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芊芊並沒有特意找張子文的麻煩,也沒有故意拿一些他肯定處理不了的工作來爲難他,交給他做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打打字,接接電話之類的。書m
期間讓張子文寫了一個會議發言稿,不過即使是這個發言稿,也是很普通的工作例會,沒什麼難度,張子文隨便寫了一個,她看了看就採用了,也沒修改,開會的時侯竟然也就照着唸了。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讓張子文有了一種不真實的錯覺。或許,工作只是工作,與個人恩怨無關吧,他覺得是不是自己也該大度一點,不要把敵視情緒帶到工作中來。
他呆在這個崗位上的主要作用是協調兩家公司的關係,協調兩家公司的關係的關鍵就在於雲芊芊,雲芊芊滿意就一切ok,雖然現在雲芊芊未必滿意,但是爲了長遠計,至少目前是沒有在訂單問題上爲難海景公司,張子文的作用還是起到了的,而且作用似乎還不小。
但是隱隱地,張子文總有種不良的預感,雲芊芊不是那種善了的主,所謂禮下於人,所謀必大,也許她心機深沉,現在隱藏地深,只是爲了更好地整治自己罷了,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反倒是張子文,時不時就氣她一氣,看到她因爲生氣卻又忍着不發作的樣子,一張美麗之極的臉上雲蒸霞蔚,像一個發燒的蘋果,他就感到一陣快慰,那種感覺真是難以言喻,比吃了人蔘果還要讓人舒服,他似乎愛上了這種感覺,哈哈……
這幾天張子文也算認識了一些新同事,雖然感情還不深,頂多碰到了哈拉一下子那樣子,但是感情是慢慢培養的嘛,總不能期望剛來這幾天人家就把你當兄弟吧,反正他也不在乎。
張子文還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在這個100多人的雲氏企業臨安分公司裡,完全呈現了一片yīn盛陽衰的大好局面,美女那叫一個多啊。
隨便拎一個人出來放到大街上,那都是可以mí倒一片的人物,不知道怎麼都集中到這裡來了,聽一個男同事sī下里流着口水說起,說是因爲雲芊芊自己是大美女,怕招進來的人出去影響公司形象云云。
又聽他說,這裡還有個形象的稱號,叫作“美女集中營”,最後他又總結性地說道:“要說漂亮,那還算是我們雲總,啊,那叫一個漂亮啊,仙女一樣……”
看他兩眼冒泡的樣子,張子文噁心了一把,這小子八成是做着哪天把雲芊芊追到手的美夢,藉此一步登天,人財兩得,人生從此完美。張子文沒讓他把夢做完,立即起身閃開……
客觀點講,雲芊芊確實是少見的大美女,當然這只是指外貌,而不是說她的內心,沒見識過的人一定會把她當成天使。
而張子文卻深深地知道,這個美麗的軀殼下是一顆惡魔的心。張子文覺得大概這個世界上女人死絕了,他也不會喜歡上這個女人的,一句話概括:敬而遠之。
相比較女性同事百huā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男性同事的情況就寒摻了些,少且不說,大都還是大叔級的人物,以徐部長爲代表。
偶爾有幾個青年才俊晃來晃去,還都是歪瓜裂棗不堪入目的那種,以剛纔流口水的男同事爲代表。不知道是不是雲芊芊有什麼怪癖,在招聘人才這一點上,差距竟然這麼大。
張子文長的不算怎麼樣,離英俊瀟灑萬人傾倒還差着那麼一點點,不過放在這裡,儼然已經是雲氏企業一朵huā,讓他小小的虛榮心着實地滿足了一把。
開個玩笑,現在這個時代,男人說自己長得好就像豬說自己是熊貓一樣噁心,男人口袋裡的人民幣纔是男人的臉面,沒有人民幣的男人,就算他真是熊貓人家也要當他是豬的。
張子文不是人民幣的信徒,但是至少他不會讓別人當他是豬,儘管他覺得他也不是熊貓。
如果助理工作就是這樣的,那張子文敢說這個工作是最簡單的,放一根骨頭在桌子上,就是狗也會幹,想來還是雲芊芊故意的了,到目前爲止,她還沒有交給他過什麼有難度的工作,不知道有什麼目的,但是張子文卻樂得輕鬆。
時間過得很快,他在兩家公司之間遊走,一切都彷彿很好,一切又彷彿都不是很好,真是很奇怪的感覺,倒是最近陳雨微一直躲着他,讓他覺得很鬱悶,不至於zǒu光了一次被他不小心看到,就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吧。
又一個上午過去,玩了一個上午電腦,真是無聊透頂,張子文很奇怪雲芊芊怎麼會讓他這麼空。不過不管空還是忙,飯還是要吃的,呵呵,午飯時間到,當然要去醫肚餓了。
