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子文早上去南大上課讀書,中午回沈琉璃的別墅跟寒青檬一塊吃飯,吃過午飯後美美地睡了一覺,晚上有一場大戰,而充沛的jīng力和良好的狀態則時取勝的關鍵。3∴35686688按ctrl+d快速收藏"《》"晚餐張子文同學來到墨香林苑17號別墅,陪楚家三姐妹huā跟小丫頭一塊吃,算是幸福的苦惱。
晚上10點,張子文按照中午的相貌化好裝,隻身來到這次刺殺任務的地點——一家裝修豪華的澡堂。這家澡堂,是毒蟒的產業,大多數時候都只對毒蟒內部成員開放。今天這裡來了兩個大哥級的人物:毒蟒老大張飛虎、軍師智多星彭亮,當然,老大出場身後少不了一大羣小弟。
浴池裡,一大堆男人愜意地靠着池壁舒舒服服地泡着澡,一個角落裡,張飛虎對身邊的一個矮小瘦弱的中年男人說道:“老彭啊。你先洗着,我出去透口氣,好長時間沒來這裡洗了,竟然有些不習慣。”說完,起身走出了浴室。
矮小瘦弱的中年男人便是毒蟒有名的軍師智多星彭亮,聽到張飛虎的聲音,支吾了一句,表示自己聽到了,隨即把一塊máo巾搭在臉上,頭朝後仰,擱在水池邊上。就他這樣的態度,難怪張飛虎會對他心生顧忌了,看來這個智多星也只是虛有其表。
隨着張飛虎的離開,接着又有幾個人離開了,這些人都不是一起離開的,所以彭亮和其他人都沒發覺,離開的都是張飛虎的心腹,而留下來的,就是在毒蟒裡被稱作親彭派的傢伙們。
張子文擡頭看了一眼澡堂的招牌,閃亮的霓虹燈勾勒出一隻大腳的形狀,暗笑一聲:“這個澡堂的廣告也算是作到位了,還真是別具一格。”
張子文一路走來,竟然沒有一個人攔住他,原來張飛虎早就帶着自己的親信離開這裡了。按照張飛虎所說的方位,張子文推開了大澡堂的mén。
澡堂裡的人還以爲是剛纔離開的兄弟回來了呢,也沒加理會,可是透過陣陣水霧,他們發現這個人居然還穿着衣服,遂大聲喝道:“是誰。”
張子文沒有答話,tuǐ腳都沒動,可是手裡卻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一雙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今天,他沒有用搶用刀的打算,因爲他覺得對付這樣的人用那種東西太奢侈了。
見張子文一動不動,那些跟着彭亮囂張慣了的打手、húnhún一個個罵罵咧咧地從水池裡爬上來,氣勢洶洶地朝張子文所站的地方奔去。
“呃……”張子文一伸手,戴着手套的左手像鷹爪般抓住了衝在最前面的一個人,手掌一使勁,那人的聲音發出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他的喉嚨已經完全被捏碎了,隨着張子文一鬆手,整個人就像沒了骨頭一樣癱軟下去,橫在張子文腳下。
第一個還沒有完全倒下的時候,第二個就已經撲了上來,張子文看也沒看,左腳向前邁出半步,一擰腰,身子一側,右手臂曲起,手肘如同一根火箭,又如同一顆炮彈,猛地砸向那人的腦袋,“喀喀喀”手肘結實地撞在了他的下巴上,由於速度過塊力道過猛,他的頸椎被折斷了,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然後就只見他頭朝後仰倒下去,脖子被彎曲成一個恐怖的角度。
一口氣幹掉兩個,讓後面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驚駭地看着張子文,彷彿一個個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洗洗乾淨再看,這還是人嗎?一個照面就解決了兩個人,而且還是一招斃命,看着剛纔還活蹦luàn跳兄弟現在卻躺在了地上,而且死狀極其悲慘,後面的人一個個都楞在了那裡。
此刻,由於澡堂mén被打開,冷空氣鑽了進來,浴室內已經可以很清楚得看見事物了。衆人一觸及張子文冷冰冰地目光,渾身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儘管浴室裡溫暖如chūn。
“你是衝我來的?”彭亮排開衆人,走到人羣前面,雖然他顯得很鎮靜,可是他那略微顫抖的語氣還是出賣了他。見張子文既不否認也不肯定,又說道:“我知道你是衝我來的。”彭亮努力地嚥下一口唾沫,用商量的口氣朝張子文道:“我這條命,可以給你,不過你得放過他們。”
