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王看也沒看他,冷冷的說:“我是你用不起的。”
高飛不甘心:“那你就嫁給我!”
當初在倫敦酒店內時,樓蘭王曾經問高飛,說如果她願意嫁給高飛的話,他敢不敢娶她,當時他說不會娶她的,因爲不想做個提線木偶,更不想因爲貪圖她美貌而累死在窗上--
現在,這傢伙卻在傷了人家一次後,又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了。
當然了,高飛這是在胡說八道,他纔不肯娶這麼強勢的女人,兩口子中的女人要是比男人強了,那男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樓蘭王也知道他是在信口開河,可身子還是僵了下,隨即曬笑一聲:“你覺得可能嗎?”
高飛實話實說:“不可能。”
樓蘭王沒有再搭理他,扭頭看向了車窗外,眼神慢慢變得迷茫了起來,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痛楚,和絕望。
可惜高飛卻沒看到,他在琢磨卡諾維奇會給他多少診費,又求他做什麼:難道那老頭子要讓他女兒莎娃,跟着哥們學中醫嗎?嘖,嘖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哥們究竟答應不答應呢?嗯,莎娃的皮股好像很大。
爲了感謝三位神醫,卡諾維奇預訂了聖彼得堡最高級的飯店,十月飯店。
相傳在很多年前,十月飯店只是個小餐館,但某位俄國偉人小時候經常來這兒吃飯,後來餐館主人靠偉人的影響力,漸漸做成了聖彼得堡的超級飯店了。
前來酒店的,除了卡諾維奇一家三口,‘中醫不敗三人組’外加克萊爾之外,還有幾個保鏢,大家分乘五輛車子來到了十月飯店。
車子剛停下,卡諾維奇就搶先下車,來到高飛車子前,替他拉開了車門:“高先生,莫女士,請。”
“謝謝。”
高先生矜持的點了點頭,下車後仰面看向了十月飯店。
十月飯店的名氣很大,不過樓層卻不是太高,也就是七八層的樣子,建築外體看上去還有些老舊,但停車場內卻停滿了車子,這還不到中午吃飯的點呢,大廳門口就不斷有人進出。
在卡諾維奇的殷勤帶領下,高飛等人走上了臺階。
一個滿頭銀髮,戴着老花鏡的老太太,這時候從大廳內走出來,在和高飛擦肩而過時,好像還看了他一眼,乾癟的嘴巴嘟囔了幾句,也不知道在誇高先生長的帥啊,還是訓斥他不懂得給老人家讓道。
高先生也沒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就走進了大廳內。
他左腳剛邁進大廳內,卻又霍然轉身,看向了那個老太太--剛纔,在倆人擦肩而過時,高飛明顯嗅到了一股子熟悉的甜香味,就像麝香,嗅上去很舒服。
這種香氣像是麝香,卻又不是,它的香味是獨特的,任何一家制作香水的也制不住,絕對的純天然體香。
一個老太太,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好聞的體香?
而且,據高飛所知,世間只有一個人才擁有這種獨特的體香,那就是安歸王。
她是安歸王!
高飛扭頭看着正慢慢走下臺階的白髮老太太,下意識的要追上去時,卻聽樓蘭王在旁邊輕聲問:“你認識那個老太太?”
樓蘭王的眼睛很管用,在高飛陡然察覺出安歸王時,就發現了他的異常反應。
如果高飛告訴樓蘭王,說那個老太太就是安歸王,相信莫邪徵東肯定會馬上追出去,依着她的身手,安歸王這次絕逃不過。
以前在外蒙時,莫邪徵東因爲某些原因可以饒安歸王一次,但現在她絕不會,蘇櫻偷走了她的青色封皮安歸經,就是安歸王主使的。
“她……我不認識,就是覺得這老太太好像在哪兒見過。”
高飛曬笑了下,轉身說道:“可能是外國老太太的樣子都差不多吧,真納悶,都這麼大年齡了,還好意思來這種大飯店。”
樓蘭王沒有說什麼,只是很‘深情’的望了眼老太太的背影,就轉過了身。
卡諾維奇去十月飯店預訂的房間,絕對是最豪華的,那面大桌子足可以坐二十多人,四周牆壁上掛着貨真價實的名畫,燭臺都是金子做的,這讓高先生很感興趣,開始考慮等會兒走時,該用什麼樣的手段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順手。
保鏢們是沒資格和卡諾維奇先生坐一起的,他們就像木樁子似的豎在門口,用犀利的眼神監視着飯店服務生。
得知卡諾維奇先生來酒店後,飯店老闆親自過來問候了一聲,並送了兩瓶好酒,才滿臉‘你照顧我,是我的榮幸’感激的退了出去。
因爲是土豆燉牛肉治好了自己的病,所以康納妮娃特意又點了這道菜。
看來,這道菜在以後很長時間內,都將是她的主食了。
等盡顯俄羅斯風味的菜餚端上來後,卡諾維奇站起身,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早就填寫好的支票,走到高飛面前,雙手奉上:“高先生,爲感謝你們替妮娃解除了痛苦,小小意思權當是診金了,還請收下。”
收診金這個環節,早就在高飛的意料之中,反正這樣的錢不要白不要。
“這怎麼好意思呢,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高飛嘴上客氣着,就像個被強迫的小媳婦那樣,羞答答的接過了那張支票。
支票是以歐元結算的,前面一個一,後面一掛零,卡諾維奇真不虧是俄羅斯的上流人物,隨便給人一張支票就是一百萬。
一百萬?