12樓有1個食堂和1個餐廳,大樓物管承包給了別人經營,解決整棟大樓所有人員的就餐問題。經過張子文的總結,食堂的東西不好吃,但是便宜;餐廳的東西不便宜,可惜一樣不好吃,只是不好吃的程度沒有食堂那麼誇張而已。
在決定進食堂還是進餐廳的問題上,;張子文考慮了三分鐘,三分鐘後,他走進了食堂。因爲根據傳說,食堂里美女如雲啊。
食堂裡永遠是那般情景,熙熙攘攘的一羣人排着隊,捏着票子拿着盆子,左手送進去右手拿出來,就像機器人,不過還好這裡的食堂有提供快餐盤,有準備好的幾份套餐可以選擇,當然選擇的餘地不會很大了,也就三種而已。
排隊的人到了窗口,瞄一眼,決定是要a、b或者c套餐,付錢拿起餐盤走人,自己找個位置坐下吃飯,吃完了也不用自己洗盤子。當然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人有潔癖的。
比如某些女孩子,她們是打死也不用食堂裡提供的盤子的,用自己帶的食具,一般都是兩個不鏽鋼小碗,帶塊洗碗布自己洗,看她們洗碗那個樣子,唉,真是精細啊,讓張子文老是生出自己吃了很多細菌病毒的錯覺,於是食yù全無。
古人說秀sè可餐,看看美女,聊作食yù全無的補償了。
食堂十分巨大,畢竟要供應整棟大樓人員的餐飲,但是張子文來的時候人還不算多,可能是他下來比較早吧,在這裡工作的上班族,工作應該都比較忙,吃午飯晚一點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排進一列隊伍裡,前面大概還有十來個人。
男的絕大多數空手,女的絕大多數帶着自己的食具,涇渭分明。人都喜歡跟風,有些女孩子可能本來不想帶食具的,但是看到別人也帶了,自己不帶好像很異樣似的,就也帶了。
眼睛掃瞄了一圈,張子文很想把流傳食堂里美女如雲謠言的人掐死,又或者某某人對於美女的品味太低,五感有所缺失,審美情趣有巨大缺陷,這裡過得去的女人或許是很多,但是美女在哪裡呢?我怎麼沒看見半個啊。
原本以秀sè充作午餐的想法泡湯之後,張子文鬱悶之極,食yù更是消失殆盡,趕緊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排隊。
很快的,輪到張子文了,看到玻璃窗裡面還是老套地不能再老套的jītuǐ套餐、大排套餐和鯽魚套餐,真是佩服食堂師傅持之以恆的毅力。
看着像鵝tuǐ一樣大的jītuǐ和沒有多少瘦ròu的大排,有種忽然間很飽的錯覺,雖然養殖的鯽魚也很féi大,看着卻還是比jītuǐ和大排好一點,張子文選擇了鯽魚。非常文學
張子文端起快餐盤轉身,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以下是慢鏡頭描述:在他轉身而沒有完全轉過身來的時候,食堂門口引起了一陣sāo動。
當然張子文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什麼,當時他正悲憤地看着盤中的鯽魚,等他稍稍注意到門口的動向時,食堂裡不論男女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個人的身上,這個人,她是個女人,是一個無敵漂亮的女人,是一個讓男人看了chūn心跳動,讓女人看了嫉妒不已的女人。
這個女人,讓人看了之後不禁讚歎造物的神奇,卻又憤恨上天的不公。原來排在張子文後面的一位女士看來就是這其中的一份子,她在看過那個女人無敵的美貌之後,直接把憤恨轉化成了憤怒,酸酸地罵了一句“狐狸精”,同時右手神經質地一揚。
可憐張子文正端在半空的快餐盤,被她一撞之下,淚飛頓作傾盆雨。那條可憐的鯽魚就像活了一樣跳了起來,那一碗基本上看不到青菜和豆腐的青菜豆腐湯也成了飛揚的雨點。說時遲那時快,張子文畢竟是個練武之人,至不濟反應還是比一般人快一點的。
在她撞翻他的盤子後,立即閃身後退,同時伸手用盤子一抄,他的反應的確很快,但是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身後是買飯的窗口,是牆壁,他重重的撞在窗口突出的大理石臺面上,盤子裡的東西雖然被他一抄之後基本上回歸了原位。
但是對於那碗湯,張子文沒有仙法實在無能爲力,它很悲壯地落在了地上,瓷碗粉身碎骨,湯水四散飛濺,凡是站在周圍的人都遭到池魚之殃,kù子衣服上或多或少沾了點油膩。
張子文還算是好的,畢竟退的比較快,只是kù子上沾到了一點,還有就是,張子文的後背,他覺得火辣辣地疼。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拿個盤子都拿不住,你看你把我衣服nòng髒了,你賠給我。”這句話讓張子文的火氣瞬間上升,這個hún蛋女人,撞了人不知道道歉,居然還敢倒打一耙,這世界沒天理了嗎?