張子文眼睛一亮,這個彭亮也沒有張飛虎說得那麼不濟嘛。不過,他可不打算放掉這些小húnhún,因爲他已經犯過一次錯了,不能再犯一次。
見張子文依舊不出聲,彭亮急得連脖子都紅了:“加上我的家產。我把我的全部家產都送給你。只要你能放過他們,你是來殺我的,跟他們沒關係。”
彭亮的厲聲嘶吼在浴室裡回dàng,也將他的一干兄弟們都給震醒,他們一醒悟過來,不禁紛紛勸道:“不行呀。亮哥,你不能死,嫂子還在家裡等你。”
“是啊,亮哥你放心,我們一定帶你殺出去。”
“你待我們如親兄弟,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會丟下亮哥自己跑掉的。”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少一語不發的人,可是在其他人惡狠狠的目光直視下,也囁嚅了幾句。
一大幫人彷彿吃了興奮劑一般,紛紛發誓不拋棄彭亮獨身離開,可是這情景卻讓張子文感到好笑,難道他們都不懂得什麼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也許……可張子文作爲一個殺手,是永遠不會明白他們這種兄弟間的熱血情誼的。
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纔是張子文唯一堅守的行事準則。不過顯然不止張子文一個人這麼想。
“閉嘴。”彭亮大喝一聲,緩緩地凝視了一圈身邊的兄弟,沉聲道:“大家都別意氣用事,我知道自己的處境,就算今天活着逃了出去,以後也是一個死。可是你們跟我不同,你們都還年輕,機會多得是。不過,你們一定要記住彭哥一句話:千萬別對任何一個人太過忠心。”說到最後一句話,彭亮幾乎快要流下淚來。
男兒流血不流淚,縱是張子文再鐵石心腸卻也不免有了些許感動。
不等旁邊的人說話,彭亮徑直走到張子文跟前,垂下頭低聲道:“我不讓你難做,就當是幫兄弟一把,我死了也會安心一點。”語畢,一臉企盼看着張子文。可是,他失望了,張子文仍舊沒有絲毫的表情。
此時諾大一個浴室安靜地掉根針恐怕都能聽得清楚。半晌,張子文出聲了,聲音比起平時來雖溫和了許多,可是依然冰冷決絕地像一柄千斤大錘敲擊在彭亮及其他人的心上:“兩分鐘給你們寫遺囑。”
彭亮楞住了,似乎沒料到張子文會如此絕情,可是轉念一想,不絕情?不絕情還能當殺手麼?苦笑一聲,愴然道:“不。抱歉了,既然你不願意放過他們,那彭某這條命,你還是靠實力來拿吧。”
話音剛落,彭亮已經出手了,一記右勾拳夾雜着一股勁風朝張子文mén面擊去,同時,彭亮身後的兩個小弟也衝了上來,一個攻向他的右邊,一個攻他下盤。看到彭亮出手,張子文眼睛稍稍一眯——這個姓彭的居然也會格鬥?。
可是,你這種程度,還不夠做對手。
就在彭亮如風的勾拳快要打中張子文時,張子文迅速地伸出左臂一格,架住了彭亮的拳頭,時機竟是恰倒好處。
接着,張子文身體微側,硬生生地朝彭亮撞了過去,像一座大山一氣將彭亮撞出好遠,而且落地時張子文剛好用膝蓋頂在了彭亮的xiōng口,格住他拳頭的手臂按住了他的腦袋,在彭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右手已經抓住了他的下巴,然後雙手突然發力猛的一扭,就像扭閥mén一樣將彭亮的頭給絞斷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而在彭亮身後的那兩個傢伙卻一下子衝過了頭,他們哪裡會料到,張子文竟然會不顧一切地衝進人羣裡。
現在,張子文就是在一大羣人裡,忽然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殺了他。給彭哥報仇。”接着便是呼喝聲、叫罵聲不斷,聽這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打仗呢。
可是他們這樣的烏合之衆又怎麼會是張子文這種級別的殺手的對手。首發張子文在人羣中來往穿梭,竟然連腳都不用出,一出手就是一條人命,砍瓜切菜般乾淨利落。
