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凝兒到了,大家的目光卻沒在她身上,似乎有些還帶着怨念的目光,如果二少奶奶伺候好了二爺,二爺會大白天暈倒嗎?楊凝兒也是一百個問號擺在臉上,但是她沒有慌亂,在薛府的兩位主母的眼中,還算過關。
門外的氣氛一刻緊似一刻,不一會,薛簫陽得到消息,也趕了回來,薛稼麒因爲在外地談生意,並沒得到消息。
“母親。”
薛簫陽進門先是安慰了一會老太君,讓她不必掛心,老太君的臉上到是沒什麼表情,楊凝兒明白,老太太因爲薛稼麟的血緣問題沒有解決,對這個嫡長孫的期待還不是很高,而大夫人的臉色就像險些暈過去。
楊凝兒一直看着場面上的人,薛府的嫡長子病倒,肯定樂了一家愁了一家,卻沒有人表現出一絲幸災樂禍,這倒是很可能,薛府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渣的怪物,這種場合最是敏感,當然要儘量平淡,她進而便轉了目光,觀察所有丫頭的臉色。
隨着時間越來越長,不見府醫出門,大夫人終於忍不住了,落下幾滴淚來。薛簫陽靜靜走過來,安慰似地摟住大夫人的腰,大夫人順勢偎進夫君的懷裡,無聲的哭了起來,這一幕看在二夫人眼裡,那是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又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大院都靜悄悄的,楊凝兒快被這種氣氛壓死的時候,劉府醫終於出來了,擦擦額頭上的汗,朝老太君行了全禮。
“行了,快說麟兒如何了?”
劉府醫平靜地笑道:“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感了風寒,休息兩日,吃兩服藥就會好轉。”
聽到府醫的話,衆人都鬆了口氣的樣子,老太君和大夫人立刻進了屋子,剩下的讓薛簫陽這個男人處理就好,楊凝兒作爲小輩,雖然是薛稼麟的妻子,卻只能跟着長輩後面進去看他。
進門看到牀上躺着的薛稼麟,他睜着眼睛盯着牀頂,似乎也在納悶,搞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暈倒,聽到有人進來,他起身坐了起來,立馬被大夫人摁下去,安撫他好
生躺着。兩位主母坐在了薛稼麟牀邊的一左一右。
薛稼麟一邊答長輩們的問話,一邊瞟了一眼楊凝兒,夫妻倆傳來同樣的信息:他暈倒的很奇怪!
別人不知道,楊凝兒卻很知道,薛稼麟有功夫底子,雖然府裡的大夫摸不出來,但江湖人卻搭脈就能知道,他有深厚的內功,又怎麼會偶感風寒,還是會暈倒的風寒?並且,一個風寒要讓府醫在屋裡留這麼長時間,確實讓人不得不生疑,她和薛稼麟的眼睛同時眯了眯。
楊凝兒不着痕跡地看了看薛家兩位主母,她不相信她們不會生疑,嫡長子的身子,可是一直由全家人看着的,畢竟整個薛府只有這麼一個嫡子。而這又引來第二個問題,就因爲只有一個嫡子,誰會是這裡面的最終受益人呢?
而兩位主母因爲不知道薛稼麟身子骨的結實程度,又因爲他從小一直身體不算太好,所以這次她們並沒有往邪了想,而府醫在屋裡呆這麼長時間,出來只說是偶感風寒,進去看他又是活蹦亂跳的樣子,兩位主母自有說辭解釋:他肯定是裝暈來推辭姑娘!
老太君這麼料定,也不想逼他太緊,而是把目光轉向了一直立在一旁的楊凝兒,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既然薛稼麟不想要姑娘,而且以這種形式抗議,老太君暫且放一放這件事,但是楊凝兒的印象,便一跌到底了,不能容人的妻子,就是沒有婦德。而她卻能控制住薛稼麟的思想,這是老太君和大夫人最擔心的地方。
大院裡的各房各院,都來探望薛稼麟的病情,聽到只是風寒時,有人皺眉有人如釋重負,楊凝兒通通將她們的表情記在心裡,以後一一查清。只有大姑奶奶的表情,讓楊凝兒覺得奇怪,按理說她應該任何事都是淡淡的,但遇到這次的事,她卻變現的太過熱心。
楊凝兒小心配應着,心裡卻將大姑奶奶這個人前後翻個遍,她似乎變相給自己提了個醒:內府招標快到了。這句話跟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搭,所以纔會引起楊凝兒的懷疑,而大姑奶奶說完這句“閒話”
之後,安慰了薛稼麟幾句,匆匆就走了,更讓他們夫妻心裡一片迷雲。
要說動手腳的那個人,也是個沒調查清楚的人,他如果暗中下手,根本不會引起薛稼麟夫婦的懷疑,而他錯就錯在,不知道薛稼麟原是會武的,就因爲小時候身體不好,老太爺心疼孫子未來沒有保障,暗中教授他武功,到現在整個薛府都無人知曉。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薛稼麟被丫頭們扶着回了踏月閣養着,本來他的院子應該是青麟院,但現在需要人照顧,而且薛稼麟點名要回踏月閣,別人不知他的心思,只當他是離不開二少奶奶,雖然這樣想很貶低一個大男人,但是卻在情理之中,無人說什麼。
進了門,薛稼麟直接從牀上坐起來,眼神清明,卻冒着熊熊的怒火,他本來沒到暈倒的地步,但是能察覺到身體的不適,他心裡頓時一驚,將計就計地裝着暈倒,打算順藤摸瓜找出那個人。
聽他這樣說,楊凝兒便篤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因爲薛稼麟到了繼承家業的時候,有些人沉不住氣了。但是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現在卻不能定論,只因爲大姑奶奶的那幾句話,她似乎知道些什麼。
“這段時間你就在房裡‘養病’。”
楊凝兒看了他一眼,說的很平靜,似乎覺得現在已經知道防範,她有辦法開始調查了一樣。薛稼麟知道楊凝兒的腦子並不是白長的,而他也正想放長線釣大魚,暫時放下了怒氣,抓住楊凝兒的手。
“當心些。”
楊凝兒點點頭嗯了一聲,心裡卻泛起一片清明,如果不找出這個人,長房嫡子,就真的難活了。想到這個,她立馬叫來了小木魚。
“從今天起,歷氏的飯菜,全由咱們廚房做。”
小木魚一驚,但並沒說什麼,低頭應下了,出去安排。楊凝兒已經將小廚房全部交給小木魚打理,大廚房的事情她管不着,那邊有大夫人管,但是如果說查源頭,薛稼麟最近只是吃了小廚房的飯菜,又何來被人動手腳一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