所謂鬱悶莫過於此,這都什麼事啊,我怎麼這麼倒黴呢。最近老是碰到無理取鬧的女人,現在連吃個午飯都能碰到這麼極品的不講理女人,我上輩子欠女人錢了嗎?
張子文覺得自己最近的運道真的很差,本來他的氣量很大,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他可也不是豆腐一樣軟弱的主,況且他最近還飽受刺jī了呢。
“這位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纔好像是你撞了我吧。”他忍着怒氣,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
順便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她大約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一頭挑染的頭髮,五顏六sè的煞是鮮yàn,臉上施了一層脂粉,有一種異樣的白,卻一樣遮蓋不了臉上原來的缺陷,斑斑點點還是若隱若現。
眼影是淡藍sè的,嘴chún是鮮紅sè的,看得出來都是很好的化妝品,只是用在她的身上卻失去了原來清雅脫俗的氣息,有點妖yàn媚俗的味道。她的身上飄過來一陣濃郁的香水味,只是如今hún合了青菜豆腐湯,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還不都是因爲你,你沒事轉什麼身啊?”女人繼續無理取鬧。
“怎麼?你的意思是我買了飯就站在這裡吃是嗎?”
“那,那,那也不能忽然轉身啊,我怎麼知道你會忽然轉過來啊,反正就是你的錯。”
“明明是你忽然莫名其妙地手舞足蹈造成的,你剛纔羊癲風了嗎?”張子文反chún相譏。
“你才羊癲風呢,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啊”
“噢,沒有羊癲風,那你luàn動什麼東西啊?好好的排隊買飯,安分點不會啊。”
“我喜歡動管你屁事啊,你這個男人真是多管閒事。”
“你喜歡luàn動的確是你的事,但是麻煩你也看看地方,你要動就去沒人的地方或者舞廳也行啊,就是把身體扭到散架都不會有人來多說你半句的,但是這裡是公衆場合,你luàn動不要緊,你知不知道影響我了啊?