少有的幾個接了一招沒被殺,卻是張子文要同時應付兩個人,可是也讓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要麼是脫臼,要麼便是骨折,不過,他們很快也都步了其他躺在地上兄弟的後塵,魂歸故里了。
原本吵鬧地浴室逐漸安靜下來,最後,終於連一個求饒聲都沒有了,張子文張開耳朵仔細聽了聽,感覺不放心,又一個個將這些屍體都踢進了浴池中,等了大約5分鐘,確定沒有一個活口後,才拍拍手,輕聲道:“你們,本來是有兩分鐘時間寫遺囑的。”
走出澡堂,張子文按照約定給張飛虎發了個任務完成的信號,瞥了一眼那個掛得高高的霓虹燈‘腳’,消失在忽明忽暗的路燈燈光下。
張子文離開不久,澡堂突然燃燒起來,在秋夜的乾燥和微風的催化下不一會兒就已經是火光沖天了。
彭亮死去的第二天,張飛虎爲他舉行了毒蟒幫社有史以來最大的葬禮,打聽到這一消息的張子文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彭亮曾有兄弟說過他還有個妻子,心中一動,想到葬禮上去看看,遂換上一身黑sè西服,將身上的僞裝盡數除去,他想,如果在面對死人的時候再喬裝打扮是對死人的不尊重。
天yīn沉沉的,烏雲厚重的彷彿要壓下來,空氣悶熱,讓人的呼吸都很困難。
張子文不緊不慢地來到舉行葬禮的大型公墓裡,瞧見一大羣人正面對着一塊墓碑站好,個個身着黑衣黑kù,有的還身披麻衣,手臂上還纏着袖章,神sè恭謹肅穆,排頭的兩人一個正是毒蟒幫社的老大張飛虎,另一個則是臉上méng了黑紗的nv人,雖然隔得遠了看不太清楚,可是那黑sè長裙下曼妙的身段還是展lù無疑,想來這便是彭亮的遺孀舒瑩瑩了。
根據組織發來的資料顯示,這個舒瑩瑩以前只是一個不出名的演員,後來迫於生計,來毒蟒幫社演出,被張飛虎看上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卻嫁給了彭亮,只是嫁人後的舒瑩瑩閉mén不出一心在家裡相夫教子,再也沒有上過舞臺。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張子文腦中飛快的思考着,卻理不出個頭緒來,又一想,別人的事情我管他作什麼,自己的都還沒nòng清楚,苦笑着搖搖頭,朝人羣走去。
儘管上次與張飛虎見面只不過稍微化了一下妝,可是張子文敢肯定他現在絕對認不出自己,何況他現在還戴了一副寬大的墨鏡,不過爲了安全起見,張子文還是悄悄地溜到人羣最末尾站好,剛剛站定,前面一個穿着黑sè西裝的扭過頭來,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似是在責怪他地遲到。
張子文的心臟一縮,卻發現那人又轉過頭去了,才微微出了一口氣,聯想起昨天一大羣人拼死也要護着彭亮離開,心中暗自嘆息:“這個彭亮看來還是有些人緣啊。”
聽着牧師的祈禱,張子文心中感到一絲莫名的壓抑,靜靜注視着不遠處彭亮的墓碑,張子文禁不住想:如果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是我?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
不過很塊,他就回過神來,作爲一個兼職殺手,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葬禮的。哪怕是害死自己的人舉辦的葬禮,他敢肯定的說,也不會有。
忽然間,張子文想起了一句詞:枯藤老樹昏鴉,也許,自己應該被葬在那樣的地方纔是合情合理的,然後……應該有一兩個人在每年自己的忌日來瞧上一眼,或許,也可能一個人都沒有也說不定。
不知道,小師妹會不會去……
張子文吃了一驚,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想起她來?難道……張子文不敢再想下去,可是那張巧笑嫣然的美麗臉龐在他腦海裡時隱時現,就連閉上眼睛,那個身影也會繼續出現,而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亮。
子文在心中暗喝一聲,硬生生地將小師妹清麗稚嫩的影子排出腦外,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要想忘掉那張臉恐怕還得huā上許多工夫,或許……是一輩子?
