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臣這樣地位的人,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對象還是之前一直都被他當作是奴才用的林懷恩,這已經算是非常能屈能伸了。
而這樣一句話,聽在白俊逸的耳朵裡卻讓他感覺很生氣……當然生氣了,他一直都覺得自己臉皮挺厚的,而且他一直把這一點當作是自己身上最出類拔萃的優點之一……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在這個自己很擅長的領域被傅一臣嚴重地挑釁了。
林懷恩咧嘴笑,這是他到現在爲止露出的最明顯的一個表情,他看着傅一臣笑,沒有聲音但是臉上的笑紋卻漸漸地擴大,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在看一出啞劇。
“哈哈哈哈,傅一臣,傅少,你的確是一個梟雄,一個大大的梟雄,但是你捫心自問,如果我真的答應了你,你真的會做得到嗎?”林懷恩終於結束了這一場啞劇,他對着傅一臣說道,說話之間還帶着一些喘不過氣來的喘息,好像剛剛聽見了一個太好笑的笑話讓他的氣息有些不順。
傅一臣的臉色陰沉,林懷恩的反應讓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是無法挽回了。
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那麼他也不需要再僞裝。
“沒錯,你想的沒錯,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我會在事後毫不猶豫地把你幹掉,當然爲了泄憤在你死之前我或許會讓你親眼看一看我是怎麼讓葉玲懷孕的。”傅一臣似乎完全不怕激怒了林懷恩之後他暴怒對自己出手,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林懷恩的對手,雖然在幾個小時之前,林懷恩還任由自己打罵,但是如果他還手的話,那麼自己連他的一隻手都打不過。
這話聽起來挺傷感的,打不過人家也就算了,結果連人家的一部分都打不過。
他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爲這裡有白俊逸在,林懷恩表現的再怨毒再強勢,但是也掩蓋不了他依然是一條狗的事實,只是之前是他傅一臣的狗,而現在是白俊逸的狗而已。
既然是狗,那麼是狂吠還是咬人,都要看主子的意思。
所以傅一臣的眼神終於落在了白俊逸的身上。
白俊逸把啃完了只是剩下一個核的蘋果丟在垃圾桶裡,笑眯眯地擡起頭對傅一臣說:“現在氣氛這麼沉悶,我給大家說個笑話吧。”
當然沒有人理他,而白俊逸卻根本不在意別人的反映,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打算過這些人能有什麼反映,他慢條斯理地說:“從前呢有個億萬富翁,他被告知自己得了絕症只有幾個月的生命之後顯得非常的絕望,於是他找了一個殺手,對他說在我最開心的時候殺掉我。過了幾天,這個富翁接到了誤診通知書笑得正開心,然後他就死了。”
白俊逸說完之後帶着期待的眼神從林懷恩的臉看到了傅一臣的臉,甚至連傅一臣身後的三個保鏢都沒有放過,他就是希望能有個人捧場地笑一笑,結果卻十分尷尬地冷場了,他搖頭嘆息,這些人怎麼就這麼沒有幽默細胞呢,當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笑話的時候樂了好半天呢,還想着等回去了給樑紅豆軟妹子說這個笑話逗逗她……現在看來要換個笑話了。
傅一臣終於配合了白俊逸一下,他笑了一聲……只不過是冷笑,“你是想說樂極生悲,說的就是我吧,這麼指桑罵槐的有意思嗎?”
白俊逸無辜地攤開手說:“我的意思是找殺手的人最終會被殺手害了他自己……不過你也不用對自己的智商產生懷疑,畢竟你聽出來我是在說你了。”
傅一臣身體搖晃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胸口被狠狠地插了一刀……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他都被白俊逸給氣的半死,他惡狠狠地盯着白俊逸的嘴,恨不能一把把這張無數次氣的他要吐血的嘴給撕了!
“白俊逸,有意思嗎?”傅一臣焦躁暴怒地低吼。
“別生氣別生氣,你一生氣我就有一種好像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一樣的感覺,大家坐下來聊聊天喝喝茶,討論一下國家大事不是很好嗎?”白俊逸微笑着說。
傅一臣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主辱臣死!
