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果不明白,自己不是對高飛是日思夜想的嗎,爲了引他來見自己,不惜特意一個漂亮女和尚的愚蠢形象來出現。
現在高飛來了,就坐在餐廳內,倆人之間只隔着一層玻璃,可爲什麼自己沒有哭着進餐廳訴說相思之苦,爲什麼在狂喜過後就轉身就逃呢?
難道是不願意看到他?
不,不是。
爲了能再次見到他,陳果果不惜付出再大的努力。
她在看到高飛後轉身就逃,那是因爲她的本能中以爲,她沒臉去見高飛。
說好聽點呢,就是害羞:陳果果,你在逆推了你的小表外甥後,就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倫理大錯,可你不但不思悔改,還對他幾乎相思成疾,爲了引他來不惜以女和尚形象出世,難道你還想再和他再續孽緣?
你,還要臉不?
這個想法,就像壓抑許久的火山那樣,騰地從陳果果心底噴發,所以才讓她在看到高飛後轉身就逃:我在觀音大士前許過願,只要見他一面就此生無憾了。現在觀音大士已經滿足了我的要求,我還有什麼理由再留下來?
“也許,這就是愛情吧。別了,高飛,我唯一無法不愛的人!”
陳果果飛身用最快的速度,向東邊疾奔出上百米時,匆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高飛已經追了出來,心中苦澀的一笑,把經書從懷中拿了出來,準備放在拐角的那個垃圾箱上,然後就立即施展千變萬化的本領,變成一個男性士兵,躲在遠處靜靜的看着高飛,流眼淚。
陳果果敢發誓,就算她右腿已經受傷了,可高飛還是追不上她。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陳果果跑到小巷口那個垃圾箱前時,高飛距離她還足有一百米,完全可以讓她在放下東西后,安然離去。
陳果果拿出了一個包裹。
包裹裡,有三本經書,一本黑色封皮,一本白色封皮,一本是青色封皮。
白色和青色的封皮,是陳果果從成吉思汗陵,和莫邪徵東那兒搶來的,現在她既然已經打算徹底隱居了,就沒必要再存留這兩本經書,倒不如把它們交給高飛,也算是了卻了塵世間的最後一絲心願。
陳果果突地停住了腳步,深吸一口氣向高飛看去:這是她讓高飛看到她的最後一眼,希望他能看出,她這個小表姨是多麼……多麼的愛他。
陳果果沒有看到高飛看她,只看到那個混蛋,在她停住腳步後竟然也停住了腳步,然後瘋子一般,一拳砸在了路邊一個軍人的臉上。
啊的一聲慘叫聲傳來,那個躲在路邊納悶高飛倆人跑什麼的士兵,鼻樑骨被打折,鼻血狂噴。
除了陳果果這個冒牌士兵外,其他士兵都是三三兩兩在一起的。
看到高飛忽然一拳打扁了同伴的鼻子後,其他兩名士兵大驚,當即大聲喝罵着撲向了高飛。
哥幾個都是島國海上自衛隊中最精銳的戰士之一,對付一個發狂的傢伙還不是小菜一碟?
最先撲上去的士兵,一記兇狠漂亮的右鉤拳,就狠狠擊打在了高飛的下巴上,直接把他轟在了路邊某個小超市的窗戶上。
呼啦一聲大響中,高飛把諾大的窗戶玻璃砸了個粉碎,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不等他爬起來,另外一個已經撲了上去,擡腳狠狠踢在了他身上。
倆個勇敢無敵的島國士兵,對高飛是拳打腳踢,受傷的那個更是忍痛吹響了哨子,召喚就近的戰友過來--大家一起練沙袋。
高飛呢,就像是個蛆蟲那樣,根本不反抗,只是蜷縮着身子,雙手抱着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
鼻子受傷的那個士兵,惱恨高飛忽然襲擊自己,狠狠一腳踹在了他心口上。
疼的高飛身子猛地一顫,隨即抱住他右腿,竟然瘋狗似的張嘴咬住了人家的腿。
“啊!八嘎,鬆開,鬆開,要不然我斃了你,死啦死啦地有!”
士兵咆哮着,摘下挎在肩膀上的微衝,掄起來狠狠砸向高飛。
他剛舉起微衝,就覺得身子好像被汽車撞了一下那樣,嗖地飛了出去,飛進了被高飛撞破的玻璃窗內,砸在了裡面的一排貨架上。
“你是誰!?”
看到一個士兵跑過來,一腳就把同伴踹飛後,其他兩個士兵大驚,剛問出這句話,就覺得眼前一黑,轉着花的也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路面上。
不遠處,幾個士兵向這邊狂奔,嘴裡嘰哩哇啦的吼叫着什麼。
“起來!”
陳果果彎腰抓主高飛的肩膀,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快跑!”
“疼、腿疼,好像斷了!”
Wωω ★Tтkǎ n ★Сo 陳果果的手剛鬆開,高飛就軟軟的向地上癱倒。
“混蛋,你故意的是吧?故意的是吧?你個混蛋!”