張子文不敢再胡思luàn想了,強自將心神轉移到葬禮上來。見葬禮已經結束,人羣開始散開離去,張子文也跟在人流最末,不過是亦步亦趨,在路過一株大樹的時候閃身藏了起來,因爲他看到舒瑩瑩沒有走,張飛虎也留了下來。現在他離墳墓的距離倒近了不少,加上此刻墓地裡又安靜得出奇,能夠很清楚的聽清楚他們的講話。
“阿亮是我的好兄弟,他死了,我也很傷心……”
“張哥,阿亮命苦,你一定要幫忙找出兇手啊。嗚……”
“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也要多保重身體,要是有什麼困難,儘管說好了……”
正當張子文凝神仔細聽他們談話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kù子,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約五、六歲大的小nv孩,這小nv孩生得清清爽爽的,頭頂上紮了兩根小辮子,粉嘟嘟的臉蛋彷彿瓷娃娃一般可愛,奇怪的是這小傢伙也穿着一套黑sè的衣kù並且披了一身麻衣。此刻她正輕輕拽着張子文的kù管,仰起小臉疑huò地看着他。
張子文心中一動,半蹲下來,mōmō她柔軟的頭髮,微笑道:“小傢伙,你是誰呀?”
似乎非常不滿張子文對她的稱呼,小nv孩皺起兩道淺淺的眉máo,腮幫子鼓鼓地,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着張子文,小拳頭朝他揮了揮,嚷道:“我不叫小傢伙,我的名字叫寧兒。”
聽到小傢伙的爭辯,張子文啞然失笑,順着她的意思道:“好好,我知道了,寧兒對吧?你媽媽呢?”
“那兒,”寧兒擡起小手朝舒瑩瑩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叔叔你認識我媽媽?”小寧兒偏着腦袋問道,模樣可愛至極。
“呵呵,我不認識你媽媽,不過我認識你爸爸。”張子文笑道,看寧兒可愛,一把將她抱起來,寧兒倒也不認生,任張子文把自己抱在懷裡,只是疑huò道:“那我怎麼沒見過你呢?”
“嗯?”張子文楞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你爸爸都只見過我一面,你又怎麼會見過我。小丫頭鬼機靈的,”說着,用曲起的食指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問道,“說吧,找叔叔幹什麼?”張子文一邊說着,眼角的餘光卻看見張飛虎已經跟舒瑩瑩道別離開。
聽見張子文如此一說,寧兒竟羞紅了臉,低聲道:“媽媽要跟大伯說話,讓我過來玩,我一來,就看到叔叔你了呀。”
張子文微笑着搖搖頭,心道彭亮這個nv兒還真可愛,可是轉念一想,寧兒也tǐng可憐的,這麼小就失去了爸爸,現在看來她還不明白死是什麼意思,以後nòng懂了還不知道會多傷心呢。不過儘管如此,張子文卻絲毫不爲自己殺了彭亮感到羞愧,因爲即使不是他,張飛虎也會請其他殺手的。
也許是見張子文一臉的親切,也許是覺得張子文是爸爸的朋友,寧兒竟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把張子文的墨鏡摘掉了,這下倒把張子文給nòng呆了,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驚得他差點連下巴都給嚇掉了。
“叔叔,你好帥啊。”寧兒一手還握着墨鏡,一隻手卻已經攀上了張子文的臉,冰涼的手指觸碰着張子文的皮膚,不過他這個時候卻沒什麼感覺,完全被小寧兒的話給驚呆了,“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的嗎?”
