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高飛相比,眼鏡更爲忌憚樓蘭王,看她眼神中透出不耐煩的神色後,就不好再說什麼了,把項鍊裝進鹿皮袋子裡,遞給克萊爾時給她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還不快謝謝你莫姑姑的禮物?”
鑽石對於女人來說,就是個根本無法抗拒的魔鬼,既然眼鏡都使眼色讓自己收下了,克萊爾也不再客氣,雙手顫抖着接過鹿皮袋子,連聲感謝莫姑姑的見面禮。
卡諾維奇一家人徹底驚呆了。
剛纔他們拿出一百萬的支票時,還爲高先生的不屑而生氣,但在看到人家樓蘭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就把價值幾千萬的鑽石項鍊送給克萊爾時,終於明白高飛爲什麼不屑了:人家不是貪婪,是真沒把一百萬放在眼裡啊!
卡諾維奇在俄羅斯是頂級的上流人物,見多識廣,本身也和幾個石油大亨有着相當親密的關係(金錢來往關係),也知道那些大亨個個都是身價數十億美元,但他們好像也無法做到像樓蘭王這樣,隨意就能送人一串黑色鑽石項鍊的地步。
畢竟樓蘭王送出的這串項鍊,是有價無市的,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直到高飛端起酒杯做了個乾杯的姿勢後,卡諾維奇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收回看着鹿皮袋子的目光,訕笑了一聲端起杯子:“高先生,莫女士,本傑明先生,請。”
卡諾維奇請高飛三人來十月飯店,一方面是要感謝人家治好妻子,還有一點是有別的請求。
他本以爲,拿出一百萬歐元的支票後,這幾個鄉野郎中絕對會被震的不行不行的,可結果卻是他被震的差點忍不住撲上去奪過那串項鍊——
卡諾維奇先生是個聰明人,絕不會因爲樓蘭王的大方,就增加酬金:從人家給孩子見面禮的舉止上,他就知道根本沒發和人家相比,倒不如裝傻賣呆。
康納妮娃也是這樣的想法,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再看向高飛三人時,目光中已經有了真正的尊敬: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喊樓蘭王一聲莫姑姑,給串項鍊唄?
政客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能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儘快的拋卻尷尬,讓氣氛重新活躍起來,按照自己的意圖進行下去。
不得不說,相比起這一點來,不管是高飛還是樓蘭王,都不如卡諾維奇。
這不,才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大家就忘記了‘診金’所引起的尷尬,談笑風生的好像老朋友那樣,不住地舉杯痛飲。
接下來的談話中,卡諾維奇使出渾身解數,旁敲側擊,希望能搞清楚高飛等人的真實身份:能夠隨便拿着幾千萬美金當見面禮送出去的人,會是一般的鄉野郎中嗎?就是沙特王子也沒這麼大方啊。
但卡諾維奇卻失望了,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高飛和眼鏡都顧左右而言他,至於樓蘭王更是問十句回不了一句。
當不甘心的卡諾維奇換了第七種方式,希望能探出高飛等人來歷時,高飛說話了:“卡諾維奇先生,我們已經接受了貴伉儷的好意,該吃的吃了,該喝的喝了,該收的也收下了,時間也不早了,也該散了吧,畢竟大家都很忙,實在不該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宴席上。”
在來之前,卡諾維奇就說他還有事相求,可坐下這麼久了,他除了變着法的打聽高飛等人來歷外,就沒說他求什麼事。
“呃,嗯,高先生說得對,是該散了。”
卡諾維奇說着,掃了妻子一眼,欲言又止的說:“不過,我的確有件事想請高先生幫忙。”
康納妮娃會意,牽起女兒的手對克萊爾笑道:“克萊爾,你和莎娃陪我出去散散步吧?呵呵,躺了一個多月,現在我才知道能自由的行走是多麼的幸福。”
克萊爾也不笨,知道卡諾維奇要和高叔叔談正事了,自己最好是暫時迴避一下,再加上她也沒興趣參與那些正事,欣然答應:“好啊,剛纔我還這樣想呢。”
“我也去吧,包廂裡有些氣悶。”
眼鏡剛和女兒相認,恨不得每一秒種都能看到她。
再說了,他也的確不放心克萊爾帶着幾千萬美金的項鍊四處亂轉,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有人打這串項鍊的主意,那豈不是要傷到女兒了?
康納妮娃知道眼鏡是怎麼想的,柔柔一笑:“本傑明先生,那就一起吧。”
給高飛使了個眼色,眼鏡挽着克萊爾的胳膊,走出了包廂。
眼鏡等人離開包廂後,只剩下高飛和樓蘭王,和卡諾維奇三人了。
高飛後腦靠在椅子後背上,望着卡諾維奇:“卡諾維奇先生,有什麼事儘管開口說,希望我能幫得上忙。”
“一定能幫上,我有這個信心。”
卡諾維奇一臉認真的說:“我已經親眼見證了高先生的神奇醫術,不愧是神醫之名。”
聽他這樣說後,高飛就知道他要求什麼事了,轉着手裡的杯子淡然笑道:“卡諾維奇先生過譽了,有話就只說吧,我喜歡開門見山。”
卡諾維奇果然開門見山了:“我有一個身份不一般的好朋友,得了難言之隱怪症,在過去幾年中,也請過無數名醫,但效果都不大,現在只能強忍着難言的痛苦。”
“什麼怪症?”
