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巴巴羅薩先生。”林年略微擡了一下手電筒,照亮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臉,確定了那紅鬍子以及紅頭髮的標誌性特徵後說道,“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我要的你還未必帶來呢。”巴巴羅薩眯眼說道。
林年看着他,不到兩秒巴巴羅薩就立馬低眉順眼地陪笑了起來,“臺詞有些經典,有些情不自禁最近在看中國電影,想多瞭解一下中國文化,別見怪啊。噢喲!烤肋骨排,有品位,我能來一根嗎?海上一路過來全吃的都是海魚,牙縫裡都是一股魚腥味。”
林年看着對方流口水的模樣有些沉默,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一根肋骨排給巴巴羅薩,看着對方忙不迭地撕咬上面汁水飽滿的煙燻牛肉問,“東西都在船上了嗎?”
“九百九十九塊,一塊都不少。”巴巴羅薩拍胸脯說道,“我辦事,您放心,這種大買賣,都是我親自挑信得過的人押送的。”
“我其實還在想如果你黑吃黑,放我鴿子的話該怎麼辦。”林年擡頭看向碼頭邊停穩的貨船。
“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這麼做啊,而且您對我有恩啊,在印度洋的時候還多虧您的照顧,我才能全身而退,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樣變成.傻瓜。”巴巴羅薩噓了一聲擺了擺手,陪笑着看向林年的眼眸深處藏着一抹深深的恐懼。
“驗貨吧,速戰速決,我時間很緊。”林年走向了碼頭邊的貨船,巴巴羅薩也隨手把啃乾淨的肋骨排丟到了一旁暈厥的警衛身上,雙手在褲腿上抹了抹,擦着嘴低頭快步跟了上去,“我來放梯子!”
結果他才走近,眼睛一花就發現林年已經站在了高處的貨船甲板上,讓他愣了一下,眼底涌起了一抹羨慕以及畏懼的色彩,忙不迭地跳上梯子爬了上去。
在甲板上,林年看見了好幾個戴着黑色雨衣斗篷的人站在船舷邊上,他們看見林年上船後都是微微低頭致意,在他們的面前甲板上放着一個漆黑的防水雨棚遮掩的四四方方的鐵皮貨箱,包括雨棚在內都用手腕粗細的鐵鏈死死捆綁在甲板上,連接處都是焊死的以免任何形式的鬆動脫落。
“焊死密封之後到達目的地之前沒人能打開它,爲的就是避免到時候倘若缺斤少兩不好解釋。”爬上甲板的巴巴羅薩走到了林年身旁,看着這鐵鏈封死的鐵皮貨箱鬆了口氣,“一路上全船的人都提心吊膽的,生怕遇到點差池,但似乎老天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也可能我這輩子的黴運都在那座該死的島上走完了,一路過來都是風平浪靜,大風大浪的天氣都沒見着幾個。”
“開箱吧。”林年說。
巴巴羅薩朝着船舷邊站着的船員做了個手勢,其中兩個提着切割機的五大三粗的漢子站了出來,準備藉着海潮與風聲的掩護切割鎖鏈。
“動靜太大了。”林年掃了一眼他們手裡旋轉的切割機說道。
“那該怎麼”巴巴羅薩話說一半就閉嘴了,因爲他看見林年單手抓住其中一根鐵鏈稍微一提,那焊死在甲板上的卡扣直接形變繃斷,這種不可思議的暴力讓那兩個手拿切割機的漢子吞了口口水,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鎖鏈一根接着一根扯斷,最後一根繃斷之後,那遮雨布也被大風一下吹得飛了起來,在即將飛進大海成爲海洋垃圾的時候,林年擡手就扯住了遮雨布丟給了巴巴羅薩。
沉重的黑色貨箱靜靜佇立在面前,那被黑漆塗黑的表面更是再用紅色刷出了一個血紅的骷髏頭,儘可能地去恐嚇任何見到這玩意兒的人,告知他們這裡面的東西膽敢覬覦的話是會遭來殘酷的死亡的。
“開箱吧。”巴巴羅薩深吸了口氣說道,雖然對現在自己船上的這個大男孩充滿了恐懼以及敬畏,但更多壓不住的是眼底的慾望,對於財富的慾望,這一筆生意恐怕比他上半輩子做過的所有生意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巨大!