張子文還在思考要不要把這個小nv孩放下,身後卻傳來一聲斥責:“寧兒快下來。”聲音清脆悅耳,正是彭亮的遺孀——舒瑩瑩。
寧兒一聽見聲音,嚇得連忙將手放下來,又將墨鏡塞到張子文手中,哧溜一下從張子文身上滑了下來,循聲跑過去,到了舒瑩瑩身邊,抓着媽媽的裙子撒嬌:“媽媽,媽媽。”見此情景,張子文不禁搖頭苦笑,向舒瑩瑩走去。
“抱歉,小nv太頑皮了。”舒瑩瑩歉聲說道。
“不礙事,寧兒很可愛,有這樣一個nv兒是您的福氣,彭夫人。”張子文也恭聲道。
“哎,孩子他爸都不在了,還談什麼福氣,”語氣中含着淡淡的憂傷,雖然不像別的nv人一樣哭天哭地,卻比她們都顯得真實,頓了一下,似是覺得在外人面前顯lù這樣的感情不好,遂問道:“您是他這段時間才認識的吧?”
“對,我們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
“難怪,我都沒見過您呢。”
張子文心中暗道:“看來彭亮對他老婆倒是很倚重,什麼朋友都要讓她見上一面。”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含糊道:“我才從國外回來不久,也是剛認識彭先生。”
“噢,這樣啊。如此就多謝您今天的到來了,相信孩子他爸地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的。”說完,舒瑩瑩朝張子文鞠了一躬。
張子文也稍稍欠身,道:“請節哀。”看到不遠處還有幾個保鏢模樣的大漢正在向這邊觀望,告別道:“夫人請回吧,保重身體要緊,”又蹲下身,mō着寧兒的頭,“你可要聽媽媽的話,乖乖的喲。”看寧兒重重地點點頭,才轉身離開。
看着張子文漸漸消失的背影,舒瑩瑩的眼睛一陣失神。
“這個帥氣的小夥子,是誰呢?”舒瑩瑩暗自問自己,可是她能肯定的說,他跟彭亮絕對不是好朋友。
爲了搞破壞,讓臨安的黑虎幫、鐵鷹幫、毒蟒幫、貓眼幫等地下組織火拼起來,張子文才會樂意擠出很少的時間來。唉,主要是身邊美人太多了,張子文同學忙的一塌糊塗的,而且更無奈的是,美人之間並非是和睦相處滴。
由於不是太正規的宴會,所以張子文沒有刻意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穿得有些隨意,不過對他來說隨意的意思就是穿西裝不打領帶罷了。張子文今天穿了一套黑sè的休閒西裝,衣服邊上鑲有一圈金邊,使得原本死氣呆板的黑sè衣服頓時顯得華麗高貴,他沒有車,只好步行前往,也當是散步吧。
來到毒蟒幫老大的家,張子文發現晚宴居然已經開始了,別墅mén口的停車場裡停滿了各式車輛,不過最差的也都是奔馳、寶馬之類了,別墅裡面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張子文心道:看來這張家,還真是有些來頭啊。
瞧了一眼mén牌號:xx區58號。咦?怎麼感覺像在哪裡見過?張子文有點犯mí糊,不過並沒有多想,徑直走進大mén。
看到張子文不俗的打扮穿着,接待客人的管家忙不迭地將張子文引到大廳裡去,對管家道了聲謝。張子文同學居心叵測的,一下子就找上了張飛虎的寶貝nv兒張倩,很溫和的聊起天來,張子文僞裝之後俊秀不缺,斯文優雅,是nv孩眼中的白馬王子。
過了一會兒,張飛虎就下了樓,朝寶貝nv兒這邊走來,張飛虎也看到了張子文——像他這樣的人,不被人注意太難了。不過沒有nv兒的引見,也不好貿然上前搭話,卻隱約覺得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又想不起在哪見過。朝另一名少nv道:“yù婷,你爸爸媽媽在那邊找你呢。”
原本就羞得想馬上離開的yù婷一聽,忙朝張飛虎所指的方向跑過去,經過張子文身邊的時候可能覺得用跑的不妥,遂放慢了速度快步走過去,一雙手放在身前絞着,頭低低的,眼角卻不自禁的朝張子文瞟過去,誰知道卻被張子文瞧見了,朝她微微一笑,頓時yù婷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逃出客廳。
見此情景,張倩也不惱,只是向張子文做了個鬼臉,卻被張飛虎拍了拍肩膀:“寶貝啊,這個帥小夥是誰?也不給爸爸介紹介紹?”言語間頗有一番調侃的意味。
“噢。我都忘記了,我來給你們介紹,這是我爸爸,毒蟒幫社的老大……哎喲,幹嘛打我頭。會變笨的哎。”張飛虎nv兒一手捂着腦袋,一邊嗔怪道。
這張飛虎雖然身處黑道,可是對外卻是極不願意人家提起他的黑道老大的身份,相比之下,他更喜歡董事長這個稱呼,剛纔聽自己nv兒如此向外人介紹自己,自然是不客氣地在nv兒頭上來了一記結結實實的暴慄。
然對張飛虎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感到不滿,可是卻也束手無策的nv兒朝張子文一指:“吶,他叫張子文。”
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一眼,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
接下來自然是張子文上前“很高興認識您,對您仰慕已久”一番,而張飛虎也公式化的稱讚張子文爲“小夥子很有jīng神,年輕有爲”了。
如此虛與委蛇一番,張飛虎也告別了兩人,到別處去問候其他客人了,他現在是東家,這些禮數卻是一點也不能馬虎。而張子文心裡卻是在納悶不已:“毒蟒幫社才死了軍師,張飛虎就辦宴會,難道是慶功?”