影響了我也不要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也沒準備要你道歉,但是你居然還倒打一耙,你當我好欺負是不是啊?你看我像是好欺負的人嗎?”張子文用最後的耐心說道。
“我呸,還想要我道歉,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啊,看你這一副窮酸樣,土包子,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錯,你賠我的衣服,我剛買的八百多塊呢,賠給我。”她是打定主意胡攪蠻纏到底了,說着乾脆上來抓住了張子文的衣領。
“你幹什麼,給我放開,我對你客氣,你別當福氣啊,不道歉就算了,居然還敢這麼胡攪蠻纏,真是沒教養。”張子文火大,臉sè難看之極,不過似乎沒什麼作用,那女人根本就不拽他。
“誰胡攪蠻纏了?誰沒教養了?你嘴巴放乾淨點。”她還真就耗上了,大概是看準了大庭廣衆之下張子文不敢對她怎麼樣吧。說句實話,張子文還真不敢把她怎麼樣。
雖然不能把她怎麼樣,不過也不能讓她太囂張,張子文拿眼睛瞪着她,狠狠地瞪着她的眼睛,她在張子文兇狠的瞪視下終於顯lù出了一絲慌張,不過也只是一霎那的事情,她吃準了張子文不能怎麼樣她,除了又加了一隻手來抓着張子文,居然還把身體都靠了上去。
“放開,不然我不客氣了”張子文說道,聲音不大,但是非常冰冷。
“你不客氣啊,不客氣啊,誰要你客氣了,我看你能怎麼不客氣我。”她越加肆無忌憚,拉扯之下,張子文的襯衫的一個鈕釦被她扯了下來。
“夠了。”張子文已經出離憤怒了,莫名其妙地被一個女人這樣糾纏,還連襯衫鈕釦都扯掉了,怕是脾氣再好的人都要生氣,況且他的脾氣可說不上好。
他不再廢話,這樣的女人,就一定要給她一個記憶深刻的教訓,右手順着她的手往上掄了一圈,格開了她抓着他的兩隻手,同時按住她的腰部,身體前傾,彎下,左手圈住她的兩條tuǐ,兩隻手一齊用力,就這樣把她騰空翻轉了一圈,然後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把她放回原地,自己則後退了兩步,依然冷冷地看着她。
周圍的人都驚訝的看着他們,她更是像傻掉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似乎還沒明白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經歷了空中360度大轉身的女人無辜地看着人羣,衆人的眼光讓她覺得奇怪,最後又把目光轉到了張子文身上,以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着張子文。
她愣在那裡,雙眼之中逐漸升騰起一股水氣,漸漸地不可收拾,之後更如黃河氾濫奔涌不絕,她竟然就在這個食堂裡,大庭廣衆之下,衆人的圍觀之中,哭了,而且哭得那叫一個厲害。
她哭得涕淚俱下,梨huā帶雨,眼淚沖刷着她臉上層層疊疊的濃妝,猶如剛剛犁過的梯田,溝壑縱橫,可是沒有讓張子文生出哪怕一點點我見尤憐的感覺,反倒讓他充滿了反感,至於嗎,這麼一點事情就哭的驚天動地的,又沒有真的把你怎麼樣。
那女人哭得越厲害,圍觀的人越多,衆人都沒有興趣買飯了,目光全都聚焦到了他們兩個人身上。
那女子見圍觀之人愈多,聲勢愈壯,也愈加橫蠻,情形已與街上潑fù無異,圍觀衆人也有人指指點點,中國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湊熱鬧,不管有事沒事,大中午的沒什麼事情可做,看看熱鬧聊作休閒也是好的。
很多女人尤其是與那女子同來的,已經開始出聲指責張子文的不是,也有一些男人幫張子文說話的,不過聲音很小,很快就被淹沒了。
跟一個女人吵架已經是大忌,跟一羣女人吵架尤其要不得,那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張子文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如今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情,他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轉身就走,但身處包圍之中,想走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這邊的動靜如此之大,現在更是有愈演愈烈之勢,引起了先前走進食堂的那個無敵漂亮的女子的注意,說到底,這個事件的源頭還是在於她呢,雖然她什麼也沒做,但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誰叫她長得太漂亮以致引起了sāo動呢。
她叫秋曉寒,是這棟大樓裡一家廣告公司的廣告設計師,本來卻不是來食堂吃飯的,只是來找人,找她的同事許淡悅,聽同事說她來食堂吃飯了,所以就找了過來。
如今人都圍到了那邊,雖然偷偷看她的男人不在少數,但她掃視一圈,卻沒有她要找的人。可能是在人羣裡看熱鬧吧,她在想,所以她也走了過去。
圍觀之人不在少數,她根本走不進去,皺了皺眉頭,喊了一句“對不起,讓一下好嗎?”竟然沒人理睬她,她想可能是她自己的聲音太輕了,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句,這時候別人終於聽見了,回頭看到如此美女站在身後,軟語相求,頓時目瞪口呆,連忙讓開了一條道路。
秋曉寒很輕鬆地走進內圈,卻沒有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還是惦記着找人的事情,美目在周圍的人羣中一圈掃視,失望地發現竟然沒有她要找的人,這才留意到中間有一男一女正在對峙,而那女子正哭的梨huā帶雨稀里嘩啦,她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驚訝地看向張子文。
而這時張子文也看到了她,他的精神世界崩塌了,頓時五內之中如遭電殛,酥酥麻麻、空空dàngdàng,不知身在何處。
張子文心想,天啊,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完美的女人,這種美已經不能用語言筆墨來形容,他有種楊過看見了小龍女的那種感覺,彷彿前世,前前世,千年萬世,他就是這樣看着她,他也還會再這樣看着她千年萬世,直至時間停頓。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他石頭一樣僵在那裡,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雖然只過了幾分鐘,張子文卻覺得自己看了幾個世紀一樣那麼久。
而秋曉寒卻全無所覺,此時她的同情心氾濫,看到那女子哭得如此悽慘,理所當然地以爲是張子文欺負了她,不禁義憤填膺,出口說道:“喂,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啊?”
