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張啓龍氣勢洶洶的出現,人家要求他必須得先給她打敬禮,按照規矩來。
張啓龍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確定,紅衣美女就是在華夏也敢橫行無肆的沈銀冰了,現在又跑來寶島作亂,自然得把她繩之以法,還打什麼敬禮啊?
可爲了保險起見(畢竟電視中可是演過很多金蟬脫殼的狗血橋段,如果這美女不是沈銀冰,那就是警方的錯了),張啓龍決定就按照程序來,給她敬禮。
但當他擡起剛要敬禮時,沈銀冰卻又說,其實根本不在乎他會不會敬禮的。
靠,什麼意思,這是在拿我當猴耍是吧?
張啓龍先是一愣,隨即從沈銀冰眼神裡看出了明顯的譏諷,頓時知道自己被耍了,老臉一紅,惱羞成怒的低聲喝道:“現在我懷疑你跟一宗特大凶殺案有關,請出示你的證件,配合我們的工作!”
張啓龍心中發誓,只要確定紅衣美女就是沈銀冰,他馬上就會採取行動,先給她點苦頭嚐嚐,反正抓捕罪犯嫌疑人時,雙方發生一些激烈的爭鬥也是很正常的。
別看沈銀冰在華夏大陸上橫行無肆的無人敢管,但在寶島卻別想這麼囂張,說句喪盡天良的話:就算沈銀冰的死,會連累到再多的華夏無辜羣衆,那有幹張啓龍何事?她只要在這邊犯罪,這邊就有權利辦她!
看出張啓龍當前是強壓着怒火的客氣後,沈銀冰笑了,很輕蔑的笑:“呵呵,我不用出示證件的,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就是沈銀冰。”
剛纔沈銀冰耍着張啓龍玩兒時,王權還擔心她有些太看事兒:不管怎麼樣,千萬別跟他們來硬的啊,你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就算再有背景,能跟一個國家相抗衡嗎?
就在沈銀冰承認她就是沈銀冰時,王權好像想到了什麼:沈銀冰?這名字好熟悉啊,應該是在哪兒聽到過。
這邊跟大陸是一衣帶水,不過因爲那些歷史原因,這邊接收到那邊的消息,從來都是負面新聞,而沈銀冰這個讓華夏都頭疼的女魔頭橫空出世,肯定會引起這邊的關注。
是興高采烈的關注——那麼多年過去了,這邊仍然有很多人希望華夏越亂越好,就像咱們盼着島國來個十八級大地震,成爲沉默鳥那樣。
所以在這邊某些不負責的網站上,就把沈銀冰稱爲了‘修羅教主、巾幗英雄’,這也是這邊主動爲沈銀冰提供護照等方便的主要原因,王權此前就曾經在網上看到過有關沈銀冰的傳說,所以在聽到這個名字時,才覺得有些耳熟。
“啊,原來是她!”
猛地,王權想到了沈銀冰是誰了。
在過去的一兩年中,因爲某些因素,沈銀冰在這邊的名頭,要比在華夏還要響亮(畢竟她是敵人的敵人,變相的來說就是我們的戰友,戰友把那邊攪了個天翻地覆,我們當然得爲她搖旗吶喊,加油助威了,儘管不是在官面上),再加上她相貌出色,所以被很多王權這樣的熱血年輕人,親切的視爲偶像,稱爲修羅英雄。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竟然這樣有福氣,能夠看到我的夢中青人修羅教主了!”
王權確定紅衣美女是誰後,只覺得全身的熱血瞬間沸騰起來,心兒也砰砰的跳,接着就騰起一股子要找她簽名的激動。
只是,還沒有等王權站起來,卻聽到他心目中的修羅教主又淡淡說道:“我也是製造這邊106大案的策劃人。嗯,也可以說是幕後真正的兇手了吧。”
嘩的一聲,就像被迎頭澆下一瓢冷水那樣,王權滿腔的熱情,瞬間變爲了冰點:啥,她就是106大案的兇手?
106大案,當前對這邊的每一個民衆來說,都是一種怕到骨子裡的怕:從十月六號開始到現在,每天都會有人被暗殺,已經有近百人死於非命了。
雖說區區近百人,跟這邊千萬級別的總人口相比,那絕對是九牛一毛的概論,可這些人的死因,以及惡劣影響卻是聚大的。
據官方統計,上一週比起同年往期,經濟增長倒退了至少十幾個百分點,在某些靠旅遊爲主打的地方,進入十月份一來,更是經營慘淡。
那個每晚都會擇人而食的兇手,就像一團陰霾那樣籠罩着這邊的上空,誰也不敢保證它的下一個目標是誰——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唯有殺傻瓜纔會來這邊旅遊,要是被死神點到名,那可就慘了。
再說了,流傳在民間的謠言,總能以讓人吃驚的速度流傳,再加上有足夠的時間(實際上三天就夠了),人們想不知道這個死神的存在都很難。
就在今天早上吃早餐時,王權還曾經跟幾個同學談論過106大案的幕後兇手是誰,爲此還爭辯的面紅耳赤,甚至還牽扯到了當地某些古老的傳說,比方在一千年前就出現的黑山老妖……
但王權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會看到106大案的真兇!