顯然張飛虎不會這麼白癡,不過他這此舉辦宴會雖然不是慶功,而是爲了安撫毒蟒幫裡其他成員,任誰都會猜到彭亮的死與張飛虎有關,可是礙於張飛虎的身份又不好說,何況也沒有證據表明是他下的手。
張子文看到張飛虎與毒蟒幫裡的‘老人’一個個談笑風聲,心中也暗自佩服不已——這打一bāng子再給跟蘿蔔的做法,的確很實用。
想通了這一層後,張子文開始覺得這個宴會有些無聊了,其實嘛,哪個宴會不無聊的?除非你是sè狼,而且在宴會上遇到了sènv。
張子文不是sè狼,可是今天卻遇上sènv了,要是像yù婷這樣的美少nv偶爾來一個也還不錯,可以調節一下情緒,可是連走路都不大穩當的歐巴桑也來的話,張子文就只好三十六計走爲上計了。
隨便找了個藉口跟張飛虎告了聲罪,張子文便先行離開了。張子文一個人在路上慢慢走着,體會着這難得的一刻,心情居然是出奇的平靜安詳。回想自己自離開武當山之後遇到的種種,卻隱隱感到一絲困huò: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爲了什麼?
越來越多的問題在張子文心中冒了出來,可是他卻沒有一個可以解答的,也許,這就是成長的煩惱?
張子文心中一動,停下來思索了一陣,居然又返身朝張飛虎的別墅奔去。再一次來到張家別墅,張子文此刻卻換上了一副冷漠深沉的表情,而且他並沒有從大mén進去,而是在一處被大樹遮住的yīn影裡翻上了別墅的大院牆頭。
子文輕輕地落在地上,卻瞥見一個黑影迅速朝自己撲來,張子文目力極好,在這漆黑的夜裡也認出這個黑影赫然便是張家的一名保鏢。
見張子文一動不動,保鏢一手持搶,一手朝張子文按去,卻不料張子文突然發難,頭一偏,避開指着腦袋的手槍,右tuǐ閃電般地飛起,一腳踹在保鏢的下巴上,頓時保鏢還沒nòng明白怎麼回事,就昏死過去,張子文跨到保鏢的身上,捉住頭運勁一扭,保鏢就由昏死變成了真死。
將保鏢的屍體拖到一個角落放好,張子文撿起他的手槍,仔細且迅速地看了一下週圍,朝別墅裡一間沒有亮光的房間潛去。
張家別墅,宴會結束不久。
張飛虎正在組織人收拾東西,卻被一名心腹手下拉到一邊,如果大家還有印象,應該還記得當初張子文在見張飛虎的時候曾經有一個黑衣人在一邊偷偷地觀察他,這名心腹手下,就是那個黑衣人,不過這次他沒將自己的頭臉都包起來,不過還是穿的一身黑。這張家,對衣服還真挑剔,現在又來一個愛極了黑sè的傢伙。
黑衣人低聲道:“我今天好象見到千先生了。”在說千先生四個字的時候,神sè竟是說不出的慌張。
“噢?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還在香港?”張飛虎自然不太相信,按理說一個殺手完成了任務應該會離開事發當地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先躲一陣子啊。千先生才完成任務不久,現在應該逃得遠遠的了吧?可是他對這個下屬的觀察及追蹤術卻是極爲相信,一時間倒犯上了mí糊。
見自己老大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黑衣人急了:“絕對是他。我拿人頭擔保。”頓了一下,黑衣人又斬釘截鐵的說道:“上次他是經過化裝的,這次有沒有不知道,不過他們絕對是同一個人。”
聽他的口氣似乎不容自己置疑,張飛虎沉聲問道:“是誰?”