張子文卻充耳不聞,他的眼睛已經把他耳朵的功能屏蔽了。直到她說第三遍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她的聲音飄進張子文的耳朵,對他而言直如仙樂一般,說不出的清脆悅耳,令他飄飄dàngdàng如在雲端,卻完全沒聽出來她說的原來不是好話。
張子文見她發問,趕緊移動僵硬的身體,走上前去,伸出他的大手向她chūn蔥一樣的小手握去,口中不迭地說道:“你好你好,我叫張子文,很高興認識你。”
她的眉頭卻皺的愈緊,完全沒有伸出手的意思,nòng的張子文只好尷尬地自己搓了搓手,她繼續問道:“說你呢,你怎麼回事啊?爲什麼欺負女人?”
“啊,我沒有欺負女人啊。”
“那她是怎麼回事啊?”秋曉寒指了指一邊已經停止哭泣的女人。人對於未知的東西自然有種本能的恐懼,那女人被人騰空翻轉了一圈,這種事情或許在武俠電影經常出現,在現實中真實地體驗一次卻已經超出了她現時的理解範圍。
不過她門g了一會兒之後也就好了,知道了張子文不好惹,但是憑着周圍人羣的鬨鬧,她還是有把握在這次爭執中取勝,這不已經有人來幫忙了嘛,雖然這個幫忙的看上去這麼討厭,但是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起鬨,鬧的越兇越好,管它那麼多呢。
張子文斜眼看了看如今楚楚可憐的女人,人說女人善變,此言果然不虛,要不是親眼看到,誰能將眼前之人與剛纔潑辣蠻橫的潑fù聯繫起來呢。
周圍原本幫着張子文說好話的男人們,此刻看到秋曉寒表情不善,大都立即見風使舵,幫那女子說起了好話,以求博得在美人面前表現的機會,張子文見此情景,知道今天自己的黑鍋大概是背定了,不禁“哼”了一聲。說道:
“她呀,事實擺在這裡,你自己問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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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不待秋曉寒來詢問,早已絮絮叨叨地說開了,“他這個人,nòng髒了我的衣服,不道歉不說,居然還打我,這裡很多人都看見了,她們可以作證的。”
“你打她了?”秋曉寒轉過來問張子文,語氣之中充滿了鄙夷。
張子文這時候卻已經生不起氣來了,他只是覺得很好笑,甚至因爲這樣偶然地遇到了秋曉寒的關係,對於剛纔的爭執已經完全不再放在心上,反倒是心底裡有一點點莫名的喜悅,沒有直接回答她,他轉過頭去bī視着那女人的眼睛,淡淡地問道:“我打你了嗎?打你哪裡了?”
張子文的語氣絲毫沒有威脅的意味,但是這樣卻更讓那女人害怕,唯唯諾諾地不敢回答,不由自主往秋曉寒身後躲了躲。
張子文豪氣干雲,眼光掃視着周圍人羣,還是用淡淡的口氣問道:“諸位有誰看見我打她了嗎?”
