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過你該辭了那個不賺錢的工作了,我帶你去全世界旅遊,你又不願意,現在嚐到甜頭,知道自由的快樂了吧?”
邵南音了桌上冰淇淋球一勺,左手撐着臉頰,右手遞勺子到自家姐姐的嘴裡,笑着看着她吃下冰淇淋。
“當時不同往日啊,現在能跟以前比嗎?以前我就是一個朝九晚五的血汗打工人,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這週末需不需要加班,現在我每天的煩惱是會不會被國際警察捉包!”邵南琴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神采飛揚的妹妹苦笑着說。
“國際警察可不會有空來抓你,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前兩次是意外,現在我們擺脫了那些麻煩,自然天高任鳥飛咯!”邵南音安慰着說道。
“南音,你真的很厲害嗎?爲什麼之前兩次你都一直在吃癟啊?”邵南琴裹在漂亮的白狐裘大衣裡,露出一雙懷疑的小眼睛看向自己的小龍人妹妹。
“懷疑!你這是對我的懷疑啊!放在以前,你這種不忠的臣子是要被吃掉的!”邵南音龍顏大怒,伸手去捏邵南琴的臉蛋。
好不容易從卡塞爾學院的追捕,皇帝的無情黑苦徭中脫身,她不信自己還能吃癟!
誠然,這個世界上的確分佈着無數混血種,但他們終究是少數,雜糅在人海之中就像丟進大海的沙子,哪兒能那麼容易被他們撞到?而且撞到的還正好是有實力,無腦仇視龍類的混血種?
要知道一般混血種如果發現了一隻隱藏在人類社會中的龍類,恐怕逃都來不及!那可是龍類,純血龍類,就算是五代種或者更次一些的龍種都不是普通混血種能對付的,更何況邵南音還是四代種中的佼佼者,放在以前那些混血種都得跪下來給她磕頭叫她太君哦不是,應該是主人。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錯啦。”邵南琴舒坦地趴在桌上任由邵南音折騰自己的臉蛋,柔軟的白狐裘裹着她的脖頸和臉頰暖和又舒服。
雖說邵南音打着逃難的名號帶着她全世界亂跑,絕不在同一個地方定居超過一個月,但這種生活與其說是逃難,不如說是全球度假。一路上各種衣食住行的問題,邵南音基本全給解決了,畢竟只要需要用錢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其實在邵南音從皇帝的黑煤窯裡逃出來後,帶着被按照約定放回來的邵南琴,提出全球範圍大逃亡的想法,邵南琴一開始是很難過的,她甚至都幻想出了自己和邵南音在中東邊要飯邊跑路的悽苦場景了直到邵南音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一箱子金條,她就改變了主意。
出行頭等艙,米其林三星餐廳打卡,全世界各處旅遊勝地到處亂飛,如果邵南琴知道這就是逃亡的代價的話,估計早個幾年她就把自家老妹按在牀上逼她承認龍類的身份,然後少走十年彎路,直接開始逃亡算了,哪兒還犯得着白給老闆當了幾年的牛馬天天受氣呢?
“別想了。”邵南音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捋着自己姐姐的頭髮,就像撫摸着什麼可愛的小動物,“被混血種警察找上門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尤其是秘黨和正統那一批瘟神.好在我們挺過來了。之前綁架你的那個壞種估計也不會找我們麻煩了,畢竟我們有契約在先,我也完成了祂讓我做的事情,我們基本算是兩清了.更何況,他們所處的戰場根本就不是我能涉入的,希望那羣神仙打架最好打個天昏地暗,頭破血流,我這種小角色就偷偷過自己的小日子得了!”
“你不是才說你很厲害嗎?怎麼又變成小角色了。”邵南琴側着臉看着南音問。
“嗆我是吧?”邵南音摸南琴的動作變成了揪她臉蛋,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把跟自己一樣的臉蛋捏變形的感覺,而南琴也不反抗只是咯咯地笑。
“馬爾代夫玩兒完後我們又去哪裡?”邵南琴問。
“不知道,你想去哪裡?斯里蘭卡去嗎?那裡的寶石聽說很出名,想去開開眼嗎?去完斯里蘭卡後還可以去毛里求斯,和馬爾代夫一樣,那兒也是很多明星和富豪去度蜜月的地方,到處都是珊瑚礁一眼望去全是藍色,還能有機會看到渡渡鳥茶隼和粉鴿。”
“都可以,你決定,你帶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邵南琴眯着眼睛說道。
“你這樣很容易被人騙的誒。”邵南音用手指繞着這個不省心的姐姐額發玩。
“被你騙就好啦,都騙我那麼久了,不差這一會兒。”邵南琴屬實是躺平擺爛了,從一開始的難以接受和惴惴不安,到現在逐漸真的有些過度向寵物的傾向。可誰又會拒絕一個晚上能陪你一起追劇,傷心難過了會找你要擁抱的大號寵物呢?
