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醉等得焦急,一見她馬上迎了上來,“姑娘,你可急死我了,快進宮吧!”她拉着凌藍跑進宮,再晚一點關了宮門怕是想進都難了。
另一邊,南宮昊天聽着尾隨凌藍的侍衛稟報行蹤。
“你說她去了沈府,京城首富的沈家?”南宮昊天問。
“是,卑職一路跟隨,凌藍姑娘一出宮筆直去了沈府,手裡拿了一塊玉佩,開門的奴僕見了就讓她進去了。卑職一直在府外候着,等姑娘出了府就先一步回來稟報皇上了。”侍衛一五一十的道出凌藍行蹤。
“一直都待在府裡?”
“是。”
南宮昊天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卑職告退!”
玉佩?南宮昊天的臉色不太好看,這女人到哪都能招搖,腳下不自覺地走了出去。
“皇上,您去哪兒?”小喜子緊跟在身後,皇上臉色不好,不會又出什麼事吧?
凌藍和小醉剛回宮,還來得及洗去一身風塵,南宮昊天來了。續那夜之後,第一次見面。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醉連忙行跪拜禮,凌藍隨着她的動作一起跪下,抿着脣一句話沒說。
“平身,你先退下。”南宮昊天看了小醉一眼命令道。
“小喜子你也退下。”
“是。”兩人異口同聲,齊齊退到殿外。
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獨處,凌藍神情極不自然,眸光飄落在地,眼觀鼻,鼻觀心。
南宮昊天一見她這副表情,又有火上來了,努力壓下,“去了沈府?”
凌藍眸裡閃過一絲波動,隨即想通了,他怕她逃跑,派人盯着她也變得正大光明瞭。她點了點頭,不吭聲。
“女人,既然選擇了生,你的命也不再屬於你。”南宮昊天說着伸出手,“玉佩。”
凌藍神情一僵,雙眉緊凝,眸光閃爍,半晌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咬着脣掙扎着。
南宮昊天奪過,握在手心,一用力,再張開手時玉佩已化爲粉末,隨風飄灑。
“記住,你的一切掌握在朕的手中,包括你的命。”
凌藍攥緊袖中的手,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心裡五味雜全。
隨着南宮昊天的離開,日子又恢復了往常,平靜安靜,這段時間彷彿她成了絲樂坊的主人。小醉一直陪着她,她很單純,兩人感情越來越好,關係卻很微妙。小醉堅持自己是皇上派來照顧她的,凌藍只道自己也是一個奴婢。
小醉仍每天向小喜子彙報着她的生活作息,是誰在關注,不明也罷。這些時日以來,南宮昊天待她不可謂不好,慢慢地有些東西沉澱了。不是不怨,而是藏得更深了,一個不願去碰觸的地方。
如南宮昊天所說,她的命不再屬於她,她拿什麼去恨?
還有一件她始終不敢面對,也不敢問起的事,大貝勒去哪兒?他還好嗎?
日子很平靜,若是一直這樣平靜下去,也未嘗不是她想要的。
夜深了,她上牀休息,窗外月光朦朧,又是一個柔和的夜。柔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美麗聖潔,淺而均勻的呼吸着,她睡着了。
小醉住在她隔壁的房間裡,半夜醒來,覺得口渴,提起桌上的水壺,很輕,掂了掂,壺裡空空如也。
她坐回牀邊睡下,剛閉上眼一會兒又睜了開,還是想喝水,望了望窗外,月光朦朧隱約能看見路,她託着水壺出了絲樂坊。
外面的侍衛瞟了她一眼放了行,沒多久聽到一聲瓷器摔壞的聲音,一名侍衛上前查看,緊接着聽到一聲貓叫。只見她蹲在地上收拾着摔壞的水壺碎片。
“有隻貓突然跑過,嚇了我一跳。”她背對着侍衛解釋道。
“嗯。”侍衛點了點頭沒在意,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她很快回來了,託着一隻新的水壺,埋着頭。進了絲樂坊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反而進了凌藍的屋子,悄悄地走到桌前很輕很輕地放下手中的水壺。
當她擡起頭,分明是秋鈴哪是小醉,不知什麼時候掉了包,代替小醉混了進來。秋鈴右手伸進左手衣袖,抽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她的心劇烈地撞擊着胸口,‘嘭嘭嘭’清晰可聞,似乎怕凌藍聽到她劇烈跳動的心跳聲,她一隻手撫在胸前,另一隻手顫抖着。
她沒有殺過人,很害怕,但是她別無選擇,今天凌藍不死,她就得死。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她恨她,要不是凌藍,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因爲太過緊張,腳不小心碰到了椅子,發出一聲碰撞,秋鈴嚇了一跳,看了眼牀上的凌藍,還好,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小心地移動到牀前,緩緩提起匕首,呼吸急促,手顫得更厲害了,只要刺下去,對準她的心臟刺下去就好。她困難的嚥了口口水,一想到鮮血四濺的場面,就害怕得不行。
雙手握住匕首手柄,一咬牙閉眼,朝着凌藍胸心刺了下去。
凌藍睡得正香,迷糊間聽到一聲碰撞,睜開迷濛的眼,明晃晃的刀刃讓她瞬間清明,往牀外一翻,連滾帶爬地跌了下來。
“秋鈴,你幹嘛?你怎麼進來的?”凌藍大驚,外面有侍衛把守,她如何進得來?
“幹嘛?這不明擺着嗎?我殺了你。”秋鈴兇狠地朝她撲了過來。
凌藍慌忙避開,揮倒旁邊的椅子攔在中間,阻擋她的撲勢。同時快速爬起往外跑去,邊跑邊大喊,“來人,快來人啊!”
秋鈴急了,一腳踹開椅子,伸手抓住她的披散的頭髮,順勢一刀刺了下去。
凌藍頭髮被抓住,頭往後仰,眼見刀落下,奮力一掙往前撲倒。刀尖險險地滑過後背,滑破了衣裳,露出背上的一記傷痕。