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白瓷趕緊搖了搖頭,看向了別處,心想:高飛有了這種變化,很可能是因爲這次他差點喪命在國外。
人在歷經過生死後,不管是心理還是處事態度,都會發生一定的變化。
比方白瓷。
在高飛出現之前,她就把自己當做了行屍走肉,心甘情願的維護她’三代烈士遺孀‘的榮譽,爲此甘心被安歸教控制。
但後來高飛改變了她,使她重新活轉了過來,開始按照她最喜歡的方式對待這個世界,所以才能在人前一副高貴優雅,在高飛面前卻是一副嬌娃樣。
她都有這麼大的變化了,高飛變得陰險一些又怎麼了?
高飛好像知道白瓷的心思,輕輕嘆了口氣說:“唉,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利用一個女人來對付安歸教,這不是我的行事作風。可除了這樣做之外,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銀冰。難道拆穿她?打擊她?還是——直接幹掉她?”
“高飛,你這樣做沒有錯,不幸並不是針對某一個人的,關鍵是看這個人該怎麼面對不幸。”
白瓷看到高飛眼裡閃過的落寞後,連忙安慰了他一句,轉變了話題:“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奪走你的產業吧?”
高飛把菸頭慢慢按在菸灰缸內,搖搖頭說:“那是不可能的,我以前沒有告訴你,高家早就給找好了人要接手我的產業。也正是因爲高家做好了一切準備,所以我才能躲在暗中運作某些事。”
高飛這兩個月來,始終不定期的失蹤好幾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他不說,白瓷也不問。
白瓷對他,是無限的信任。
白瓷感興趣的問道:“那個人是誰?”
“秦紫陽。”
“秦紫陽?”
白瓷愣住:“怎麼,怎麼會是她?”
秦紫陽和高飛之間那些事情,白瓷略有耳聞,包括後來秦紫陽和葉心傷走到一起,葉心傷成爲重大通緝犯等等。
她以爲,秦紫陽從外蒙回來後,就和高飛再也沒有關係了,沒想到高飛現在卻告訴她說,接手他在冀南產業的人,竟然會是秦紫陽。
高飛雙眼微微眯起,慢條斯理的說:“因爲,她懷了我的孩子。”
——
蘇青敲門走進了總裁辦公室:“沈總,下面來了個自稱是鳳山開發區招商局局長,叫王晨的女孩子,她想見您。”
“王晨?哦,她也該來了。”
正在埋首工作的沈銀冰聞言,擡頭摘下防輻射眼鏡,後腦勺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說:“我們要撤回在他們開發區的投資了,她這個招商局局長當然得來過問一下,更何況她還是高飛的——蘇青,你去告訴她,就說我現在很忙,暫時沒空見她。”
“好的,沈總。”
蘇青答應了一句,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下面前臺旁邊的待客區內,王晨和小任坐在椅子上,隨意打量着進出的行人。
小任現在已經從招商大會現場的激動中清醒了過來,拿着手機低聲說:“王局,我覺得那個沈總絕不會見我們。”
“她現在財大氣粗了,當然不會輕易見我們。不過我們卻不能不來。”
王晨清淡的笑了下,正要再說什麼時,就看到兩個人從大廳外面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個女人,三十歲左右,身材嬌小,穿戴時髦,臉上戴着個墨鏡,身穿黑色OL套裙,一雙細高跟黑色皮鞋極快的起落着,尖細猶如釘子般的高跟砸在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咔咔聲。
隨着她兩條曲線玲瓏的腿邁動,豐滿的翹豚也左右扭着,旋律迷人,風情無限。
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一米七八左右的男人,看樣子和她年齡差不多,光頭,青虛虛的絡腮鬍,本該很英俊的一張臉,被這個光頭和絡腮鬍拉了不少的分數,從半敞開着的襯衣領子裡看去,他脖子下面有刺青。
這樣打扮,與電視中那些黑道老大的保鏢沒啥兩樣,屬於那種讓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的非善類。
“顏副總,您好。”
正從電梯內走出來的蘇青,看到這個小女人後,連忙閃到一旁低聲問好。
“嗯。”
顏副總摘下眼鏡,點了點頭隨口問道:“蘇秘書,你這是要去哪兒?”
蘇青指了指從椅子上站起身的王晨倆人:“那邊是鳳山開發區招商局的王局長,她要找沈總,不過沈總正在開會。”
“哦。”
顏副總扭頭向這邊看了眼,笑着走了過來,老遠就伸出右手:“我是北山集團的副總顏紅,歡迎王局今天大駕光臨。”
“顏副總您太客氣了。”
王晨向前迎了幾步,和顏紅輕輕握了下手:“我這次來是因爲工作上的問題,想請沈總……”
不等她說完,顏紅就說:“沈總正在爲擴大董事局召開會議,現在可能不方便見王局,王局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到我辦公室小坐片刻?”