陳果果怒罵着,擡手狠抽了高飛後腦一下,轉身就要走,剛走出一步,卻又嘆了口氣,彎腰把他拽起背在了肩膀上,腳尖一點,就用讓飛人劉易斯都甘拜下風的速度,在幾個追兵的大吼大叫中,踩着風火輪般一溜煙跑進了小巷中。
被陳果果背在肩膀上後,高飛得意的笑了笑,雙手很有力的摟住了她脖子,雙手交叉--除非拿刀砍斷,要不然他絕不鬆手!
高飛當然是故意招惹士兵,故意讓人家痛扁的,因爲唯有這樣,陳果果纔不會獨自遠遁,哪怕被她看出是故意的,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捱揍,被軍人抓走。
高飛在追趕她無望後,立即發揚了不要臉的痞子精神:如果陳果果不回來救他,他就甘心被士兵打死,也絕不還手!
事實證明,陳果果無法忍受他的不要臉行爲,只能跑回來救他。
他呢,繼續發揮不要臉風格,不但逼着陳果果回來救他,爲了懲罰她看到他後就跑,還故意死皮賴臉的讓人家揹着她。
趴在陳果果的背上,某個不要臉的雙手摟着人家脖子,下巴卻緊緊貼在她脖子上,深深的嗅了幾下--那股子熟悉的好像麝香般的獨特香味,讓他陶醉,本能的再次緊了緊雙手,生怕她會把他甩出去,獨自跑了。
陳果果面無表情,揹負着高飛穿街過巷,很快就甩脫了追兵,來到了一個公園內的小河邊,這才驟然停住了腳步。
經過剛纔的一番狂奔,陳果果右腿外側的傷口崩裂,有鮮血滲出。
她卻像什麼也沒感覺到那樣,望着緩緩流淌的河水,淡淡的說:“你可以下來了吧?”
高飛擡起頭,附耳說道:“你得答應我,不要再逃。”
“你先下來!”
“你先答應我!”
“我數一二三,你要是不下來,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管你數多少,如果你不答應,就算數到六百大萬,也休想讓我下來,除非殺了我!”
“一!”
陳果果知道鬥嘴不是高某人的對嘴,索性直接以行動來表示心中的憤怒。
“二。”
等了片刻,高飛搶在她前面,喊出了第二個數字。
“三!”
陳果果咬牙喊出了最後一個數字後,鬆開拖着高飛的手,猛地一個快速轉身,企圖用強大的慣性把他摔出去!
這點小劑量怎麼能折服得了高先生,人家孩子在她鬆手之前,就已經變成了不要臉的八爪魚,雙手雙腳都纏在了她身上,任由她用出再大的力氣,也休想把他甩開!
而且還得意的笑道:“陳果果,你甩不掉我的,咱們兩個就是傳說中的狼狽爲奸,你是狼,我是狽。哈--啊!”
傳說,狽是與狼同類的野獸,因前腿短;要趴在狼身上才能行動出外傷害牲畜,現在高飛和陳果果的樣子,還真像爲奸的狼狽,
陳果果臉色一紅,低聲罵道:“放屁,你給我下來吧啊!”
高某人的得意笑聲未落,陳果果忽然躍起,身子狠狠的向後摔倒,重重砸在了草地上。
高飛就趴在陳果果的後背上,她這狠狠砸在地上後,自身的重量倒是一般,可慣性和重力卻很強大,一下子把高先生那得意的笑給砸斷了,就連渾身的骨頭仿似都被砸斷那樣咔吧亂響,眼前發黑只能鬆開纏着人家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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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果果左手一撐地,騰身跳起迅速後退兩步,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咦,你怎麼鬆手了呢?我還以爲你寧死也不會鬆手呢。”
高飛劇烈喘着粗氣,閉着眼沒有理睬她。
“小子,別再那兒裝死,騙不過我的。”
陳果果不屑的笑了笑,把抱着經書的塑料袋仍在他身邊早地上,低低的說:“高飛,回吧,以後不許你再想到我,就當我們兩個從來沒有見過那樣。我發誓,從現在起,我也不會再想你一下……別了。”
陳果果說到後來時,嗓音已經沙啞,轉身就走。
她走的不緊不慢,看起來好像很義無反顧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豎起耳朵,準備聽背後響起的腳步聲,或者高飛的怒喊聲。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高飛並沒有喊她,更沒有追上來,這讓她有些納悶,扭頭看去就看到高飛仍舊仰躺在那邊草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死豬那樣。
“哼,又在裝呢,引我回去?”
陳果果冷笑一聲,沒有理睬他,繼續前行。
走出七八十米後,她站在小河岸邊高處像那邊看去,高飛還是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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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果果敢發誓,高飛這廝是裝死,裝死引她回去!
這種手段太卑劣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的用這種賴皮手段?
這讓陳果果很生氣。
但更讓她生氣的是,她明知道高飛是裝模作樣,就是引她回去,可她偏偏還就回去了--這算什麼?
是不是她真不放心那個傢伙?
不看到他活蹦亂跳的樣子再離開,心裡就很不安?
“混蛋,你給我準備着!”
陳果果恨聲罵了句,只好快步走回到了高飛面前,擡腳輕輕踢了他一下,低聲喝道:“給我滾起來!”
高飛仍舊一動不動,好像死豬那樣,甚至連心口都沒有起伏的跡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