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沒料到何平更是嘆氣,說道,“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數來話長。”
說來話長也得說,正奇略獨自離開其實也就是讓自己徒弟把這件往事告訴孫汐,只是他不想聽罷了。
正奇略授徒其實不多,一共也才五個,何平是最小的師弟,而且還是晚期的關門弟子,丘學易是老四,上面三個師兄。
五個師兄弟裡年紀最大的大師兄已經快六十了,是正奇略很早的時候收的徒弟。
正奇略雖然嚴格,選徒謹慎,但因爲他沒有子嗣,所以對徒弟那簡直就和對待自己孩子一樣的好,而他的五個徒弟也都很聽話,不僅功夫練的紮實,在社會上也各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比如丘學易,他是師兄弟裡最不成器的一個,身家雖然比不上大老闆,但小兩百萬的存款還是沒問題的,這輩子的生活是不用發愁了。
何平是最有錢的一個,正經的富二代,標準的家族企業接班人,就等着他老子退休便能走馬上任了。
別看他是富二代,但他和董陽宇這樣的熊貨完全不一樣,後者乾脆就是個敗家子,而何平卻有着不一樣的沉穩與上進,兩人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距。
只不過何平不是登海本地人,而是在華夏的南部,每年只有過年、中秋還有正奇略壽辰的時候纔會到這來,而此次則是因爲師兄傷重不愈,得到消息才臨時趕回來的。
他大師兄是位官員,但不在東加省,聽說職位還不低。
至於二師兄和三師兄,則已經去世了,正奇略傷心之處也就在這,白髮人送黑髮人,換誰也得難過。
據何平所說,他的兩個師兄具體幹什麼工作的他不是太清楚,但似乎是特工之類的保密工作。
在正奇略門下走出去的弟子,做上這樣的工作也不奇怪。
只是十年前,這兩人居然同時暴斃在申市的一處衚衕裡,兩人死的不明不白,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傷痕,卻是睜大雙眼,似乎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懼的東西。
接到消息,正奇略不顧七十多歲的高齡,立即動身坐飛機來到申市。
在見到自己徒弟的屍體後,正奇略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沒人聽到他說什麼,只能看到他臉色上的失魂落魄。
“那時我剛入門不到兩年,正巧也在申市,就陪在師父身邊。”何平臉上顯出哀色,“只我那兩位師兄的仇人卻至今也沒抓到。”
“十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孫汐驚奇問道。
“一點沒有!”何平搖搖頭,臉色更加難看,“陪我師父回來後我曾問過他老人家,師父只告訴我兩位師兄都是被一掌將五臟六腑全都震碎,沒有一塊完整,卻根本看不出是被哪個門派的功夫所傷。”
“啥?”孫汐瞪大眼睛,驚問,“你兩個師兄當年是什麼境界?”
一掌將內臟全部震碎,這種情況不是沒可能發生,但只限於被殺者是普通人或者境界很低的人,如果境界高了,比如孫汐現在,就算再厲害的人物到他面前也不可能把他的內臟全部打成稀碎。
“和我一樣的境界。”何平說道。
“不會吧?”孫汐眼珠子瞪的更大,“正老爺子也沒看出端倪來?”
“沒有。”何平搖頭道,“師父他老人家說活了幾十年,竟看不出是什麼掌力所傷,真是白活了!而且這人的境界肯定已經達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步,否則又怎麼可能讓我那兩個師兄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被殺死了。”
孫汐不由得倒抽口冷氣,正奇略當時七十多歲的高齡,之前幾十年肯定是走南闖北到過不少地方見識過許多名家,雖然不敢說各家各派的功夫都見過,但至少有所瞭解,可居然讓他也認不出來,那這人使的功夫還真是絕了。
“這十年來我們一直都沒放下這件事,大江南北的查,但仍舊是沒有半點線索。”何平繼續說道,“故而到現在爲止,師父他老人家一想起這事就非常難受,我們師兄弟沒有敢在他面前提的。”
孫汐終於明白了適才正奇略爲何會突然變的神色黯淡,原來是有這麼樁傷心事,十年沒找到真兇,自己徒弟含冤而亡,心中肯定有個結。
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這種高手,孫汐暗道可怕,就算自己師父也不可能一掌把自己打成內臟全碎的地步,那人的功夫是得有多高。
