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副總也不服,可他卻沒有站出來。
因爲沈銀冰剛纔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她要清退李處長等人,並不是因爲大傢伙質疑高喵喵的決定,而是冒犯了總裁的權威。
大家身爲中高層,有權利也有義務,爲了集團利益,發出不同的聲音,這是對公司負責,就算沈銀冰親自到場,王副總也敢提出自己的疑問。
可李處長他們,真不該冒犯總裁權威。
沈銀冰本來強勢的要命,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她不管誰服不服她,只看大家眼裡還有沒有總裁。
沒有誰站出來,包括施密特先生等人,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看着沈銀冰。
等了十幾秒鐘後,沈銀冰才說:“好,很好,既然大家還能尊重公司總裁,那麼就請大家認真的聽我宣佈。等我說完後,各位有什麼疑問,可以隨時提問。”
因爲某些原因,昔日曾經輝煌一時的北山集團雖然隸屬天涯集團,可誰都知道,它的單獨獨立覈算的),已經淪落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這時候拿出所有資產來入股一家即將日落西山的企業,無疑是一種自殺行爲。
不過,當沈銀冰當衆宣佈,說在未來一年內,天涯集團將給予北山集團無償提供高達七十億美元的資金,用來研發新產品,開拓產品市場後,現場頓時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
就算是傻瓜,這時候也看出來了:天涯集團終於開始向獨立覈算的北山集團注入資金了,還是海量的。
天涯集團現在就是個吸金怪獸,沒有誰知道它每天能創造多少利潤,不過從沈銀冰輕飄飄宣佈一年就拿出七十億美元來看,就能看出天涯集團的實力,還要比大家所想象的要厚實。
一家企業,只要有了足夠的研發新產品,開拓市場的資金,就會重新迸發出強大的生命力,就像前來華夏談判的施密特先生那樣,眼角的褶子都放光了,手都拍腫了,還不知道。
幸虧沒有跟李處長他們站起來走,要不然就慘了。
有誰能想到,高喵喵之所以要跟荷蘭人合作,就是沈銀冰的意思,是天涯集團的高層決斷?
傻了吧?
好多人看着李處長他們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同樣,隨着沈銀冰的強勢復出,盡顯老態龍鍾的北山集團,重新煥發的生命力,影響到了老王等中高層,在沈銀冰宣佈隨意探討的命令後,大家就紛紛站起來,踊躍參與。
看着臺下一張張激動的臉,表面平靜的沈銀冰,心裡也是五味俱全:爸、媽,你們放心,我是絕不會讓北山集團倒下的,絕不會。
卡斯塔博士也不想倒下。
哪怕是他的傷口已經崩裂,鑽心般的疼痛讓他隨時都能昏過去,可也不想倒下,仍舊咬緊牙關,死命的向前狂奔。
他希望,能搶在阿波羅殺過來之前,能率先跑進前面那片樹林中。
在黑夜中,只要能跑進樹林中,隨便趴在草窩中,阿波羅也不可能找到他。
眼看還有三四米,就能跑到樹林中了,卡斯塔博士卻覺得左腿一麻,身子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他中彈了。
他的腦袋,重重磕在地上,不過沒有讓他昏過去,反而更加清醒了,知道自己現在絕不能有絲毫停留,就算是爬,也得爬進樹林中。
三四米的距離,要是放在往常,就算卡斯塔博士身上有傷,可也能在一秒鐘內狠狠撲過去——他已經看到,稀疏的樹林中,荒草齊腰,是絕佳的藏人所在。
可就這點距離,卻像是天塹那樣無法逾越,哪怕是手指甲都扒下來了,可也沒能逃過被人一腳踩住後背的厄運。
砰!
一聲槍響,子彈擦着卡斯塔博士的耳朵,打進了地裡,濺起的碎土砸在他臉上,很疼。
他艱難的擡起頭,藉着遠處的車燈燈光,看着踩着他後背的男人,聲音嘶啞的問道:“阿波羅,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阿波羅手中的槍轉了幾個圈,回頭看了眼才說:“很簡單啊,因爲雅少讓我這樣做的。”
“不可能!”
卡斯塔博士嘶聲吼道:“絕不可能!雅少絕不會殺我的,因爲我對他有着無可替代的作用!我是他壯大的主要助力,要是沒有我,他就別想掌控那股子可怕的力量!”
阿波羅笑了,黑夜中一口整齊的白牙,閃着森寒的光芒:“呵呵,卡斯塔博士,你很聰明嘛,因爲你很明白你對雅少有多重要。可你也很笨,難道不知道你對雅少太重要,所以才得必須去死?”
卡斯塔掙扎着,阿波羅鬆開了腳。
卡斯塔面前坐了起來,靠在一塊石頭上,望着從遠處走過來的那些黑影,急促的喘着氣:“他們、他們是誰?”
“你猜呢?”