沒人答話,畢竟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事情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出來的,而且似乎這個人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地可怕,不過也沒有人願意幫腔說句實話。
但是秋曉寒何等聰明,見此情景早已猜到真相的七七八八,她不禁多看了張子文一眼,發現張子文眼睛雖然一直看向自己,但是眼神清澈,彷彿有一種很深厚的東西在裡面,單憑這一眼,她就相信了張子文。
秋曉寒不知見過多少人看向她的眼睛是sè與魂授,擁有如此清澈眼神之人必定不是壞人,此時她倒覺得自己沒搞清楚情況就強自出頭有點過分了,不禁有點慚愧。
秋曉寒說道:“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閒事了,不過你們兩個這麼大的人爲這點事情在這裡大吵大鬧,不覺得沒意思嘛?”她又掃視了一圈人羣,道:“你們也是,這種熱鬧有什麼好看的。”
張子文苦笑,說道:“這個我也不願意的,但是有些事情卻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說到底這個事情還跟你有關呢。”
秋曉寒驚訝地問道:“怎麼會跟我有關?”
張子文微笑着道:“是因爲你長的實在太漂亮了啊,你看你一走進食堂,食堂裡馬上就引起了sāo動,所謂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了,呵呵。”
秋曉寒問道:“你是在取笑我嗎?”
張子文很真誠地說道:“不是,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秋曉寒也笑笑,說道:“你們沒事就好了,我走了。”說着轉身就走。
“等等”,卻是張子文出口挽留,“多謝你相信我,真沒想到一次風bō居然就是這樣解決的,美女的魅力果然是無窮的”。
“不必,是我多管閒事了。”她回答了,腳步卻沒有停。
“我叫張子文,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眼見伊人即將走出門口,張子文趕緊問道。
張子文追到門口,遠處飄來淡淡的聲音“秋曉寒,我叫秋曉寒”,再看時芳蹤已邈。
“秋曉寒,秋曉寒,真是好名字啊。”張子文唸叨着,不禁悵然若失。可惜啊,可惜啊,張子文家中美人實在是多了些,現在就能讓張子文精疲力竭的。
過了好一會兒,張子文才回過神來,明白伊人已去,再見不知何時。他回頭看向食堂,卻見剛纔圍觀看熱鬧的人羣都已散了,吃飯的的吃飯,聊天的聊天,彷彿剛纔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而那個與他吵鬧的女人,此刻與她的女伴坐在一桌,早已停止了哭泣,也不再與他呱噪。她不時的擡眼偷看張子文幾下,眼神之中透lù着張子文不明白的怪異。
張子文不再理她,此刻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情,疾步走出了食堂。午休的時間很長,張子文不想回辦公室,乘電梯直下底樓。
他走出東方大廈,街上車來車往,行人匆匆,每個人都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熟練而又有條不紊地走着自己的路,看着這些,張子文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旁觀者,他是這臺巨大機器脫線的一個零件,別人都在爲自己的命運奔bō,自己又在做什麼呢?
張子文本來不是這麼胡思luàn想的人,他無yù無求,樂天知命,達觀無憂,從來沒把什麼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今日見了秋曉寒,腦海中朦朦朧朧地浮現一些東西,卻又不很真切,他很想抓住,卻又無從下手。要說張子文已經愛上了秋曉寒,那卻也未必,畢竟只是一面之緣,秋曉寒給予張子文的震撼,更多的還是絕美的事物對於張子文審美的衝擊。
離得越遠之時,看過去有如海市蜃樓,自然美妙絕倫,但是越靠近的時候,只怕是越失望的時候。
張子文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他決定不再去想秋曉寒,不再去多想這些空無的東西,伊人芳蹤渺渺,只留一個名字遺作迴響,再見亦不知何時,何苦自尋煩惱庸人自擾呢。若真是有緣,必然會有再見的時候,強求卻是強求不來的。
張子文這般走着,不知不覺已走出很遠,等他從胡思luàn想中醒來,才覺得腹中空空飢餓非常,擡頭看了看周圍,街對面有一家咖啡館,名字很好,“半島咖啡”,此外都是服裝店之類,更無飯店,張子文心想,就是它了,施施然走進這家半島咖啡。
