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水粉與高飛一起被困在墓室中,歷經了些什麼事,因爲一些特殊原因,他肯定不會說出來的。
但這並不妨礙,龍師父能從這對燃燒完畢的灰燼上,看出一些什麼問題,並由此而推斷出了什麼。
對此,高飛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只是問:“龍師父,那你能不能看出,生漆在燃燒時,散發出的毒氣是什麼?”
龍師父沉默了片刻,才說:“確切的來說,這不是毒氣,只是一種能讓人神經錯亂的氣體,它的名字叫做變色龍。”
“變色龍?”
高飛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笑了:“嗯,這名字倒是很有趣。”
“有趣嗎?我不覺得。”
龍師父搖了搖頭,說:“變色龍是從一種青苔類的菌類中提煉出來的,要比當世那些著名的毒品,對人神經的影響要厲害千百倍。但它又有個弱點,那就是一旦藥性失效,人的精神就會恢復正常,從而對瘋狂時所做的一切而悔恨,害怕,極度的恐懼!”
“的確是這樣。”
高飛點了點頭,說:“不瞞龍師父,當時跟我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在我點燃這個花架後不久,那個人就變成了一個惡魔……不過,我不方便說出她的名字。”
龍師父淡淡一笑:“這算是對死者的尊敬?”
“死者?”
高飛搖了搖頭,問道:“龍師父,你剛纔就說我傷害了一個人,由此可以看出,這個變色龍的毒性是很厲害的。可你爲什麼沒想到,我並沒有傷害她,更沒有把她殺死呢?”
“不可能!”
龍師父脫口說道:“從變色龍問世以來到現在幾百年了,從沒有誰能抗得住它的魔力,因爲它是從忘憂粉中提煉出的精華……”
說到這兒後,龍師父才猛地醒悟過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閉上了嘴。
高飛看着他,慢慢坐在了黑色石炕上,低聲說道:“龍師父,你應該也是殺破狼中的人吧?”
不等龍師父回答,高飛又說:“要不然的話,你不可能知道的這樣詳細。”
龍師父雙眼微微一眯,隨即恢復了正常,淡然一笑道:“高總,你是不是要舉報我?”
“剛纔就說了,你最好是叫我的名字。”
高飛擡手打了個哈欠,說:“殺破狼三部雖然不被國家所待見,不過我可沒興趣因爲大名鼎鼎的龍師父竟然是三部中人就去舉報,因爲我很清楚,在某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人,不一定就非得是壞人,就像很多被國家跟人民所信任的官員,不也是批着羊皮的狼?”
高飛站起身,望着那幅圖畫,淡淡的說:“我不是官員,自然也沒有憂國憂民的偉大情操。我只是覺得,一個人要是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不管他是普通老百姓也好,還是出身殺破狼也罷,他都是良民。反之,那些只爲自身利益,就不顧別人死活的,就是該殺的壞人。”
“久聞高家二少很灑脫,做事不拘小節,果然是名不虛傳。”
龍師父的笑聲輕鬆起來,卻沒有說自己的身份,只是盯着他說道:“我想象不出,一個人中了變色龍後,仍然能保持理智,不去傷害別人。”
高飛也笑了:“這隻能說是你想象不到,並不證明別人做不到。”
“你能不能坐下,別動?”
龍師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高飛很配合的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與龍師父對視着,神色坦然。
龍師父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攸地犀利,就像一把刀子那樣,猛地刺進他眼中,彷彿要通過他的眼睛,來窺探他的內心世界。
讀心術。
高飛想到了這個詞。
現代佷多人以爲,讀心術來源於吉普賽人,其實不然,早就在數千年前,華夏就已經有這種本領的出現了,只是名字叫什麼攝魂大、法之類的,就像蠱蟲那樣,普通老百姓是接觸不到的。
龍師父想用讀心術來判斷高飛是否撒謊,因爲他真的不相信有人能抗住變色龍。
龍師父對高飛說,變色龍是從忘憂粉中提煉出來的,其實他沒有說實話:變色龍不但是從忘憂粉內提煉出來的,而且其間還夾雜了某種蠱毒。
如果沒有蠱毒來推波助瀾的話,那麼變色龍不會有那樣大的威力,畢竟忘憂粉只是一種毒品,能讓人上癮,但決不會在短時間就能產生幻覺。
可是廖水粉,卻能把高飛看作是一個魔鬼。
變色龍,與另外一種蠱毒‘青人蠱’一樣,都是殺破狼自古流傳的,到現在爲止,龍師父還不曾聽說有人能抗得住這兩種不是毒藥的毒藥。
高飛是特殊的百毒不侵體質,龍師父曾經耳聞過。
只是龍師父不相信,高飛有什麼理由能抗住變色龍,所以在聽他說沒有害人時,龍師父懷疑他在撒謊(其實更多的是驚訝,因爲他知道高飛不可能撒謊,這才更想得知是怎麼回事),這才決定用讀心術來看看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深邃的目光就像刀子,在倆人對視的瞬間,就彷彿把倆人連接成爲了一個人。
說句通俗的話,那就是在龍師父使出讀心術後,能通過眼神的對視,來窺探高飛的記憶痕跡。
通過這個記憶痕跡,他就能看到高飛在中了變色龍後,到底是做了什麼事:龍師父‘看到’了高飛在即將崩潰時,再也無法忍受痛苦,狠狠一頭撞向巷壁!