“這個……”
卡諾維奇猶豫着看了眼樓蘭王,又看向了桌子上的菜餚。
高飛笑容收起,輕飄飄的說:“在我們華夏有這樣一個名詞,叫做‘諱醫’,用俄語解釋的話呢,就是人生了某種不光彩的病後,不想說出病因,甚至不想醫生知道,就想讓醫生給他看好。呵呵,這是很幼稚的表現,卡諾維奇先生,你說是不是?”
卡諾維奇苦笑:“是,高先生說的沒錯。我那位朋友倒不是諱醫,只因他身份不同,要是讓人得知他那個病後,會影響他光輝形象的。更何況,他那個怪病在當下這個場合,好像有些不方便說。”
高飛皺眉:“既然這樣,那你的意思是?”
卡諾維奇沉聲說道:“我想請幾位跟我去莫斯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高飛斷然打斷:“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跟你去莫斯科,給你那位朋友看病?”
卡諾維奇重重點了點頭。
高飛卻搖了搖頭。
他和樓蘭王俄羅斯,目的就是爲了找到卡諾維奇,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得從他嘴裡逼出生化炸彈的下落,並銷燬。
現在,通過克萊爾已經成功接觸到了卡諾維奇,高飛等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無非就是用什麼手段來讓他說出炸彈的下落罷了,鬼才願意跟着他跑去俄羅斯給某人看病。
樓蘭王拿起了杯子,眼簾低垂,隨時都能扔出去點中卡諾維奇的某個穴道,然後再逼問炸彈的下落。
卡諾維奇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兩位神醫,實際上就是衝他來的,更不知道他已經陷入了大危險中,稍微凝神思考了一下,緩緩說道:“高先生,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我聽着呢。”
“從你們給人看病的神奇醫術,以及送克萊爾紅包的慷慨,我能看出兩位絕不是一般人,最起碼在財力上算得上是富可敵國。”
卡諾維奇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但我覺得,如果我們能爲兩位在俄羅斯提供某方面的市場,相信兩位肯定會很開心的,畢竟這個世上沒有誰嫌錢多,對吧?”
高飛看了眼樓蘭王,身子向前一湊,饒有興味的說:“我多少明白卡諾維奇先生的意思了。你是說,如果我們能爲你那位大有身份的朋友看病,你們做爲回報,可以爲我在俄羅斯開闢一個市場……無論我們做什麼生意,都是壟斷的,或者說是受到俄羅斯官方支持的,這算是另類的診金,對不起?”
“基本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卡諾維奇更正道:“但並不是任何生意,比方販毒,走私軍火等危害我們國家安全的這些生意,我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他說到後來時,語氣已經是相當嚴厲了。
毫無疑問的是,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的祖國繁榮富強,穩定康泰,尤其是卡諾維奇這樣的政客,每做一件事,都是站在國家利益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的,如果高飛提出來的要求,威脅到了俄羅斯的安全,他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走私軍火?呵呵,對此我是不感興趣的。”
高飛呵呵笑着,心裡卻在想:好像你就買了破軍制造出的生化炸彈,此時卻一臉正義的裝比。
手指在桌面上翹了幾下,高飛說:“卡諾維奇先生,實不相瞞,我做的是化妝品生意。”
聽高飛說出他是做化妝品生意的後,卡諾維奇明顯鬆了口氣,輕鬆笑道:“不知道高先生是做什麼品牌的化妝品?是華夏國產的,還是世界知名品牌?”
俄羅斯人最看重的生意,無非就是能源資源,以及軍工企業,但在日常用品這一塊中,卻是個薄弱的環節,國民所用的化妝品,幾乎全是靠進口。
既然化妝品都是靠進口,那麼用華夏產還是歐美產的,對俄羅斯人來說並沒什麼大的區別,反正現在化妝品業基本都是大同小異,效果也沒太大的區別,左右就是牌子值錢罷了。
如果高飛能幫上大忙,卡諾維奇可以打通國內關係,爲高飛的化妝品品牌提供一切方便,比方可以當做政府採購物品啊等等,相信這不是什麼難事,更合危害國家利益沒啥關係。
當然了,前提時高先生提供的化妝品品牌,不能對人體造成危害。
“是我們自己研製生產的,純天然中草藥化妝品,目前正在研製階段,要想上市得到明年四五月份吧。”
高飛點上一顆煙,笑道:“至於質量方面,自然得按照貴國相關質檢規程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