“張子文。”
“什麼?。”張飛虎差點被嚇得跳起來,不過旁邊過來了一個人又讓他硬將自己的驚訝留在了心裡沒有表lù出來——他的nv兒。
“爸爸,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nv兒用小手誇張地拍拍xiōng脯,嗔道。
“沒,沒什麼,我有點事要跟黑衣商量,你快點睡覺吧。”張飛虎儘量壓制心中的驚駭,用盡量平穩的語氣對nv兒道。說完朝她揮揮手,適宜她快點上樓。
“嗯。晚安,爸爸。”nv兒似乎還沒從張子文地mí人神采中恢復,也沒發現張飛虎的異樣,一蹦一跳地回到自己的臥室。
“晚安。”張飛虎朝nv兒的房間喊道,手裡卻捏住了黑衣人的衣袖,大步朝自己的書房走去,他一定要問清楚,這個張子文到底是不是傳聞中的殺手高手千先生。因爲這個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哦不,準確的說是對他的nv兒來說太重要了。
沒有誰會將自己心愛的nv兒託付給一個滿手鮮血的殺手的。這不明擺着把nv兒往火坑裡推嘛。張飛虎越想越急,想起剛見到張子文的時候自己也有一種似乎在哪見過的樣子,竟然拉住黑衣人一路跑到書房。
飛虎一下推開mén,習慣xìng地打開燈,轉身望向他平時坐的那張大轉椅的時候,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楞在那裡,害得走在他後面的黑衣人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張飛虎寬闊的背上,心中正奇怪老大怎麼停下來的黑衣人探出頭一看,也呆住了,張大的嘴巴彷彿可以塞得下一個大蘋果了。
薑還是老的辣,張飛虎只是楞了一下,隨即艱難地笑了一下,尷尬道:
“晚上好。張……呃,張先生。”沒錯,那個一臉懶洋洋微笑地靠在轉椅上還把兩條tuǐjiāo叉翹到書桌上的年輕人,不正是離開不久的張子文?
“兩位晚上好。”張子文極其優雅地頷首道。不過他身體的其他部位可就沒那麼紳士了,兩條tuǐ自然是不能動的,這樣擱在桌子上舒服得很,左手端的是一杯香味純正的葡萄酒,右手嘛。卻是拿着一個足以令mén口兩人魂飛魄散的東西——手槍。
原來張子文潛進來的這間沒燈光的房間,恰好便是張飛虎的書房,張子文見這裡沒什麼人來,遂大大方方地坐在椅子上等張飛虎的到來,時間長了感覺有些無聊,張子文又mō黑找到了一瓶藏起來的葡萄酒,就這樣一邊喝酒一邊等張飛虎來找他。
現在張飛虎找到他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難道,真的要按照自己想的那樣做?張子文對那個辦法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之所以會想到這個方面,完全是靠情報給他的一點提醒與自己剎那間的靈感想出來的。思考再三,張子文暗自一咬牙:賭了。
“兩位,是不是把mén關一下?”張子文指着張飛虎地手槍輕輕擺了擺,嚇得兩人趕緊回身把mén關好。
看着兩人略帶疑huò地表情,張子文輕聲慢語道:“不用問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本名張子文,外號……千先生。”張子文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兩人旁邊,雖然眼睛時不時地到處luàn瞟——進書房這麼久,還沒好好看過呢。可是手中的搶卻一刻也沒離開張飛虎的腦袋。
聽張子文道出了他的真實身份,張飛虎慶幸黑衣人猜中了的同時,也暗自爲nv兒擔心,nv兒啊。這次你可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了。
見張飛虎一副yù言又止的樣子,張子文又道:“你們還是叫我張子文吧。”
“張……呃,張先生,不知道這麼晚了,您找我還有什麼事嗎?”張子文這個稱呼已經到了嘴邊上,可是張飛虎還是換成了先生,他心中也的確有這個疑huò:自己不是已經付了錢了,怎麼還來找我?
