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方小艇感到欣慰的是,在她說出‘分家’這倆字後,並沒有從小兒子眼裡看出驚訝、憤怒和不甘等負面情緒。
“好呀,我正要和大家說這個問題呢!”
高雅神色坦然,笑着向高飛伸出手:“哥,咱們是親兄弟,我的就是你的——如果讓我把春樹集團內所有的股份都給你,那是兄弟我虛僞。要把屬於我的那些股份,拿出一半來給你,我還是心甘情願的,誰讓咱們都是父母的兒子,是親兄弟呢?嘿嘿,江湖上不是一直傳說着這樣一句話嘛,叫好兄弟,見面分一半!”
小雅真的長大了呢!
聽高雅這樣說後,方小艇心中大大鬆了口氣,和高健城對望了一眼時,眼神中浮上了得意的神色。
她知道,丈夫一直怪她太溺愛高雅,很多次都抱怨她‘培養’了一個紈絝。
現在高雅的表現,卻狠狠給方小艇長了一次臉,她能不得意嗎?
高雅的反應,也大大出乎了高健城的意料,隨即真心的笑了:這孩子雖說品行低劣了些,但本質還是好的,這一點,像我,呵呵。
撲面而來的兄弟之情,讓高飛也很感動。
但同時也給了他一種不真實感。
高飛並不瞭解自己這個親兄弟,不過倆人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看出高雅絕不是那種胸懷開闊之人,百分百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主。
可是現在,高雅卻拿捏出了一副高姿態,好像他們之間那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彆扭,根本不是事,只剩下濃濃的兄弟之情。
高飛心裡是怎麼想的,卻不會說出來,只是用力晃了晃高雅的手,沉聲說:“小雅,謝謝!”
謝謝?沃曹,聽我說給你一半股份,得意虛僞的嘴臉就露出來了是吧?嘿嘿,謝吧,反正這些東西只是讓你保管一下,最後還是會屬於我的,包括沈銀冰那個賤人拿走的兩個億!
高雅心中冷笑,但表面的表情卻更加感人,聲音竟然有些哽咽了:“哥,你這是說什麼呢?我們兄弟之間還用得着說這兩個字嗎?你在外面受了那麼多苦,就算把所有股份都拿去,我和爸媽也絕不會有半點意見。錢是什麼?說白了錢就是王八蛋,怎麼可能和親情相比?哥,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集團總部,給你辦理股份交接手續。”
難道我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高雅的精彩表演,讓高飛有了瞬間的自責,但很快就搖了搖頭:“小雅,我真心感謝你這樣看重我們的兄弟情,但我不能要你這些股份。”
裝吧,你就可勁兒的給我裝!
次奧,你不要?
你心裡巴不得的要呢,說這些好聽的只是來矇騙爸媽罷了!
高雅心中冷笑,眼角卻有淚水淌了出來:“哥,你是不是嫌一半股份太少?”
方小艇也以爲高飛這是在虛讓,也給他找臺階下:“小飛,小雅所說的這些,正是我和你爸想說的。誠然,春樹集團能夠取得今天輝煌的成績,凝聚着小雅的心血,但不能否認的是,這其中也有高家的原因,我和你爸按說也該是大股東——呵呵。”
笑了笑,方小艇繼續勸道:“這輩子,我和你爸唯一的愧疚,就是從小就失去了你。現在你回來了,小雅又這樣懂事,你就把小雅的心意,當作是爸媽對你的補償,好嗎?”
高健城也附和道:“高飛,他們說的都沒錯,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這下你該借坡下驢,接受股份了吧?
想到高飛就這樣輕飄飄的拿走自己一半的股份,一抹帶着戾氣的寒芒,不經意間從高雅眼底深處一閃而沒,握着高飛的手,卻更加用力的晃了晃,彷彿在哀求他答應。
高雅眼底閃過的那一抹寒芒,速度雖然極快,可還是被高飛捕捉到了。
“唉,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你的股份,你又何必嫉恨與我呢?”
高飛心底輕輕嘆了口氣,鬆開了高雅的手,看着方小艇夫妻,認真的說:“爸、媽,小雅,我說不要這些,並不是虛讓,而是真的不要。”
方小艇愣住:“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
你腦子進水了吧?
高雅眉頭微微皺起,卻沒有說什麼。
漫不經心掃了眼高雅,高飛點燃一顆煙,淡淡的說:“我認祖歸宗,看重的是親情,而不是金錢。實話告訴你們,目前我正在自己創業建廠,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能擁有另外一個春樹集團。所以,我不能要這些股份。”
吹,你就可勁兒的吹啊,你以爲做生意是搶銀行呢?還用不了多久,就能擁有另外一個春樹集團!我看你這是以退爲進,讓我們再苦勸你收下這些股份吧。
高雅暗中撇了撇嘴時,高健城說話了:“高飛,你不是開餐廳的嗎?現在又找到一個好商機?”
高飛點了點頭:“嗯。”
方小艇追問:“那你想做什麼?”