那時候,高飛肯定是不想活了,因爲他用的力氣很大,這要是結結實實的撞上,絕對會**迸裂。
就在高飛的腦袋即將撞到巷壁上時,巷壁忽然開了,就像他用腦袋在巷壁上撞開一扇門那樣,整個人猛地撲進了一個黑色的房屋內。
這是河底古墓的主墓室。
主墓室的黑色石炕上,躺着一個女人。
女人渾身赤果着,沒穿任何衣服,她成熟的軀體在火光下是那樣的完美,誘人,就像一顆成熟到極點的水蜜、桃,只需拿吸管輕輕一蹭,就會有飽滿的汁液淌出來。
最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還在做着讓男人無法抗拒的扭身動作--別說已經被烈陽蠱給折磨的死去活來的高飛了,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肯定無法控制男人特有的佔有逾。
想當然的,高飛紅着眼睛撲了上去。
然後,該發生的就發生了。
像龍師父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是不好意思的看這種過程的,很快就啓動了‘快進鍵盤’,直接到了高飛倆人都清醒過來,開始找出路的那一刻。
尤其是從高飛拆爛花架後,龍師父目光更加犀利:高飛有沒有撒謊,馬上就能證明了。
隨着花架的燃燒,高飛晃晃悠悠的癱倒在了黑色石炕上。
他沒有像龍師父所‘希望’的那樣,就像發了瘋那樣撲向廖水粉,然後把她撕成碎片。
反倒是廖水粉,張牙舞爪的尖叫着,面目猙獰着的撲向了好像昏死在炕上的高飛,張嘴咬住了他的脖子。
鮮血淌了出來,滴落在黑色石炕上,順着上面的小篆文字痕跡緩緩流淌。
那個本該風情無限的女人,這時候就是個魔鬼。
可高飛,卻始終沒有動作,好像死了那樣。
“怎麼會這樣?”
龍師父心中震驚不已:既然廖水粉已經發狂,那麼就證明花架木頭中,的確夾雜着變色龍,可高飛爲什麼卻沒事呢?
一直看到就在高飛即將被咬死時,猛地清醒過來反擊,龍師父都在苦苦思索這個問題,眼神也想當然的有些渙散。
“怎麼樣,龍師父,我是不是沒撒謊?”
好像能感覺出龍師父看到了那兒,被他目光鎖定的高飛,忽然開口說話了。
“啊?”
龍師父猛地一個激靈,挪開了目光,失聲問道:“你、你還能說話?”
高飛一臉的奇怪:“我爲什麼不能說話呢?你又沒有拿膠帶貼住我的嘴。”
高飛根本不知道,依着龍師父的在讀心術方面的功力,他在用目光鎖定一個人後,這個人的思維就會被他的某種意念所控制,就像一個白癡那樣,再也沒有了任何思維,只能任由他肆意搜索記憶痕跡。
“你、你怎麼會掙開……”
龍師父話說到一半,就改嘴說道:“高飛,看着我的眼睛。”
高飛嘆了口氣,他實在不願意與一個老頭子‘含情脈脈’對視那麼久,不過看在他是高老頭請來的客人份上,只好再給他個面子了,重新看向了他的眼睛。
其實到現在爲止,龍師父已經確定高飛沒有撒謊了:他是中了變色龍之毒,卻沒有被毒性所控制。
怎麼可能會這樣呢?
就算高飛有特殊的百毒不侵體質,可問題是變色龍不是一種毒,而是用來影響思維神經的蠱毒。
自從變色龍問世以來,從沒有誰能抗得住它的威力,可高飛爲什麼卻能?
好奇。
強烈的好奇心,促使龍師父加大了讀心術的功力,試圖從高飛的記憶深處,找出他爲什麼能對抗變色龍。
剛纔‘看到’高飛吸入變色龍毒氣的那段記憶痕跡,龍師父進行的很順利,甚至比看普通人的記憶痕跡還要順利。
但當他運足了功力,希望能從高飛記憶深處,找到能抵抗變色龍的根本原因時,卻忽然看到一條白色的巨龍,從高飛某個深處忽然猛地騰了出來,張牙舞爪的咆哮着,撲過來!
打個比喻,龍師父在動用讀心術時,他雙眼目光就像一隻在沙漠上找水源的狐狸--可信還沒有找到水源,卻找到了一條白色巨龍。
狐狸厲害,還是巨龍厲害?
這一點根本不需要論證的,在白龍猛地出現後,狐狸轉身就跑,用最快的速度!
但很可惜的是,無論狐狸跑的有多快,巨龍一個俯衝就撲了過來,伸出龍爪一把抓主了狐狸的脖子。
“啊!”
龍師父覺得雙眼猛地一疼,驚呼聲中擡手去捂眼睛。
只要能用手捂住眼睛,就能甩開巨龍。
但可惜的是,龍師父的手舉到眼前時,卻捂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