張子文沒有直接回答,卻反問道:“彭亮的命值不少錢吧。”彭亮這個詞一出,張飛虎就已經認定張子文是想來再搭上一耙,可是接嚇來一句話卻嚇得他差點連kù子都niào溼了,“那麼你這條命值多少呢?”
“呵呵,”張飛虎強自笑道,“張先生說笑了,區區在下的一條小命又怎麼會入得了您的法眼呢。”
“不不不,張董事長的命可是很值錢的,”張子文每吐出一個字,張飛虎的ròu就抖一下,“至少……”張子文停了下來,盯着張飛虎猛瞧,瞧得他心裡直髮máo,“也應該值半個彭亮吧。”張子文微笑道,戲謔的目光在張飛虎身上轉來轉去。
張飛虎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貓耍nòng的老鼠一般,看着危險臨近卻一點力也使不上,忽然,乾脆將心一橫,梗着脖子恨聲道:“張先生開個價吧。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防過在下?”
“哈哈,好。張先生果然快人快語,不愧是毒蟒幫的老大。”張子文仰頭一笑,站到張飛虎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張飛虎,一字一頓道:“我要毒蟒。”
“什……什麼?”張飛虎終於經受不住,被張子文嚇倒在地。好半天,才恢復過來,顫聲道:“張先生,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罷。難道,真的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看着張飛虎窩囊的樣子,張子文心想自己是不是選錯人了,不過現在話已出口,就是一灘爛泥,也得把它給糊上,輕笑道:“不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待在自己的位子上,我也不會干涉毒蟒幫裡的事物,嗯,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時候幫我做些事情就可以了,當然,這些事絕對是你力所能及的。”
“嗯,嗯?”張飛虎擡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張子文:“就這樣?幫您做點事,還是我能力範圍內的?我也不用離開毒蟒幫?”每問一個問題,張子文就點一下頭。
這下張飛虎真的呆住了,恐怕今天是張飛虎一生中被嚇呆住次數最多的一天了,他jī動得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您說的是真的嗎?那毒蟒幫豈不是又回來了?毒蟒幫集團又是原來的集團了?”似是在問張子文,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過,你可要想清楚。現在你已經不再是毒蟒幫的老大了。”張子文盯着張飛虎的眼睛,冷聲道。
張飛虎是什麼人,當然明白張子文的意思了,忙不迭道:“我知道,我知道的,謝謝老大。謝謝。”張飛虎差點都要給張子文磕頭了,毒蟒幫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與其將他趕出毒蟒幫,還不如殺了他。
“別。我不習慣這個稱呼,我只要你知道咱們現在的關係就行了,至於稱呼嘛。還是叫我張子文吧。我不太想讓外人知道。”張子文對張飛虎說着,視線卻瞟向了黑衣人,那黑衣人也是相當聰明,猛點頭:“我知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張子文看了看兩人,滿意地點點頭,隨手一拋,將手槍扔給了黑衣人。黑衣人手忙腳luàn的接過槍,卻不知道怎麼辦,倒不是他不會玩槍,正相反,他的槍法好得出奇,他只是不知道張子文爲什麼把槍扔給他。
看着黑衣人的樣子,張子文自信的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沒讓我失望,也請你們都記住今天所說的話。”說完,張子文伸出左手,慢慢鬆開握緊的拳頭,頓時一顆顆子彈掉落下來,濺了一地。
金黃sè的子彈反shè出刺眼的光芒,照得張飛虎與黑衣人一陣失神,忽然聽見窗戶被掀開,一道微風吹過,張子文已經消失不見,剩下兩人面面相覷。
離開了張家別墅、準備回酒店的張子文突然對着夜空發出一句感慨:
“哇,原來今天的月亮這麼圓的啊。”
【快變烤龍了,暴熱,酷熱,杭州要龍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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