“化妝品,我準備研製、生產自己的化妝品品牌,目前已經開始運作了。”
“化妝品?”
方小艇黛眉皺起:“小飛,我知道化妝品的利潤非常大,但你知道這個市場競爭有多殘酷嗎?現在可是國外大品牌的天下,像咱們國家以前最出名‘華夏牙膏’等品牌,現在都已經被外企收購了。放眼國內化妝品市場,國產化妝品只佔有百分之幾的份額,利潤也幾乎是業內最低的。你自己研製生產的化妝品,好像無法和外國大品牌抗衡吧?”
方小艇這樣說,已經是很委婉了。
如果換成白話就是:假如你真決意進軍化妝品市場,那你是有多少錢,就能賠多少錢,欠一屁股外債也是很正常的!
高飛知道,方小艇這樣勸他,是爲了他好。
如果你們親眼看到那些藥膏的神奇,相信你們就不會這樣說了——
高飛笑了笑:“爸,媽,我知道你們這是爲我好,但我那個項目已經開始了,我想靠自己來拼搏一下。嗯,這樣吧,如果我的生意真賠了,到時候我們再商談和小雅分家的事,好不好?”
“好吧,這件事就依你。”
看到高飛這樣堅持,方小艇夫妻也不好再勸了,心裡卻琢磨:小飛這樣做,只是不想白白分享小雅的股份而已。唉,幹就幹一次吧,反正他那個項目就算了賠,也賠不了多少。他這樣推辭,反而能增進兄弟倆的感情。
這樣想後,方小艇就不再勉強高飛,隨即改變了話題:“小飛,看來你是要決心在冀南發展,不留在京裡了。”
高飛笑道:“是啊,我的餐廳都在那邊,即將開始的中草藥基地也在那邊,自然得在那邊盯着了。呵呵,不過這也沒什麼呀,反正你和爸也不是在京裡住。說起來,有個當紀委書記的老媽罩着我在那邊,我想混不好都不行啊!”
方小艇一愣,隨即咯咯笑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兒呢?小飛,等我回去後,就給某些部門打招呼,讓他們給你廣開綠燈!”
對方小艇這樣說,高飛倒沒有拒絕。
因爲他很清楚,對他抱有愧疚的爹媽,當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儘量幫助他。
如果高飛再拒絕的話,會被方小艇夫妻誤認爲母子之間還存着芥蒂。
敲定這件事後,方小艇拿起一個蘋果,看似隨意的說道:“小飛,雖說你和紫陽之間很可能沒戲了,可你現在也到了結婚的時候。我覺得你必須得慎重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高飛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爲難的說:“媽,我現在還真有些怕這件事了。”
方小艇很清楚高飛爲什麼這樣說:他和沈銀冰好時,方小艇拆散了他們。他和樑嬌嬌結婚了,又是她出面干涉,逼的樑嬌嬌遠走南方。
好不容易,就在方小艇以爲高飛要和秦紫陽修成正果時,那孩子卻又主動放手,尋找她自己的真愛去了。
三次泡妞,卻接連遭到三次打擊。
這讓誰,誰心裡也不好受的。
“呵呵,有些事,就算是怕,可你也得去勇敢面對。嗯,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保證,這次絕不是強迫你,而是尊重你自己的意願,怎麼樣?”
“那媽你就多操心了。”
既然方小艇把話說到這兒了,高飛當然不能再說啥了,擡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接連兩個晚上了,他都沒有休息好,現在也真有些倦了。
方小艇見狀,連忙放下正在削的蘋果:“小飛,是不是累了?那就早點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聊。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看給你佈置的房子。哪兒覺着不滿意,我再給你弄好了。”
——
夜,還不算是很深,高健城倚在牀頭上看書,聽到浴室門響聲後,擡起了頭,就看到渾身只裹着一個大浴巾的方小艇,用毛巾擦着頭髮,赤腳從裡面走了出來。
方小艇平時在冀南時,爲了襯托她‘鐵面無私’的紀委書記形象,無論是穿着還是打扮,都儘量像成熟、和古板方面靠近。
不過在回到京裡後,‘無官一身輕’的方書記,卻搖身變成了一成熟的白領麗人。
尤其是洗浴過後,那皮膚白白嫩嫩的,好像汁液飽滿的水蜜桃,根本看不出她最大的兒子已經26歲了,倒像是三十四五的花信少婦,只要稍微一掐,就會汁液四溢。
看着走到坐在牀沿上的妻子,高健城小腹間騰起一個字熱氣,伸手拽住浴巾一抽,一具絕美的少婦完美身軀,就羞答答的出現在了他眼前。
“幹嘛呢,這麼大年齡了,還這樣猴急。”
方小艇嬌嗔着白了丈夫一眼,半推半就的被他壓在了身下時,高健城卻忽然問道:“小艇,你說小雅那些話,是真心的嗎?”
方書記迴應的動作一僵,沉下了臉:“建城,你怎麼這樣說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