咖啡館裡環境優雅,輕柔舒緩的音樂回dàng不已,張子文在shì者的引領下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咖啡館也提供品種豐富的食物,張子文要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藍山咖啡。
一會兒shì者端上三明治和咖啡,張子文說了一聲謝謝,在shì者驚異的眼光注視下三兩口吃掉了大大的一個三明治,張子文生性灑脫,我行我素,他可不會爲了別人的眼光活着,明明餓得很了,自然不會惺惺作態。
吃完三明治,咖啡卻是需要慢慢品的,張子文坐在那裡,看着窗外,看着交通燈紅了又綠,綠了又紅,看着公交車放下一羣人又帶走一羣人,看着一個乞丐躺在地上乞討,看着發宣傳單的男孩蝴蝶一樣在人羣裡穿來穿去,看着滿大街穿着清涼的漂亮mm,看着芸芸衆生熙來攘往,就這樣消磨了一箇中午的時光。
等張子文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恰好又是扣着上班時間,同事們已經對他的這個習慣習以爲常,甚至已經有人拿這個來打賭,打賭張子文哪一天會不會早到一分鐘或者晚到一分鐘。
經過一箇中午的調整,張子文的心情已經很好,他跟每個他遇到的人打招呼,nòng的別人都以爲他今天吃錯了藥,張子文沒有在意,飄逸地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坐下。
擡頭看了看總經理辦公室,只見雲芊芊正在低頭忙碌,辦公桌上luàn七八糟堆了一堆文件資料,張子文竊喜,把頭一縮,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像模像樣地辦起了公,雖然他實在沒什麼好做的。
張子文心想這樣不好,身爲總經理的特別助理,讓總經理這麼忙碌,而自己卻這麼清閒,實在有失體統,雖然這是雲芊芊自找的,她沒有分派工作下來嘛,她要自己抗,呵呵,就讓她自己抗完好了。
不過作爲下屬,關心一下領導還是必要的,即使幫不上什麼忙,慰問一下總是要的吧,嘿嘿,雲芊芊生氣的樣子很久沒看到了,今天心情好,好心情要分享嘛,哈哈。
張子文站起來,一本正經地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前,虛心地敲起了門。雲芊芊聽到敲門聲,頭也沒擡,說了句“進來”。
張子文帶着邪邪的笑容,說道:“雲總,忙呢?”
“嗯,是啊,忙死了。”雲芊芊無意識地回答道,依舊低頭忙碌。
“哦,忙好啊,忙什麼呢?”
“一個歐洲的玩具單子,剛接到的,要求特別高,煩死了。”
“既然雲總這麼忙,那就不打擾了啊,再見,雲總。”張子文強憋着沒有笑出來,心裡卻已經樂開了huā。
“嗯,”雲芊芊此時纔有空擡頭看看是誰來了,結果一看見是張子文,立即怒氣勃發,這個hún蛋,哼,要不是爲了長遠之計,我會讓自己這麼辛苦,讓你這麼舒服?這些事情可都是應該由助理來做的,我現在替你做了,居然還敢進來挑釁。雲芊芊想着想着越來越生氣,但她還是忍下了怒氣,冷冰冰地問道: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我看到雲總這麼忙碌,於心不忍,進來慰問一下而已。”張子文臉上還是他招牌一樣邪邪的笑容,讓雲芊芊看得牙根癢癢。
雲芊芊調整了一下呼吸,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雲總不要這麼客氣嘛,有話你就直說吧。”
“誰跟你客氣了,正經點,我這裡跟你說正事呢。”
“好,你說你說,我保證認真聽講。”
“你,算我拿你沒辦法”,雲芊芊的臉又有變成紅蘋果的趨勢,但是她還是忍住了沒有發火,繼續說道:“這個單子非常重要,量很大,對方對於質量的要求又特別高,歐盟的貿易壁壘一向是很難突破的,這次我們公司接到這個單子十分艱難,所以一定要做好它,不能出任何問題,所以我決定下週一親自到蘇州崑山的加工廠去監督質量,你跟我一起去。”
“爲什麼要我去?”張子文問道。
“你是特別助理,不叫你去叫誰去?而且這個跟你們海景公司也有關係,我還要順便考察一下你們提供的配件的質量。”雲芊芊說道。
“就我們兩個人去?”
“兩個人還不夠嗎?你要去多少人,只是去看看而已。”
“能不能不去?”
“不能。”
“那好吧,我就當公費旅遊好了,哈哈。”領導分派任務,敢於這麼公開頂撞的,大概除了張子文這個一心只想氣氣雲芊芊的助理,就沒有別人了。
雲芊芊見張子文答應,心裡卻也在偷笑,小樣,看我這次不整死你,哈哈,雖然現在我吃點小虧,讓你小人得志,不過你等着,有你吃大虧的時候,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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