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晨到了傍晚,雨沒停着,還颳着大風。
鬱盛北還是回來了。
鬱母安排廚房做了他和鬱盛西愛吃的菜,唯獨單單沒做鬱父愛吃的。
鬱父坐在正位上,看着餐桌上的菜色,一張臉拉了下來。
“這都是什麼菜?”
鬱母眼皮子都不擡,“以往啊,都以你爲主,以後我要以兩個兒子爲主,公平一點。”
鬱父沒看出她的反常,繼而一笑,“好好好,現在兒子在你眼裡比我重要。”
鬱母勉強扯了一下脣角,沒回答他,給鬱盛北鬱盛西倒了一杯椰子汁。
“媽,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鬱盛西開了開口。
“什麼事?”
“我們結婚,能不能搬出去?”鬱盛西啓口,說話的語氣很緩慢,看着鬱母。
“搬出去?”鬱母自然知道這些日江月定沒少攛扯自己的兒子,便說,“你想搬到哪兒?”
“哪兒都行,還沒想好,這不徵得你的同意麼?”
“哪兒都行……就是不想在老宅住對吧。”鬱母定晴的看着他,“看樣子,江月這陣子都沒少對你軟磨硬泡啊。”
“媽,這不關江月的事兒,是我的意思。”
“行了,是誰的意思我還不知道,那天你跟江月在裡面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別替她解釋了,她想搬出去你讓她自己搬出去,你不成,你腿腳不方便,在家裡什麼都方便,出去受罪。”
鬱母的話剛說完,鬱父便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你媽說的沒錯,這一結婚就要搬離這個家,以後我跟你媽想要見你更不容易了,不過,結婚的對象你媽都尊重你自己的選擇,你要不要繼續留在這兒,也看你自己怎麼想,我跟你媽的話僅供參考。”
“參考什麼參考?”鬱母堅決的說,“結婚對象我尊重你的意見是因爲媽想讓你開心,盛西,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鬱盛西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盛北。”鬱父開口,“我可直接給你說,幕水青如果你不要,到時候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我不喜歡她,我也不會步入商業聯姻的後路,更何況,我的婚姻大事我媽已經說了會同樣尊重我的選擇的。”
鬱盛西問,“媽,你真的……你爲什麼突然改變看法了?”
鬱母回答,“什麼突然改變看法,你是我的兒子,盛北也是我的兒子,一樣對待有什麼不好。”
鬱父哼道,“你媽也不知道抽什麼風了,那幕水青有什麼不好,你看不上,自然有人看的上。”
“我找女人是做老婆的,不是做員工的,不行就換,我要找我喜歡的女人結婚,再說,我現在根本沒有想結婚的意思,男人雖然做大事重要,但不管是玩玩還是結婚,專一的對一個女人有什麼不好?”
“嗯……盛北的話有道理,我兒子真是像我了。”鬱母開始吃飯。
鬱父訕訕然,不說話了。
就在這個時候,鬱父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手機來電,當即站了起來,朝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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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父盯着他走遠的身影,衝鬱盛北使了一個眼色。
他心領意會,也跟着走了出去。
“媽,盛北的事兒你真的不管了?”鬱盛西問,“萬一,他要是將郝可人娶回家……”
“我覺得他不會的,他也說過,不會娶她的。”
“那萬一呢……”
鬱母神情斂斂,“萬一,那就隨他。”
“……”鬱盛西還想再問,卻被鬱母擋住了口,“盛西,人活着,有些事情,是要妥協的,比如你,你關心盛北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媽對你也妥協了,不是江月,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你的事業你的人生都被她毀了,我接納她,需要多大的勇氣,看見她,我就想罵她,你知道這種感覺嗎?所以,相比較你,我對盛北也如此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她說完,鬱盛北就回來了,他剛坐下,鬱父便匆匆的跑了進來,直接回了房間,很快他又匆匆的出來,拿着包穿好衣服就要出門。
鬱母攔住他,“外面又是風又是雨的,你這是上哪兒去啊?”
“朋友出了點事兒,我去看看。”
“朋友?哪個朋友?”
鬱父發飆,“你別問了行不行?回來再跟你說!”