阿波羅心情很不錯,走到樹林前倚在了樹上,點上了一顆煙。
卡斯塔當然猜不出,最多也就是知道阿波羅背叛了亞特蘭蒂斯,惡狠狠的說道:“阿波羅,你該知道,背叛亞特蘭蒂斯的下場是什麼!我想,你不會忘記兩年前,你接任太陽神時所看到的那一幕吧?”
阿波羅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
他想到了兩年前所看到的那一幕。
兩年前,上一任太陽神背叛了宙斯王,造反失敗後,沒有被當時處決,而是把他關在了一個鐵籠子裡,讓他自生自滅。
不缺吃,不缺喝,也凍不着,熱不着,但就是沒有銅葉草可用。
那一任太陽神,是個體格健壯的北歐男人,身高兩米零一,體重超過兩百三十斤,一拳就能把一頭牛給打死——可就是這樣一個相當彪悍的男人,在被斷食了銅葉草後,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體重就迅速減爲了四十公斤,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
一個超過兩米的彪形大漢,卻只有八十斤重,別說是親身體會了,就是想想,心裡都會發寒的。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沒有了求死的心,只是像狗那樣的跪在地上,看到有人過去就苦苦哀求,說他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背叛宙斯王了,只求能給他一點點的銅葉草,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沒有誰給他銅葉草,就這樣任由他繼續苦下去。
當阿波羅這個名字,是世襲的,無論誰坐在這個位置上,都得用這個名字)看到他時,他已經把自己的眼珠扣了下來——唯有這樣的痛苦,才能讓他稍稍抵禦一下對銅葉草的愛。
當着阿波羅的面,他把自己的舌頭咬斷,吃了下去。
他死後,屍體被粉碎,當了化肥。
埋葬他的地方,花兒開的格外鮮豔。
唯有親眼看到這一切的人,纔會知道那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情景。
現在雖說黑袍已經死了,接替他的人是高雅——可阿波羅很清楚,相比起黑袍來說,高雅會更加殘忍,心狠:一個因爲嫉妒、連親哥哥都容不下的人,要想指望他能發一次善心,那比讓島國自爆還要難。
感覺到阿波羅的忌憚後,卡斯塔博士好像看到了生還的希望,開始對他曉之以理:“只要你能放過我,把那些人幹掉,我會告訴雅少,說是你保護了我!如果有可能,我們可以合作!”
阿波羅扭頭,看了眼站在幾米外的黑衣人,才問道:“我們合作?怎麼合作?”
“我會幫你把高雅取而代之,成爲新的宙斯王!”
卡斯塔博士語速很快:“你該知道,我這次去東土,就是要爲高雅複製黑袍的。你更該知道,我對權利沒有一丁點的興趣,我現在只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撲在研究克隆體上——無論是誰當宙斯王,只要能爲我提供研究條件,我就很滿足了。”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岑天賜,我覺得你該考慮一下。”
阿波羅還沒有說話,一個黑衣人就走了過來。
這是個相貌很英俊的年輕人,藉着車燈燈光,卡斯塔博士能看到他在笑,連忙點了點頭:“對,絕對有道理。如果可以,我們大家都可以聯手的。”
“廖無肆,你是在說真心話?”
岑天賜好像笑了下,問黑衣人。
另外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說道:“他是不是在說真心話,你從他臉上的笑容就能看得出。”
“我已經看不出了,分別六年了,分別的時間夠久了,以前的人和事,都變的那樣模糊了。”
岑天賜嘆了口氣,問道:“霍天晴,我聽說你現在過的很幸福,找了個小富婆做老婆。既然這樣,那你幹嘛還要跑這兒來?”
“我本來不同意他來的,是他死皮賴臉的非得來。”
身材最爲魁梧的鐵錐走過來,右腳一擡,就把卡斯塔博士踢倒在了地上,順勢踩在了他腦袋上,堵住了他的嘴,才問道:“岑天賜,說吧,要不要按照他說的去做?”
廖無肆還在笑:“只要你說留下,我們絕不會有任何異議。畢竟你現在的處境很困難,這個陰陽人說的也沒錯,你需要那些東西。”
“姓封的,姓廖的,你們現在的嘴臉,讓我感到噁心。”
岑天賜把菸頭隨手彈了出去,冷笑一聲快步走向車子那邊。
“你們不該跟他說這些話的,他會真翻臉的。”
霍天晴埋怨了一句,轉身跟了上去。
“這小子會翻臉?”
封鐵錐瞪大眼睛的問廖無肆。
廖無肆聳聳肩,轉身就走:“不知道,可能會吧,那你得要小心了。”
“草,爲什麼是我小心,卻不是你?”
封鐵錐罵了一句,擡腳追了上去,再也沒有理睬卡斯塔博士。
其實也沒必要理睬了,因爲卡斯塔博士的腦袋,已經被封鐵錐用腳踩扁了,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也不知道卡斯塔博士,有沒有爲他留下克隆體。”
霍天晴來到車前時,問了一句。
岑天賜看着他,很奇怪的樣子:“老霍,是不是結了婚的男人,智商都會下降?”
霍天晴一愣:“什麼意思?”
跟上來的廖無肆說:“他的意思就是你弱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