而且真兇是個讓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再也不能忘記的紅衣美女,更是他的夢中青人修羅教主。
王權是震驚,失望,接着是恐懼:他震驚106的真兇會是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子,失望則是因爲她是他的夢中情人,恐懼卻是因爲她是在九天殺九十七人的兇人!
而早就有所心理準備的張啓龍,則是狂喜:哈,哈哈,只要你能承認你就是真兇就好!特麼的,看來老子真是撞大運了,竟然能親手捕獲了106大案的真兇,這一下想不升官,想不名揚四海都難啊!
既然沈銀冰主動承認她就是106大案的真兇了,張啓龍還跟她客氣什麼呀?
馬上,他就猛地後退一步,霍地擡手就要下達抓捕命令,如果沈銀冰敢抵抗,那就就地格殺勿論!
至於在緝拿、擊斃這個女魔頭的過程中,會不會傷到其他無辜者——那就不是張啓龍所考慮的了,畢竟無論做什麼,都得付出一定的代價,只要代價跟自身利益牽扯不到,完全可以忽視的嘛。
可是就在張啓龍準備下令時,卻猛地發現:對面那個女魔頭好像沒有丁點害怕啊,緊張的意思,反而還嘴角帶着笑,斜着眼的看着他,好像在迫不及待的等他下令那樣。
怎麼會這樣?
正所謂反常即爲妖,沈銀冰的反常表現,就像一記重錘,給張啓龍狠狠敲響了警鐘:她爲什麼不害怕,難道她在我們的外圍,已經做好了準備,比方會派遣上百個職業殺手反包圍我們。
心思電轉下,張啓龍迅速轉身,向身後邊高處的樹林那邊看去——那邊也有他安排的人,是預防嫌犯突破重圍而佈置下的外圍警戒線。
外圍警戒線的弟兄們都很正常,這說明沒什麼反包圍只說,可她爲什麼會那副表情呢?
張啓龍有些狐疑的緩緩轉身時,腦海中猛地閃過一抹亮光,心臟猛地一跳!
張啓龍臉色劇變,沒有逃過沈銀冰的眼睛。
她笑了,很得意的樣子:“呵呵,你爲什麼還不下令動手呢?不下令,那我就走了,我很忙,沒功夫陪你們在這兒乾站着。”
張啓龍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那樣,再也不復剛纔精神百倍的樣子,嘎聲問道:“你、你是不是安排了什麼後手,所以纔敢坦然出現?”
“說實話麼?”
沈銀冰擡手捻着一縷髮絲,悠悠的問道。
張啓龍滿嘴都是苦澀,艱難的搖了搖頭。
沈銀冰鬆開髮絲,那隻在陽光下好像白蓮花一般的右手,伸出兩根蔥白似的手指,一支細細的女士香菸遞了過來。
輕風中,遮陽傘下,沈銀冰姿勢優雅的吐了個菸圈後,才淡淡的說:“其實不用我說,你也該想到我爲什麼能被你看到的。好了,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咱們之間實在也沒什麼共同語言,就不廢話了。另外,能不能讓你的手下讓開道,我想去山上游玩呢。”
自從兩年前沈銀冰成爲貪狼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狼主後,就被各方面都人才濟濟的華夏,列爲頭號心腹大患——但在這兩年中,她始終都是安然無恙的興風作浪,更是在華夏國慶節期間,同一天內跟親兄弟倆人舉辦了婚禮,可謂是出盡了封他,但卻沒有少了一根寒毛。
究其原因,就是因爲她的死,能牽扯到數百上千的無辜羣衆。
華夏是投鼠忌器,除了眼睜睜的看着她逍遙跋扈外,壓根不敢把她怎麼着。
相比起投鼠忌器的華夏來說,這邊倒是不在乎這些——就像張啓龍剛纔所想的那樣,反正就算死再多的華夏人,也跟他沒有一根毛的關係,他有什麼不敢動這個殺人魔王的?
但當沈銀冰把讓華夏那邊頭疼的手段,如法炮製在這邊後,情況就不一樣了:沈銀冰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說不定在下一刻,這邊某個城市中的超市啊,學校、車站啥的,就會發生任何人都不敢擔負責任的恐怖爆炸案!
不是說不定,是肯定。
沈銀冰肯定做了這樣的安排,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她怎麼會讓張啓龍輕易看到她呢?
張啓龍忽然發現,他此前聽說華夏那邊因爲忌憚沈銀冰,而只能捏着鼻子眼睜睜看着她逍遙自在時的譏諷,是多麼的可笑,甚至可悲。
他終於明白沈銀冰爲什麼會被華夏視爲第一毒瘤了:毒瘤之所以被稱爲毒瘤,就是因爲它不能隨隨便便的被切除,要不然會害死人本身的!
滿嘴苦澀的張啓龍,舉個腦袋的右手,終於緩緩的落了下來,說出的卻是很喪心的話:“都、都讓開。”
張啓龍自問,他一個小小的反恐局第一局長,是承擔不了切除毒瘤的後果的,那麼當前除了放她走,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些對沈銀冰持槍以對的手下,錯愕片刻後,隨即默不作聲的收槍,讓開了道路。
這時候,東邊的上空處,傳來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