“媽,坐下吃飯。”鬱盛北開口。
鬱母坐下,看了鬱盛北一眼,開始吃飯,情緒卻未能平復。
等鬱盛西上了樓,鬱盛北才說,“我在外面聽到是那個女人好像是扭傷了腳。”
“你看把你爸急的。”鬱母語氣裡帶了一抹嘲諷,“那個女人爲你爸生了兒子,跟你爸暗地裡來往了二十幾年,也真能夠忍得,看的出來,對你爸也是真愛啊。”
鬱盛北問,“那你跟我爸結婚不也是因爲真愛,他那真愛可真廉價。”
鬱母不說話了,“他能這麼多年不跟我結婚,不也是因爲他的面子麼,拋棄妻兒名聲傳出去容易,收回來不易,這個道理你爸明白的很。”
“媽,這件事遲早都要爆發,我們就採取敵不動我方不動的原則,總有一天,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會忍不住。”
鬱母一笑,“不管她們母子忍得住忍不住,媽不怕,因爲媽有你,只是,我希望,咱們能讓那個女人明白,當小三的有的會轉正,有的不但不會轉正,想要奪得一份家產都不容易。”
鬱盛北說,“媽,我突然發現,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不聰明難道要鬧?然後給她們母子騰位子?”鬱母說道,“雖然你媽脾氣不好,很護犢子,但是,你媽我好歹也是當年有名的美人才女,有些後悔了,如果我選擇別的男人,也不會落的同牀異夢的下場了。”
“你要是選擇別人,哪兒還有我跟我哥。”鬱盛北寬慰她的心,“媽,你放心吧,以後我找老婆,一定要找孝順你的。”
“有你這句話,媽就放心了,兒子,媽看開了,只要你跟你哥開心,就好。”
***
“阿姨,外面雨這麼大,風又這麼大,正好我下班,我送你回去吧?”
“姑娘,不用麻煩你了,你上班一天了,肯定很累,我一個人行的。”
郝可人將電腦給關了,然後挎上包挽着她的胳膊,“沒事的,外面天氣很不好,我怕你摔着,我年輕的很,送你回家又累不着。”
江母抿脣,“謝謝你了。”
“沒事。”郝可人跟她一起上了公車,直至挽着她回到了家。
原本送到樓下的,但江母說什麼也讓她上去坐坐喝杯茶暖暖身子。
架不住江母的熱情,郝可人便上去了。
江母給她倒了熱茶,而後拿出快要縫製好的旗袍繼續縫,郝可人見狀,便問,“阿姨,這旗袍是你做的嗎?”
“對啊,我女兒啊快要結婚了,我跟他爸又沒有什麼繼續,給不了她太好的嫁妝,我想要給她送一件我自己做的旗袍,這刺繡是我一針針做的,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郝可人伸出手摸了摸,“她必須喜歡啊,這麼好看的旗袍,真洋氣,我覺得身材好的穿上特別顯氣質。”
江母一笑,“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就怕她不喜歡。”
“真好。”郝可人說道,“如果我母親給我送一件親手做的旗袍,我不得高興瘋了。”
江母說道,“如果你喜歡,我將這件縫好,給你也做一件好不?”
“真的?”
“當然了。”江母笑眯眯的說。
郝可人緊接着便婉轉拒絕了,“阿姨,你眼神不好,如果繼續做,對眼睛不好,別做了。”
“不妨事的。”
“我不要了,阿姨,做這個不是一天兩天就做好的,太辛苦了,我覺得你女兒一定會很感動的,有你這樣的媽媽。”
“你媽媽對你也很好吧?”
“說實話,我跟我母親從小沒在一起生活,我上面一個姐姐,下面一個弟弟,我是老二,我媽便將我送到了我爸的朋友那裡寄養,這一生活就是十八年。”
“怎麼能送到別人家寄養呢。”江母說道,“日子再苦再難,也要自己養,想到我那被人抱走的小女兒,我的心就很難受。”
“阿姨,別太難過了,我們這邊會努力幫你尋找的,只是時間太久了,找起來恐怕有些困難。”
“沒關係,這麼多年我都等了,等多久都沒關係,只要還有希望。”
“時間不早了,阿姨,我先回家了。”
“姑娘,對了,你全名叫什麼啊。”
“我叫郝可人。”
“這名字真好,姑娘長的都很好可人。”
她微笑,“阿姨,你別送了,我回去了。”
打開門的時候,跟門口的江月碰了個正着。
兩個人都是詫異的很。
“郝可人,你來我家幹什麼?”
“你家?”她頓時明白了,便說,“沒事。”
“沒事你來我家幹什麼?”
“月,可人是來送我回來的。”江母衝郝可人說,“這就是我的女兒,她說話不好聽,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一路小心。”
“嗯,阿姨,真的沒看出來,她是你的女兒,她跟你真不像,阿姨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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