩人的爺爺是戰友,只是姜不凡的爺爺沒有撐過去那段時間,而劉成傑的爺爺支撐到了平反恢復工作,兩個人的家庭情況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