王晨此前從沒有和顏紅打過交道,這個小女人給她留下的印象,也不怎麼好,畢竟紅姐活潑的穿着打扮,和神采飛揚的外形,總是能惹起女人反感的。
只是王晨沒想到,本以爲相當膚淺的顏紅,說話辦事會這樣得當,對她的感覺好了很多,淡然一笑:“那就打攪顏副總了。”
“客氣了,請。”
顏紅伸手做了個虛讓的手勢。
既然顏副總盛情相邀,王晨也就不再客氣,寒暄了幾句後,就帶着小任走進了電梯內。
目送王晨跟隨顏副總去了她辦公室後,蘇青看了眼那個保鏢,順着樓梯向上走了一層,來到了沈銀冰的總裁辦公室。
那個保鏢神色懶散的,跟在她後面,進了辦公室後也沒說什麼,很隨意的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點上了一顆煙,開始玩手機。
以前也曾經有個人在沈銀冰面前這樣隨意,那個傢伙叫高飛,把沈總的辦公室當做了休息室,幾次把她差點氣瘋了。
現在這個人也可以這樣隨意,因爲他是沈銀冰的新任男友,姓商,叫商平北。
兩個月前,沈總在和顏副總共乘一車回家時,去半路超市買東西時,錢包被偷了,就是商平北替她捉住了小偷。
蘇青聽說,這個商平北是剛復員的軍人,畢竟當代都市年輕人沒誰喜歡推個光頭在大街上轉悠,好像以前是在某特種部隊精銳,因爲違反軍規被迫復員的。
商平北先被沈總招到公司當保鏢,後來倆人就慢慢看對了眼,最終發展成了男女朋友關係。
商平北不愛說話,每次來公司後,基本都能一個人獨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呆坐整整一個下午,從來不拿捏他總裁男朋友的架子,對人也很和善,要不是樣子實在有些兇惡,恐怕會有很多女孩子暗戀他。
蘇青發現,商平北每隔幾天就會消失一段時間,大約七八天後再出現,然後過兩天又不知所蹤了,短短兩個月內,能在公司看到他的時侯,也就是四五次而已。
對商平北,蘇青很感興趣。
她沒暗戀商平北,只是能隱隱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有股子很危險的氣質,就像一隻披着羊皮的惡狼混在羊羣中,平時看起來很文靜的樣子,不過誰也不敢保證在他會在什麼時候露出獠牙。
有了這個發現後,蘇青馬上就向安歸王彙報了,得到的消息是別輕舉妄動,不要引起這個人的注意。
蘇青看不透商平北,也不敢試着去了解他,每次在他來辦公室後,都會裝做他不存在那樣,最多也就是客氣的點頭示意。
“沈總,剛纔我下去時,顏副總恰好回來,她聽說王局長來找您後,就主動把王局帶到她辦公室了。”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沈銀冰頭也不擡說了一句,很不在意的樣子。
蘇青答應了一聲,退出了辦公室。
沈銀冰這才摘下眼鏡看着商平北:“怎麼樣,這次出去你有什麼新的發現?”
商平北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開水纔回答說:“沒什麼新的發現,高飛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那樣,從京華機場出來就消失了。至於和他在一起的那個高個女人,俄羅斯方面也沒人知道她的來歷。看來,高飛就算是沒死,現在也去了外國。”
“那你打算怎麼辦?”
“兩個月的期限已經到了,我會遵守當初的承諾,從今之後給你培訓特種人才。”
商平北轉身,看着沈銀冰淡淡的說:“在剩下的十個月中,只要你能提供好的苗子,應該問題不大。”
“好的苗子隨處可見,我這兒有份名單,是去年復員到全國各特貧困區縣的特種軍人,總共是七十二人,現在都已經來冀南了,就在南郊的一個果品加工基地,也是北山集團的產業。”
沈銀冰拿出一份表格,眼皮也沒擡起的說:“你要是真能靜下心來,那就從明天開始吧,我會安排。”
“好的,那就從明天開始。”
商平北走過去拿起那份表格,隨意看了幾眼又說:“不過我這次出去,也不是沒有收穫。”
沈銀冰沒說話,只是看着他。
商平北說:“高飛在國外有個好朋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現在應該在冀南,那是個相當危險的人物。現在高飛雖說沒有下落,但不排除那個男人會替他做一些事,所以你最好小心些。”
沈銀冰淡然一笑:“那個人,比你還厲害嗎?”
商平北收起表格,平靜的回答:“我沒有見過他,可卻知道他是前歐洲的殺手之王。還有,你也別忘了,高飛那幾個國外的朋友,詹姆斯,大猩猩他們。”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會有應付的手段。”
沈銀冰剛說到這兒,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她皺了下眉頭,接通了電話:“喂,我是沈銀冰,你哪位?”
一個清晰的女聲,從手機中傳來:“我是秦紫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