想到這,孫汐心頭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師父上次到登海找自己時,似乎也說過十年前被人打傷的事。
自己師父的境界已經高到令人髮指,對方卻能把他打傷,也許那人和殺死正奇略兩個徒弟的是一個人。
畢竟這種恐怖的境界還是罕見,整個華夏能挑出一個倆來就不錯了,這要是有他十個八個,組成個小分隊,簡直就能開掛爭霸世界了。
“這樣下去,正老爺子的身體肯定會因爲悶氣鬱結生病的。”孫汐太知道心裡憋口悶氣會有什麼後果了,連忙說道,“過會我給寫副方子,理氣用的,平時泡水喝就行,不用刻意去吃。”
“那真是太謝謝孫師弟了。”何平大喜,這些年自己師父的身體雖然看起來依舊硬朗,但卻是一年不如一年,雖然與年紀有很大關係,但跟着心中憋着的一口悶氣也有很大關係,果然,只見何平繼續嘆道,“師父他老人家身體每況日下,已經隱現疾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怕……”
孫汐也一樣嘆氣,其實人最怕的就是心結難開,老是有事在心裡揪着,肯定不會好到哪去了。
但這種心病衍化出來的疾病更是難醫,有道是心病還須心藥醫,根源解決不了,就算你吃再好的藥也是無濟於事。
何平被這事也弄的很是鬱悶,氣氛一下就便的沉悶起來,孫汐見狀連忙轉移話題,談了下在練功時的心得這才讓對方心情變得好了些。
之後又聊了些閒話,通過了解孫汐對這位家族企業接班人很是佩服,雖然含着金鑰匙出聲,但嚴以律己,不論在哪一方面都當得上人之翹楚。
而何平在找孫汐前就有打聽過,對這個憑一己之力硬生生把登海大集團的董事扳倒並且擠到上層社會的年輕人也同樣佩服不已。
兩人越聊越是投機,竟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孫汐沒有拒絕何平的邀請留下吃
飯,但之前卻先去了正奇略的房間,爲他號過脈後開副方子,然後叮囑了將來起居飲食注意事項後才一起去到飯廳用餐。
既然知道了人家的傷心處,孫汐自然不敢再去提,之後的談話都是請教些在功夫上的疑問,氣氛倒也不差。
正奇略是初次見孫汐,可這年輕人不論言行還是品行都讓他非常滿意,而且孫汐不計前嫌的治好了自己徒弟,更是自己老夥計的半個徒弟,這讓正奇略也對他更加喜愛,只要他知道的有問必答,而且都詳加解釋。
晚上,孫汐告辭離開,依舊是何平送他回到陳虎的檯球廳。
看着遠去的凱迪拉克,孫汐心裡也多出樁心事,暗道將來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幫正奇略把殺害他徒弟的兇手找到,也算是給老人家的晚年多些舒心。
時間已經不早,但陳虎卻沒有離開,他們也擔心孫汐會出什麼事,此時見孫汐安然歸來這才放心。
反正已經到了這個點,乾脆一合計,打電話叫着許蜂他們到凱旋集合洗個澡去。
“登海的事結了,但咱們可不能鬆懈,這功該練還是得練。”躺在凱旋的休息沙發上,孫汐說道,“明天開始沒事就繼續訓練。”
“啥?”陳虎鬱悶問道,“孫哥,你這出去趟回來怎麼還帶着折磨人的?”
“特孃的,我這是爲你們好!”孫汐笑罵,遂把正奇略徒弟的事情道出。
“先不說咱們會不會一輩子都窩在登海這個小地方里。”孫汐講完後說道,“如果董思博在外面有什麼人來找咱們報仇,你們現在這境界自保恐怕都困難!”
聽完故事,許蜂等人俱都唏噓不已,他們好賴不計的也算半個“武林中人”,更知道孫汐所言沒錯,紛紛點頭稱是。
孫汐擔心的沒有錯,易骨閣在登海的計謀被破壞了,早晚會在派人回來,到時候一旦找到他們幾個,豈不是隻有引頸就戮的份兒?
“老孫。”許蜂忽然開口說道,“米再集團的收購計劃你不打算進行了?我看你這些日子好像也沒什麼動靜。”
“不急,主要項目已經收了過來,剩下的等年後正常競標就行了。”孫汐說道,“我想到時候也不會有那不開眼的跟咱們搶吧?”
“孫哥,你這陣子還想弄什麼新項目嗎?”馬興軍問道,“我看你總是神神叨叨的。”
“你才神叨呢!”孫汐笑道,“我打算再收購個製造鐘錶的公司,不過還不知道那公司的名字,回頭你們幫我查查。”
“鐘錶?”許蜂一愣,“怎麼想起弄這個了?”
“嗨……”孫汐笑道,“咱們第一次去董思博的地方搗亂時我買了塊手錶看時間,沒想到經歷了這麼大的陣仗,都沒爛掉,甚至還幫我擋了好幾刀,我就覺得這肯定是良心企業,乾脆收過來或者參股,直接給發展成國際品牌,也算是給個回報了。”
沒想到孫汐到現在還記得這事,實在讓人無語。
“我算服了你了!”許蜂翻個白眼,“你自己看着搗鼓吧,咱不管……”
兄弟幾個嘻嘻哈哈的聊到下半夜,享受着愉快而且愜意的時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