傅一臣被羞辱了,不但他自己這麼覺得,連他身後的三個保鏢都這麼覺得……恐怕只有白俊逸不這麼想,開玩笑,這就算是羞辱了?比起以前他對自己的對手做的事情這簡直就算是仁慈了好不好。
可不管白俊逸怎麼想,傅一臣的保鏢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同時跨步朝着白俊逸走來。
氣息涌動,這三個人每個都只是比林懷恩差了半線的好手,更加重要的是他們似乎修煉了一種合擊技巧,這讓他們三個人在一起行動的時候氣息比林懷恩還穩穩地強大一線。
“這三個人是三胞胎,傅一臣身邊最得力的手下,之前一直都跟着傅玉瑩,最近才被安排在傅一臣的身邊。”林懷恩的話顯然是說給白俊逸聽的,在說話之間,他已經站出來朝着那三個人迎接過去。
顯然,林懷恩的意思是這三個人他抗了。
白俊逸對此表示非常的滿意,有一個眼力勁好的小弟這感覺不錯,換做是劉鐵柱那小子在這裡的話他完全能當作自己沒看見……
“林懷恩,單打獨鬥或許我們三個人每個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們兄弟三個人只要有兩個人對付你,你就贏不了,三個人的話,你必輸無疑。”三胞胎中的老大沉聲說,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們不想對林懷恩出手,因爲他們知道林懷恩的納海境界有多難纏,不管多大的內勁打上去只要沒有超過他的承載極限他就跟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可對方打過來一拳卻是真正的大海呼嘯,這樣的架誰都不樂意打。
林懷恩冷淡地掃了這三胞胎一眼,淡淡地說:“廢話別多說,要打就來吧,我奉陪。”
饒是三胞胎覺得林懷恩不太好對付,但是也受不了他這麼高傲的態度,冷哼了一聲眼神陰冷地朝着林懷恩撲了上來。
那邊打的火熱,白俊逸卻伸了一個懶腰,對傅一臣說:“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得了嗎?”
傅一臣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地說:“或許我們不一定非要做敵人,我承認,今天是我輸了,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背後的傅家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就這麼一敗塗地的,哪怕是我因爲這件事情失去了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但是這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好處不是嗎,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你這樣的人是不會願意做的……所以,我認輸,你要什麼,只要我能付的起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認真地聽完了傅一臣的話,白俊逸對着後者招招手,示意他坐下來。
這一次,傅一臣沒有拒絕,他既然已經認輸了,就做足了一個失敗者該有的姿態……順從。
沒錯,就是順從。
此時的傅一臣,顯然比以往狂傲的他更加危險。
一個懂得順從對手,順從大勢的傅一臣,的確如同林懷恩所說,是個梟雄,最起碼,已經具備了梟雄最重要的特質。
白俊逸看着傅一臣坐下,他舒服地翹起了二郎腿,說:“唐凝是我的,對不對?”
傅一臣的臉色一抽,他覺得今晚自己的胸口快要變成一個靶子了,被砍了無數刀……
偏偏的,他無法反駁,也不能反駁。
“你不能說不對,因爲在你的訂婚典禮上,她跟着我走了,而不是戴上你那個戒指……”白俊逸毫不留情地補了一刀。
“其實你不能怪我搶了你的未婚妻……你不要否認,好吧,其實你也從來沒有否認過,你一直就是這麼想的,你覺得我搶了你的女人,但是捫心自問,唐凝真的從一開始就是你的嗎?你牽過她的小手嗎?跟她約會過嗎?和她住在一起過嗎?做過早餐給她吃嗎?都沒有,而這些事情,我都和她做過了。”白俊逸認真地說。
傅一臣不忍心看自己血肉模糊的胸口了。
“所以事實上,是你企圖搶走我的未婚妻,搶走我的女人。你只是憑藉臆想覺得我搶走了你的女人你就生這麼大的氣,恨不得能活生生地把我給恨死,而你想想,真正的事實是我的女人差點被你搶了,發生這麼慘絕人寰的事情,我對你做過什麼嗎?沒有,我只是把本就屬於我的女人帶走……而這是我本就應該做的,對於你的惡劣行爲,我甚至都沒有懲罰你,所以由此可見,我是一個心胸寬廣願意以德報怨的男人,你說對不對?”
白俊逸的話已經不是一把刀子了,而是一個個寬大的巴掌,噼裡啪啦地煽在傅一臣的臉上,把他的臉抽的跟豬頭一樣腫起來。
傅一臣只覺得自己頭昏腦脹,胸中的鬱氣怎麼都發散不出去,身體微微顫抖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我這麼心胸寬廣的男人,爲什麼這一次要這麼對你呢?你想過沒有?”白俊逸在傅一臣大腦嗡嗡直響的時候,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