“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邵南音嘆息道。
“龍類也會有上輩子嗎?”有人問。
“當然會誰?”邵南音驟然回頭,漆黑的瞳孔驟然裂開黃金色的豎線,但在看清背後說話的人時,她臉上醞釀的所有威嚴和猙獰都僵住了,然後相當有力地噴出了一個不是言靈勝似言靈的字眼兒,“操!”
滿腔驚恐,憤慨,悲傷,全部濃縮成了這麼一個字。
林年幾乎是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邵南音的身後,悄無聲息的他一直聽着這一人一龍類的奇葩兩姐妹聊天,直到聽得有些膩歪了,才忍不住開口凸顯出了自己的存在。
在邵南音發現自己背後站的人是誰的時候,她那滿腔龍血瞬間就冷了,有些時候純血龍類其實和混血種或者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他們一樣會害怕,一樣會死,一樣會有天敵,比如林年,他就是所有龍類的天敵,就算是龍王狹路相逢都得頭疼。
“你——”邵南音渾身上下處於一種想要緊張起來卻又難以緊繃的狀態,那些本該激盪積蓄力量的龍血都顫抖得潰散,這個現象經常常見於混血種覲見了純血龍類,但現在倒反天罡,輪到龍類覲見混血種腿軟了。
邵南音很想說這他媽是廢話,次代種往下,哪個純血龍類看見這尊神人不腿軟?你有種憋一個言靈出來試試?看看是你先把波吐出口,還是對方先拿七宗罪捅你嗓子眼。
“你爲啥不是你怎麼能在你在這裡幹啥啊!?”邵南音話都說不利索了,但看得出還在努力地保持自己的威嚴,不想在邵南琴的面前露怯,甚至肢體動作也是第一時間去保護邵南琴到身後,但還是有些無力,因爲她很清楚在這個怪物面前,她什麼都做不到。
趴在桌上閉着眼睛休息的邵南琴也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在一旁入座的林年,認出林年後她的表情也呆住了。她惶恐地看了一眼邵南音,發現邵南音比她還慌,求饒的話語就要說出口,林年就先說話了,“你們跟蹤我?”
邵南琴和邵南音都被這句話給哽住了,心想這是什麼惡人先告狀?但她們又細細琢磨了一下,然後發現對方好像真不是衝他們來的?
“別開玩笑了,我們躲你都來不及,怎麼會跟蹤你呢?”邵南琴苦笑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林年,在她眼裡林年簡直就是大寫瘟神的代名詞。
“是你在跟蹤我們吧?”邵南音也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從以前的桀驁不馴,到現在的躺平任草,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巧合?”林年問。
邵南音和邵南琴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敢點頭,兩個人都是滿頭大汗,惴惴不安,因爲她們還真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巧合。
但她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每次遇到林年都準沒好事情,林年對於她們來說就像是指定瘟神,沾着她們就得倒大黴。
“你們來這裡是準備幹什麼?”林年揉了揉眉心。
說實話,他也搞不清楚爲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遇到邵南音和邵南琴,地球那麼大,世界那麼大,這兩人怎麼能精準地撞到他,這叫什麼,混血種和龍類之間總是會互相吸引的嗎?
“我們在逃難啊!”邵南音無奈地說道。
“你們這幅樣子是逃難的樣子?”林年上下打量這兩姐妹身上價格不菲的狐裘大衣,能想象到她們兩人殺到專櫃直接二話不說買兩套一樣的昂貴皮草時,銷售小姐姐那笑開花的臉蛋。
“也沒人規定逃難不能吃好喝好吧。”邵南琴說話有些中氣不足。
“沒打劫,沒偷盜,正兒八經用錢買的,贓款哦不,啓動資金是從加勒比海下撈出來的三百年前我埋的一箱海盜的黃金,你如果想要的話我可以分給你,給我留一塊旅遊用就行,當然你想全要的話也可以。”邵南音完全是舉雙手投降,就當遇到打劫的了。
“我不要你的黃金,我只是很好奇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林年硬是要搞清楚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又有人蓄謀想搞什麼鬼主意。
“我們計劃去馬爾代夫旅遊,別告訴我你也是。”邵南音盯着林年有些不相信。
林年剛剛張嘴準備說什麼,結果在背後另一個女人輕佻的聲音響起了。
“我去,這麼巧?你們也去馬爾代夫旅遊?”
聽見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林年表情抽了一下,停住了要說的話,擡手放到臉前,然後用力的抹了一把,嘆了口氣。
他無奈地回頭,然後就看見了他親愛的師姐,曼蒂·岡薩雷斯穿着一副露鎖骨的清涼白色吊帶衫,按着頭頂的草帽,踩着一雙涼鞋隨手拉開了桌上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金髮的西班牙小洋馬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右手相當自然地攬住林年的肩膀,偏斜着草帽露出那調皮的表情,“小帥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