而這一切都來源於他的膽量,如果是別的人經歷了印度洋上那噩夢般的故事,估計早就嚇破膽求着別人把自己這段記憶刪掉了吧?可他不一樣,本身擁有着利用價值的他,再加上驚人的貪財慾望以及膽識,硬生生擠破頭在真正站在高處掌握着權與力的人面前展露了自己的作用,並且得到了這個合作的機會。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是巴巴羅薩最近從中國文化之中學到的俗語,這種充滿智慧的語錄他已經在自己的人生格言中記錄了無數條了,並且堅信東方的神秘力量一定就藏在其中。
他甚至做好了決定,賺了這一筆之後,在再一次收到林年的傳喚前,先拿着豐厚的資金去一趟中國的西南地區青藏高原,嘗試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老喇嘛傳授自己中國神功什麼的,聽說當初揮斥方遒的希兒也這麼幹過!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這一筆買賣得成功做下來。
巴巴羅薩站在林年身後,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這個可怕的僱主以及上家,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雖然他已經按照對方的交代,跨越大洋繞了無數遠路時間超過半年才從墨西哥灣打通關係,將東西成功偷渡送進了芝加哥海港,事情他是做得滴水不漏,完美無缺,但到底最後這筆生意能不能成,很悲劇地說,完全只能看對方會不會信守承諾了。
這也是最能體現巴巴羅薩膽大包天的一個環節,若是其他的海盜頭子,告訴他有一筆潑天的富貴,但需要別人拿着槍口指着你的腦門跟你合作,對方黑吃黑的機率未知,但倘若對方有這個心思,你百分百嗝屁,那麼大概十個裡有十一個不敢接這個活兒。
但巴巴羅薩就敢,亞特蘭蒂斯島上下來,他膽子無端大了幾倍,換以前他肯定是不會這麼玩兒的,可現在嘛.槍口頂腦袋算個屁?有恐龍跟着你屁股邊跑邊流口水嚇人嗎?
“咯嘣。”
貨箱上的掛鎖直接被林年扯了下來,隨後鐵門在吱呀聲中打開了,露出了裡面漆黑的內部空間。
林年擡手向後方,巴巴羅薩識趣地趕緊小跑過來遞上手電筒向裡面一照,那美麗誘人的金色光芒瞬間就照亮了貨箱口站着的兩人的臉頰。
巴巴羅薩看着那貨箱裡絢爛的一幕,心都要化掉了,以前他做的生意都是什麼些小打小鬧,跟着身邊這位爺做的買賣才真是“波濤洶涌”啊!
林年平靜地看着貨箱裡這些金光燦爛的寶貝,任何一個人站在這裡都會被這震撼的一幕給擊暈,九百九十九塊金磚,貨真價實的“金磚”,12.5千克,長方梯形的金磚整整齊齊地碼在貨箱裡,那萬足金的色彩在手電筒光照之下呈現出的簡直就是人間仙境的景象,屬於是隻有在夢中才能看見的畫面。
九百九十九塊金磚,按照現在1409.51美元/盎司的黃金市價來算,這一貨箱的總價值就來到了可怕的5億6千萬美金,沒有任何的泡沫,也不是所謂的固定資產的估價來的所謂的“身家”可以碰瓷的,這是純粹的可流通淨值,隨時隨地都可以置換爲相同等價的任何物質。
“做得不錯。”林年粗略的掃了一眼那些金磚,也沒有去驗數量到底夠不夠,“去拿屬於你的那一份吧。”
按照承諾,巴巴羅薩幫助林年將這些金磚從印度洋走私偷運到芝加哥海港,如果沒有出現任何差錯,那麼他就能得到1成的分潤,也就是100塊的金磚作爲報償,也就是整整5千6百萬美金的純利潤收入,這種暴利能讓每一個人發瘋,包括巴巴羅薩本人。
但林年說完這句話後,卻發現巴巴羅薩沒有動,回頭去看,卻見到這個紅鬍子海盜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畏懼,他當然猜得到對方在想什麼,大概是害怕走到林年的前面去,下一秒腦袋就得被摘掉。
林年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略微擡了一下手,下一刻,貨箱裡的黃金就少了一部分,外面船舷邊響起了壓抑的低呼聲,甲板上憑空出現了一堆散亂的金磚,數量也正好是約定的100個。
“這是一次長期的交易,如果我還有大筆的走私需求,我還會通過留下的聯繫方式通知你。”林年看向一旁滿臉震撼以及狂喜的巴巴羅薩淡淡地說道,“我是一個守信的人,我希望你也是,第一次合作我很滿意,也期待下一次我想找你的時候,你還安然無事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選擇通過個人關係,將巴巴羅薩在亞特蘭蒂斯島嶼的記憶保留,讓其避免被催眠洗掉記憶,並且和自己達成合作,這是林年走的一步閒棋,也是第一次他開始執棋。
財富,巨量的財富就是林年準備好的第一步,曾經的他雖然渴望財富,但卻不執着於財富,但現在他有不得不通過各種手段積累原始資本的理由了,他不希望之後在和皇帝的對局之中出現任何因爲資金而受制於人被迫退步的場面。
自然而然的,沉沒的亞特蘭蒂斯島嶼上的黃金書庫就成爲了他最大的依仗,這第一筆金磚就是他通過一些“手段”熔鍊而成的啓動資金,完美的鍊金金屬,本身的價值甚至高出黃金自身,在成功走私運送到芝加哥後,下一步就是如何出手的問題了。
有關這方面,林年也已經準備好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