靠,這老傢伙真小氣,一百萬你能買到你老婆的健康?
看清楚支票上多少個零蛋後,高飛臉上的笑意立馬少了幾分,把支票隨手放在桌子上,淡淡說道:“好說,好說。”
如果是擱在三年前,別說是一百萬了,就是一百塊錢,也肯定會把高飛高興的原地蹦高。
不過正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現在高飛還真沒把一百萬放在眼裡,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從樓蘭王那兒要幾樣古董,跑蘇黎世拍賣會上,隨隨便便就能掙個幾千萬。
卡諾維奇身爲老牌資深政客,眼光相當毒辣,當然能看出高飛這是嫌錢少了,訕笑一聲正要說什麼時,康納妮娃說話了:“高先生,據我所知,一百萬歐元能兌換貴國貨幣十倍以上,也就是一千萬。雖說貴國經濟要比我們發達一些,不過一千萬還是能辦很多事的。”
康納妮娃很感激高飛治好了自己的病,可在他露出不滿意的嘴臉後,心裡就不樂意了,覺得這傢伙也太貪婪了:你就用兩瓶白酒和一盆子土豆燉牛肉治好了我,給你一百萬完全夠意思了,你一個跑江湖的野郎中,這輩子能掙多少個一百萬?
“嗯,夫人說的是,一百萬是可以做很多事,比方可以包成紅包當做見面禮,送給剛認識的侄女。”
就像沒聽出康納妮娃話中不滿的意思那樣,高飛輕笑了聲,拿起支票放在了克萊爾面前:“克萊爾,這次叔叔來的匆忙,沒有來得及準備禮物,那我就借花獻佛,把這張支票當紅包吧,別嫌少,等你以後去了華夏,我再重新給你準備個紅包。”
克萊爾大吃一驚,趕緊推辭:“啊,高叔叔,這、這--我可不敢收,這太貴重了!”
進入新世紀以來,俄羅斯在信任總統的帶領下,經濟實現了大幅度的飛昇,和華夏國內同職業相比起來,大約是國內的兩倍,算得上經濟發達國家了,可一百萬歐元對於普通人來說,仍然是個天文數字,尤其是克萊爾這種從小就靠援助過日子的。
現在,高飛卻隨手把一百萬當紅包送給了她,好像就是送個紅頭繩那樣,真正的視金錢如糞土。
卡諾維奇兩口子的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好看了。
眼鏡卻不在乎,大咧咧的勸道:“克萊爾,你高叔叔給你,你就拿着,別跟他客氣,誰讓他是你叔叔了?”
“不行,絕對不行,錢太多了。”
克萊爾急着推辭時,樓蘭王也有所動作了,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鹿皮小袋子,遞給了克萊爾:“克萊爾,你高叔叔給你見面禮了,我這個當姑姑的還沒有給你,這就一起送出去吧,一點不值錢的小玩意,別嫌棄。”
一百萬的支票,克萊爾是決計不會收的,但一點小玩意倒是無傷大雅的,所以她趕緊拿起袋子取出了裡面的東西,笑着道謝:“謝謝莫姑姑……這、這不會是寶石吧?”
克萊爾拿出袋子裡那一點小玩意後,嘴巴猛地張大呆愣在了當場。
樓蘭王所說的小玩意,是一串由黑色珠子串起來的項鍊,大約有三十幾顆,每一顆都像花生米那樣大小,色澤晶瑩,在燈光下閃映着柔和而璀璨的光芒。
看到克萊爾手中的黑色項鍊後,眼鏡臉色也猛地變了,趕緊拿過去稍微觀察了下,就用雙手捧着遞給了樓蘭王,客氣的說:“謝謝莫女士的好意,只是這禮物實在太貴重了,克萊爾受不起。”
克萊爾看不出這串項鍊是由什麼製成的,但眼鏡、高飛和卡諾維奇夫婦卻能一眼看得出,這些珠子都是黑色鑽石,每一顆都在二十幾克拉重左右,難得的是所有寶石重量都很均勻,這就更大體現了鑽石的價值。
黑色鑽石,被西方人稱爲是上帝的禮物,在各種顏色的鑽石中,黑鑽石更因其數量稀少而顯得尤爲珍貴,與血鑽不相上下。
樓蘭王拿出來的這串黑色鑽石項鍊,如果放在拍賣會上,估計最少價值幾千萬美金,可她卻說這只是一點小玩意,又怎麼不能讓人震驚?
樓蘭王沒有看眼鏡手中捧着的鑽石項鍊,端起杯子喝了口白開水後,淡淡的說:“我送出去的東西,就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可是--”
眼鏡還想再說什麼,高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嗨,你就收下吧,反正是給克萊爾的,又不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